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吹著海風。
&esp;橫琴的夜晚很美。
&esp;盡管是冬天，守著海還是需要多穿一些。
&esp;可天氣並沒有那麼涼。
&esp;尤其又因為喝了酒，甦清越和華陽走在路上，甚至還把外衣脫了。
&esp;“你剛才發現沒有，我說東方也過來的時候，齊姐明顯皺了下眉，有些不太高興。”他說︰“她就是怕咱們和研發走的太緊，尤其一听東方，她就緊張。因為宋睿禮走後，帶了很多人離開。”
&esp;听他這麼一說，甦清越一怔。
&esp;再回想今天沒有《武俠大世界》的研發人員來，有點明白什麼意思了。
&esp;但覺得妹妹想幫助哥哥，看住一攤事業，也是正常的。
&esp;只不過互聯網時代，這個方法有點單純和僵硬。
&esp;不過從她角度，也只能理解和執行到這個位置。
&esp;沒再往深了想，和華陽走在路上。
&esp;听他介紹橫琴。
&esp;其中就包括，這里是一定要來的景點。
&esp;他說這話，手機響起來。
&esp;看了看號碼，按了接听，整個人都精神了。上來便是句川府語氣助詞，接著笑起來︰“胖胖，你要麼就快點來，要麼就閉嘴。不要只在電話里，人影都不見不到。”他說，又學著《手機》里葛優的聲音，說︰“做人要厚道。”
&esp;不知道胖胖是誰。
&esp;但看起來他們關系很好，甦清越想著，華陽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esp;“待會兒東方胖也來，大家好好喝點。”他隨口說。
&esp;甦清越這才明白，他口中的胖胖，是《武俠大世界》的負責人︰東方駿。
&esp;在公司里，無論誰見了他，都要稱他一聲蛇爺。
&esp;即便是陳峰也如此。
&esp;只有七老爺和田壘，雖然不叫他蛇爺，可也很尊重的叫一聲︰小蛇。
&esp;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麼關系。
&esp;想起來上一次自己和東方駿喝酒，還是在《武俠大世界》慶功的時候。
&esp;很淺的交集，並沒有深聊什麼。
&esp;沒想到這次華陽，給自己提供了這麼好接觸研發並深入了解的機會。
&esp;很感謝他。
&esp;路上不時有游客經過，都是一些北方人。
&esp;听他們談論，說家鄉太冷了，想來這里定居。
&esp;華陽這時又說道︰“你待會兒可以和小胖好好聊聊傳統文化。”
&esp;“嗯，蛇爺也喜歡？”
&esp;“當然了。”他說︰“胖胖，你不要看他是程序員，文化底蘊很深。他是書香世家，他的爺爺好像是西湖大學的校長吧？反正就是書法，金石都特別厲害的那種。”他說︰“但他小時候不喜歡，是家人逼著他學的，現在懂了……”
&esp;“明白。”
&esp;甦清越點頭，還是第一次知道蛇爺的這個身世。
&esp;本來還不知道聊什麼，如果能以這個方面切入，簡直是太好了。
&esp;心里高興，他們進了酒吧。
&esp;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他看到肖玉發了個短信來。
&esp;內容很簡單︰越哥晚上盡量少喝，明天還有工作。
&esp;估計是齊懷瑩，讓她發的。
&esp;甦清越也沒多想，跟華陽走進一個名叫“海嘯”的酒吧。
&esp;酒吧門口，也有座位。
&esp;幾個外國人坐在那里，悠閑地喝著酒，聊著天。
&esp;他和華陽也在外面坐下。
&esp;轉頭看向海岸線。
&esp;群星蒼穹之下，暗黑的海不斷涌動，發出刷刷的聲響。
&esp;也不知道阿眸在做什麼。
&esp;華陽點了瓶杰克丹尼，問甦清越是否兌紅茶。
&esp;最後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喝純的。
&esp;又點了薯條和果盤。
&esp;看看表，抬頭道︰“公司距離這里很遠，他還得有一會兒。”
&esp;“沒事啊。”甦清越笑起來。
&esp;華陽伸了個懶腰，看向寬廣的海岸線，感慨了一句︰“我是真喜歡橫琴這個地方。在公司待的久了，有的時候不出來轉轉，真的精神上崩潰。”他說︰“幸好有你這件事，要不然我在公司快憋死了。”
&esp;不是很理解他在公司怎麼了。
&esp;正想著，酒上來了。
&esp;他們舉杯，甦清越說︰“感謝大哥一直以來的支持。”
&esp;“什麼支持，我能給你什麼支持？我就是個搞音樂的，能給你什麼？”華陽大聲說︰“兄弟！重要的是公司支持。”說起公司，他忽然長嘆了口氣，目光里好像是很失望，又和甦清越喝了一口，說道︰“你覺得公司最近怎麼樣？”
&esp;“還行啊，怎麼了？”甦清越覺得他可能是有意見。
&esp;“行什麼，死氣沉沉！”華陽說︰“兄弟們都失去了剛公測那會的激情，一個個的就是個被操縱的音符，就是要穩！穩！穩！”他一連說出三個穩，顯得對這個詞恨之入骨，又說︰“我覺得我們為了上市，已經失去互聯網公司最重要的東西！”
&esp;他猜華陽肯定遇到了什麼不愉快，才有這樣的感覺。
&esp;不過他說的話，甦清越心里是贊同的。那就是一些人，一些部門，在《武俠大世界》公測成功以後，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慢慢變得死氣沉沉，變的保守，打的都是上市的旗號，讓人覺得成了老夫子。
&esp;他這個時候點點頭，回應了華陽，說道︰“像個老夫子了！”
&esp;“哈哈哈！對，形容的好，就是老夫子！”他說，和甦清越喝了杯中酒，又道︰“我本來為《封神世界》做了個特別仙幻的曲子，到了特定場景打開，甚至還有恐怖的效果，增加一點真實性，神秘性。結果公司要穩，非讓我改的大眾一點。”
&esp;沒想到也是關于《封神世界》。
&esp;甦清越稍稍皺眉。
&esp;想來這事也和姜正尚有關聯。
&esp;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不愉快，接著華陽擺擺手說道︰“所以我在平京感到壓抑，就到橫琴這邊待著了。真是沒意思，兄弟，你能理解嗎？你想有追求，可有人總和你說，我們要穩，我們要穩！”
&esp;我們常說要突破常規，卻往往把突出的人當成異己。
&esp;千篇一律、墨守成規，成了某些人心中的一道戒尺，深深綁住自由。
&esp;上市沒有錯。
&esp;可為了上市，盲從的求穩，縮手縮腳，會不會也有問題。
&esp;游戲行業真適合這樣嗎？
&esp;他不能斷言，但是至少華絡這樣做會有問題。
&esp;正要說話，華陽又繼續說︰“現在在公司里，只有你和胖胖，是我欣賞的。不過說道今天活動的替身，兄弟我說實在話，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他話鋒一轉，湊近甦清越，又道︰“不行的話，你就上吧？”他忽然變得很認真。
&esp;甦清越一時有點不適應。
&esp;趕忙說道︰“明天看看再說吧。”
&esp;兩個人聊著天。
&esp;過了一會兒，華陽的視線繞過甦清越，招了下手。
&esp;听到華陽喊道︰“胖胖！”
&esp;接著他看到東方駿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