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也有可能是這木匣之中存在著一些只有獻帝知道的凶險,因此他才故意一次為借口回避,打算以這樣的方式擺吳良一道。
不過這種可能性要略小一些。
畢竟如今獻帝已經被控制在曹營之內,他應該也已經知道吳良在曹老板這里的重要性,因此八成是不敢暗害吳良的,否則若是吳良真有個三長兩短,新仇舊恨一起算上,獻帝今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只是不好過那麼簡單了。
如此想著。
“如何?”
吳良又回頭看向了察木王子。
“我暫時並未在鐵箱之內察覺任何帶有不同尋常氣息的事物,那木匣看起來亦是十分尋常。”
察木王子微微搖頭說道。
“嗯……”
吳良心中略為安穩了一些,終于將隨身攜帶的牛皮手套取了出來,決定親手打開木匣查看情況。
片刻之後。
吳良已經將那個木匣自鐵箱中端了出來。
略微檢查了一下,他發現木匣的一面是塊可以抽動的活板,只需將這塊活板從里面抽出來,應該就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況。
最後用余光看了獻帝一眼,發現除了略微有些緊張之外,獻帝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吳良終是伸手扣住了那塊活板,而後慢慢的將其抽動出來。
察木王子與幾名隨行的 人軍兵士見狀立刻湊上來為吳良掠陣,但凡出現任何一丁點異常情況,便會有人立刻將其撲倒在一旁。
“咯……咯……咯……”
活板與木匣本體發出並不算響但卻令人耳根發癢的摩擦聲。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同一時間匯聚于吳良與那個木匣之上,誰也不知道那個木匣打開之後將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樣的未知未必令人害怕,但卻令氣氛頗為緊張。
而等到木匣的活板徹底被取下。
吳良卻並未出現什麼比較強烈的反應,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距離很近的察木王子與 人軍兵士亦是蹙起了眉頭,不過可以明顯看到他們都在同一時間松了一口氣。
因為盛放在木匣之中的,的確是一顆人類頭顱。
不過與獻帝此前描述的不同,這顆頭顱似乎並未經過任何的防腐處理,也並未被透亮的松脂包裹。
吳良看到的只是一顆嚴重腐爛的人頭。
人頭上的許多皮肉已經因為嚴重腐爛的情況滑落了下來,露出了下面那白森森的頭骨,一些組織也已經腐爛到了接近液化的狀態,使得三分之一個人頭如今都浸在了深色的粘稠液體之中。
而鐵箱內的那些深色的粘稠液體顯然與這是同一種東西。
這種場面對于普通人而言或許已經極為駭人,但對于吳良與 人軍來說,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甚至出了皺眉之外,胃部都不會出現連鎖的生理反應。
“這……”
吳良非但沒有反胃,反倒現在更加關心的一個問題是這顆人頭腐爛到這種程度,沒有後世的面部復原技術,恐怕已經很難再翻遍出這顆人頭的主人身份了吧?
所以如果現在叫獻帝過來查看,他還能判斷出這是不是王莽頭麼?
不過這八成不是王莽頭。
因為木匣之中並沒有發現獻帝此前提到的松脂,松脂這種東西如果不通過燃燒,可是很難發生質變的,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一干二淨。
“陛下……”
吳良最終還是決定叫獻帝過來辨認一下,萬一呢?
結果才剛一回頭,卻見不知什麼時候獻帝已經掩著口鼻湊了過來,此刻正伸著脖子向木匣里面張望,他到底還是沒辦法戰勝自己的好奇心。
下一刻。
“嘔!”
獻帝已經忍不住干嘔了一下,嚇得兩名在旁陪同的宦官連忙將其攙到了一邊,不停的為他撫背遞水。
如此折騰了半天,獻帝才總算略微安定一些。
再看向吳良時,第一句話便是“吳太史,這絕對不是王莽頭,真正的王莽頭怕是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人調換了。”
“陛下何以得出這個結論?”
吳良不解的追問道。
“王莽頭的發須已經一片雪白,而這顆人頭的發須卻還是黑白相間的花白,僅憑這一點吾便可以做出判斷。”
獻帝喝了口宦官遞上來的清水,才喘著氣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
吳良微微頷首。
人雖然在死後身體的許多組織都會發生變化,但頭發與指甲卻能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保持原狀。
因此獻帝提出的這個細節,已經足以證明這顆人頭並非王莽頭。
“陛下,臣想再確認一遍,陛下可以確定除了呂布之外,這把鎖匙便從未離開過陛下,並且也從未授權過任何人打開過這個鐵箱麼?”
沉吟片刻,吳良接著問道。
方才開箱的時候吳良便曾留意過,那個鎖住鐵箱的大銅鎖完好無損,上面甚至連一點比較明顯的新鮮劃痕都沒有,因此基本可以排除有人不用鑰匙,使用非常規手段開鎖的可能性。
“自是可以確定!”
獻帝篤定的點頭,說著話便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鼓著眼楮問道,“吳太史的意思是,此事八成是呂布所為?”
“如果陛下可以確定這一點的話,那麼他無疑有著最大的嫌疑。”
吳良點頭說道。
“不應該啊,他前來觀摩王莽頭時並未攜帶任何東西,離開時身上也並未多出什麼東西,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調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