&esp;清晨。
&esp;程晉陽從睡夢中第一個醒來,下床去衛生間漱洗。
&esp;洗完轉身,就看見李輕紈站在門口,微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esp;“謝謝。”
&esp;程晉陽︰?
&esp;“謝謝你給一個不具備天賦的女孩子,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李輕紈認真說道。
&esp;“不客氣。”程晉陽便哈哈說道,“是你有福氣,能遇到我。”
&esp;“也是。”李輕紈沒有否認,“下午的格斗課,還是在後山,我教你幾招新技巧。”
&esp;好耶,李老師要跟我交流技巧咯!
&esp;吃過早餐,照舊是去族長辦公室處理一天的族務。電腦桌前還沒坐久呢,王大小姐便進來了。
&esp;“把當時那個妖魔和你說的話,一字不差地給我重復一遍。”她順手拉了椅子,坐在程晉陽的旁邊,沉聲說道。
&esp;“婉柔,早餐吃了嗎?”程晉陽笑著問道。
&esp;“吃了。”王婉柔冷冷說道,“不要扯開話題,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esp;程晉陽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本大小姐對你和那個什麼葉茹甦理理的恩怨糾葛完全不感興趣,快給我講講妖魔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
&esp;于是他便略微思索了下,就將葉茹告訴他的全部信息,一五一十地復述了遍。
&esp;“一個字不差?”王婉柔听完以後,少見地認真問道。
&esp;“哈哈哈。”程晉陽便笑了笑,沒有回答。
&esp;“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的記憶力。”王婉柔皺眉說道,向後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esp;“怎麼樣,我的王大小姐,推論出什麼東西來了沒?”程晉陽插科打諢。
&esp;“妖魔的社會結構,差不多停留在遠古的氏族社會。”王婉柔冷冷說道,“用你能理解的說法,就是夏朝以前三皇五帝的時期,連權力過渡交接的基本制度結構都沒有。”
&esp;“原來如此。”程晉陽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消息。”
&esp;“好消息?”王婉柔翻了個白眼,冷笑說道,“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因為這意味著妖魔個體的實力上限,遠遠超出了我們人類所能想象的程度。這說明妖魔社會里的上位者,已經強到了不需要依靠制度結構來統治社會的下級個體——它們依靠自身實力就足以鎮壓所有下級個體,懂嗎?沒有進一步發展社會制度的需求了。”
&esp;程晉陽︰………………
&esp;“那咋辦?”他兩手一攤,問道。
&esp;王婉柔沉默了下︰
&esp;“靠我們了。”她說。
&esp;“啊?”
&esp;“當然是靠我們了。”王婉柔搖了搖頭,“不然就大晉國目前這個混亂局面,你能指望什麼?皇帝?軍閥?還是我爸?”
&esp;“你這麼說,我也沒法反駁。”程晉陽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下,嘆一口氣,“沒辦法,看來只能我們來當救世主了。”
&esp;“不是我們,是你。”王婉柔糾正他道,“哪有一群救世主的?救世主從來就只能有一個。”
&esp;程晉陽︰哈?
&esp;“你不覺得,如今皇權已經沒有存在的基礎了嗎?”王婉柔微微一笑,“司馬正度造的孽,合該他們家族的後人來還。皇權越是勢弱難支,司馬家族的政治威望就被破壞得越狠,從而帶出更多的陰謀與叛逆,進一步損害皇權。”
&esp;“這是滾雪球式的崩塌,非力挽狂瀾不可阻止,而司馬家族已經沒有曹操式的梟雄了。”
&esp;“曹操?”程晉陽思索片刻,“呃,你爹算嗎?庾中書呢?”
&esp;“庾中書好威貪權,剛而易折,命不久矣;我父親多謀寡斷,守成尚可,別無長處。”王婉柔冷笑說道。
&esp;“你可真是孝順。”程晉陽失笑說道。
&esp;“愚孝這習俗早就被破四舊破了。”王婉柔搖頭說道,“更何況如果是他在這里,也會承認的——他畢竟年紀大了,又是太原王氏的族長,為了家族也不可能選擇冒險。”
&esp;“那我就可以冒險?”程晉陽奇怪地道,“我不也是族長嗎,你為啥這麼看好我?”
&esp;“對有些人而言,家族是肩上的負擔。”王婉柔意味深長地道,“然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家族只是他們走向野心的墊腳石。”
&esp;“誰啊?誰有野心了?”程晉陽大大咧咧地說道,“是誰啊?我認識嗎?在我們身邊?”
&esp;“你繼續裝吧。”王婉柔站起身來,走了。
&esp;目送王大小姐離去,程晉陽臉上的笑容繼續掛了半晌,才漸漸地收斂起來了。
&esp;野心嗎?
&esp;如果說不想自己的命運被人擺布,這樣就算野心的話……那就算吧。
&esp;“晉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崔小娘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你看這個視頻,哈哈哈好好笑啊!”
&esp;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胸部也是一抖一抖,看得程晉陽眼楮有些發直。然而他很快就克服本能沖動,問崔小娘道︰
&esp;“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esp;“唉呀!”崔錦綺便有些窘迫,“你不覺得好笑嗎?”
&esp;程晉陽嘆了口氣,便再次看那個視頻。
&esp;嗯,某個農村男人和情婦私會,然後被正牌妻子發現。妻子拿著把柴刀追了他一里路,好事者騎著電瓶小三輪一路跟拍……
&esp;“咳,這一看就是擺拍的嘛!”程晉陽拍大腿道,“哪有那麼巧,抓奸還帶攝影團隊的?還擺拍一路,鏡頭都不帶晃的!”
&esp;“有什麼好糾結的!”崔錦綺就很煩他,“你這樣說破了有什麼意思嘛。”
&esp;“錦綺啊。”程晉陽站起身來,認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esp;“干嘛?”崔小娘臉色紅紅,半低著頭,視線斜向上45度怯怯地看著他。
&esp;“身為救世主的團隊之一,你要少揮霍時間在這些東西上面,多多提升自己的異能水平。”程晉陽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樣,才能成為救世主的墊腳石……啊不,應該是賢內助,而不是他肩上的負擔。”
&esp;崔錦綺︰?
&esp;“我可不是你的負擔!”她生氣地爭辯說道,“少瞧不起人了!我的異能可是很強的好不好,因為威力太大才不能隨意出手的!核威懾你懂嗎?”
&esp;“好!”程晉陽擊掌說道,“原來如此,那以後就叫你‘核威懾大小姐’,怎麼樣?”
&esp;“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