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來的?
    顧景川銳利的眸子射向他,葉斌頓時縮了縮脖子,頓覺自己用詞不當,他識趣的止住了這個話題。
    “對了。”葉斌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這是兩千塊錢,是組織上讓我轉交給你的。”
    顧景川的視線落在那鼓鼓的信封上,“組織上?誰決定的?給這麼多?”
    葉斌微微眼眸閃爍,摸了摸鼻子,“就政委他們嘛。”
    顧景川點頭,“行,我拿著。”
    他眼下,需要錢。
    “你何時離開?”他問。
    葉斌小心謹慎的回道,“今晚的火車,我秘密過來的。上面說了,說不定你們這邊還有那伙人的同伙,一定要注意,我不能逗留
    太久,千萬不能給你和家人帶來麻煩。”
    “嗯。”顧景川沉吟著,面色像是糾結著什麼一般,半晌,終于開口,“幫我個忙。”
    “連長,你說。”
    “想辦法弄副銀針來。”顧景川垂眸說道。
    葉斌又驚愕了,“啊?要銀針干嘛?”
    顧景川淡定的蹦出倆字,“治病。”
    治病?
    用銀針治病?
    葉斌面頓時露擔憂之色,“連長,你可別胡來啊。”
    病急亂投醫,萬萬使不得!
    這放著軍區醫院不去,自己找銀針針灸?
    “我自有分寸。”顧景川問,“能不能搞得到?”
    “能當然是能,可是”何人使用,扎壞了怎麼辦?
    “別擔心,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比誰都愛惜。”
    他葉斌只能說道,“我一會想辦法給你搞,不過你家我不能再來了,我晚上的火車,你讓家里的誰,今晚八點,去鎮東頭那邊拿
    。”
    顧景川沉思片刻,道,“七點吧,八點太晚了。”
    “行。”
    “那我先走了。”
    葉斌起身,面色凝重的看著顧景川,眼底一片不舍,“連長,你保重。”
    “對了,我給你留一個電話,有事打給我。”
    葉斌從顧景川的桌上拿了個筆,沒找到紙,直接就寫到了顧景川看的那本軍事理論書上。
    他看著那書名,筆尖頓了頓,神色凝重的看了眼顧景川。
    離開了部隊,他怎麼能適應其他的生活呢?
    葉斌依依不舍的離開後,林敏進屋,就看到顧景川依舊保持著坐在輪椅上的姿勢,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你朋友走了。”她走過去開口。
    “嗯。”
    顧景川抬眸看向她,“他想讓我去軍區醫院治療,”
    “啊?真的啊?那你”林敏面色一滯。
    她心里想的是,這麼好的機會顧景川肯定答應。
    “答應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雖然她並不覺得顧景川去軍區醫院治療能比她給他治,效果來的好。
    前世,她和師父見到顧景川的時候,他的腿可以慢慢行走,因為長期使用西藥,整個身體機能特別差。到後來,產生了耐藥性
    ,治療方法無法再見效。
    因此,就今天來的這個葉斌,托人四處打听到了師父的行蹤,邀請他老人家給顧景川治療。
    眼下,林敏其實是真的希望,顧景川能信任她,願意接受她的治療。
    用師父的傳授她的中醫針灸治療他這種骨傷病,效果絕對比西醫好。
    但她如今既沒有行醫資格證,又沒法告訴他她師父在何處。
    比起她,顧景川或許更信任權威的醫療機構。
    林敏問完,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若去醫院,他可否願意讓她陪同?
    如此一來,她還能在醫院時刻關注他的病情。
    她頗有些緊張的等待他的回答。
    卻听顧景川淡淡開口,“我沒答應。”
    林敏錯愕的看向他,“沒答應?”
    這麼好的治療機會,他竟拒絕了?
    至少,對他來講,是很好的機會。
    她以為,他以為他會更信任權威的醫院。
    拒絕了的意思,是不是
    林敏心底莫名有些開心。
    他不去醫院,是不是因為應該打算,讓她治。
    如若讓她治,少走很多彎路。
    畢竟,前世她給他治過,清楚得知道他的身體情況。
    更是摸索出了一套適合他的治療方案。
    他還這麼年輕,本該前途無量,卻因為身體緣故,離開了部隊。
    她想早點治好他。
    剛想著,顧景川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
    “我身邊不是有個神醫的徒弟?還去什麼醫院?”他瞟了她一眼,語氣輕緩的說道。
    林敏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底掩飾不住的歡喜,“你你是在說我?”
    顧景川道,“不然呢?我不記得我家還有誰認識神醫。”
    “顧景川,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以為你那天是為了哄我,隨口說說的。”林敏激動的撲過去,半蹲著在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
    手,語氣堅定,“放心,我一定治好你,一年!一年以後,保證讓你健步如飛。”
    顧景川的視線落在握著他大掌的小手上,她的手很白,手心卻有一層薄繭。
    很粗糙。
    那一層繭,更是說明了她以前,過的有多辛苦。
    他沒抽回手任由她握著。
    他勾唇淺笑,“好,那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林敏,“”
    怎麼有種曖昧的感覺。
    只是,她苦惱,“可是,沒針啊,咱倆兜比臉都干淨。”
    顧景川說了,他也沒錢。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了想,“這樣,明天我出去搞點錢,然後弄副銀針,再抓些中藥,咱就開始。”
    他睨了她一眼,“你上哪搞錢去?”
    這語氣,跟土匪要下山似的。
    林敏語氣輕松,“去找個病人治治,賺點醫藥費。”
    實在不行,賣個藥方。
    “不用你出去搞錢。”
    他說,“我讓葉斌去買銀針了,晚飯後,你去一趟鎮東橋頭,將銀針拿回來。”
    他又從外套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他拿來的錢,你拿一千,剩下的,我交給爸,貼補家用。”
    “這麼多錢?”林敏看到那一沓錢,問道。
    看著這錢,顧景川的眸子翻滾著某種情緒,語氣啞的厲害,“恐怕,他們為了我,把自己的兜都掏干淨了。”
    他本想拒絕的,可想到如今的他,已經有了需要負責的人。
    林敏在他家里一天,他就不能虧了她,所以,他收下了。
    “以後,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加倍還他們。”
    顧景川將錢掏出,分成兩份,其中一份遞過來,給她,“拿著。”
    林敏看著那一沓錢,心情愉悅。
    好像老公掙了錢回來拿給她保管的既視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