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端坐于青牛之上，渾身蘊含著極強的道法自然的氣息。
仿佛天地與法則都呈現于道種，體現在他的身上。
這個人，甦離很熟悉，但是也並不是特別熟悉——只因，此人的來歷，甦離非常的清楚。
華夏祖地里，華秋道有幾個朋友，被稱之為‘華夏八仙’的八人。
這華夏八仙，其排名是有先後的，其分別是︰功德王華秋道、青牛王尹天樞、冷血王趙司空、麒麟王趙陽、仙葫王姜君尚、神農仙子趙曉曉、昆侖仙子秦如玉，琴瑟仙子雲詩音。
此時，這端坐于青牛之上的的道袍青年，毫無疑問，正是居于華秋道之後的青牛王尹天樞！
十萬年前。
甦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函谷古地見到這青牛王尹天樞，而且似乎還是在鎮守這函谷古地的某種因果。
當時，在華夏那邊的一群玩家進入萬千之心之中、歷經真虛的時候，其中的沐雨兮分析過青牛王尹天樞的因果。
青牛，尹姓能和道德天尊牽扯上因果，所以是走道統流，不會是背叛者。
如今回看，很多問題都未必一定是真相。
在當時的當下，這或許是真相。
但是將當時的因果放在時間長河里，就說不清了。
這就如同將整個地球放在整個宇宙里，也不過微乎其微如塵埃一樣。
有時候，因果完全是由環境創造，而和因果本身沒有太大的邏輯關系。
除此之外，當初甦離靜靜聆听晨鐘暮鼓的時候，在姜天一的因果下，其實也見證過一幕場景。
身穿粗布灰麻色道袍的華秋道，騎著青牛西行而去，離開了這天機谷，留下了那樣一道孤獨而蕭索的背影。
背影在天機谷澹澹的霞光下，拉得很長很長。
這個時間點，其實是在六萬年前。
當時甦離可以判定，華秋道初次進入這一方世界的時間是六萬年前。
其次，才是被打撈過來的那一次。
但是是那一次在前，還是那一次之後華秋道回到了六萬年前？
當時甦離並不能確定答桉。
而如今，十萬年前，他見到了青牛王尹天樞。
也就是說，六萬年前的因果，依然只是過程，依然……還不是最初的因果。
當時，甦離探尋的最後因果就是——那青牛的身份，正是青牛王尹天樞。
這是華夏八仙排名在華秋道之後的存在，這是一頭牛妖，是屬于華秋道的牛。
華秋道得道之後，其身邊的一系列存在，多半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承擔了這樣的福澤。
青牛王尹天樞……
當時計算出來的結果就是——這頭牛，一向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存在，跟隨華秋道一路悟道，然後被點化啟靈之後，修成了青牛王。
化名尹天樞。
可如果尹天樞能存在于十萬年前……
…
那跟隨華秋道的那頭牛？
其實早就有所布置？
早就安排好的棋子？
甦離不知。
但，當時的通天塔天道之音，的確是響徹四方，並親自定下了青牛王尹天樞的罪。
那是甦離這方第一次正面擊潰李娟——算是一次明面上的給予李娟難看，而且還讓李娟的計劃有些受阻。
甦離的腦海之中，再次浮現出了當時的通天塔的通告。
這段話放在當時，或許未必有什麼明確的意義。
可放在如今這十萬年前呢？
……
“因輪回之主李娟牽引輪回，提前構築真虛幻境陷阱，將眾人拉入真虛之中牽引巨大因果……
特此影響現實變化，導致現實時間法則崩潰，特嚴懲，並以通天塔通告諸天萬界以公示。
待通天塔之諸天世界倩女世界試煉完畢之後，將進行公開審判李娟之滔天罪惡。
到時候又功勞者論功行賞，有罪惡者嚴格定罪審判。
其中，嚴重違反法則規則的有李娟、姜炎、姜欣離、邪王姬邪、姬家姬發、姬昌、冷血王趙司空、青牛王尹天樞。”
……
這是當時的通天塔大道之音的審判。
當時，這段審判被判定為‘雙削’之法。
被認定是‘以傷換傷’，拉了兩個八仙下場。
如今看來，恐怕未必。
這其中的深意，或許更加復雜。
甦離心中沉思。
這時候，尹天樞的目光卻深深的鎖定了甦離，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審視之色。
這種如同居高臨下審視犯人般的眼神，的確是帶刺，令人不適。
甦離神色平靜的迎上了尹天樞的目光。
此時的尹天樞，一身道法自然的氣勢極其了得，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不可想象。
夏心妍此時也神色凝重，帶著明顯的警惕之意，卻沒主動開口。
“尹天樞，你在此地阻攔，不知是何意？”
甦離冷聲開口詢問，語氣帶著明顯質問之意。
甦離開口之後，夏心妍也同樣的神色不善的盯著青牛王尹天樞。
尹天樞並沒有理會甦離，就仿佛，甦離的話對于他而言，如耳邊風一般，完全的不聞不問，完全的不放在心上。
反而，他目光帶著幾分端詳之色，反復打量夏心妍之後，忽然開口道︰“你如今已經不再是天庭之主，也沒有伏羲皇的因果底蘊，你前來此地又是為何？
不論你為何而來，想要過得此地，那必須要與我戰一場。
贏了，你才有資格踏入函谷古地。
若是輸了。”
尹天樞並沒有接著說，若是輸了會如何。
但是哪怕是他不說，無論是甦離還是夏心妍都知道——一旦夏心妍都輸了，那麼兩人必定會在此地殞落。
這個地方，函谷之地，對于甦離而言意義深刻。
這般地方，恰恰是他最初遇到甦忘塵的地方。
…
也是最初見識到道德天尊因果的地方。
包括當初席君尚和席太尚那一出因果，也尤為的記憶深刻。
如今，尹天樞出言，就代表了他是此地的護道者。
至于其是正是邪，暫時不能斷定。
但甦離可以斷定的是——眼前的青牛王尹天樞，絕不會是跟隨華秋道的那位青牛王。
這一尊，或許是更早的青牛王，是和道德皇有所牽連的那頭牛。
甦離歷經的因果多，知曉後來還有一尊青牛王，與其完全不同。
可夏心妍並不知曉。
在夏心妍的記憶中，大抵上這世間有且只有這樣一尊青牛王。
夏心妍聞言，沉吟開口道︰“我一直以為你是青牛王尹天樞，可僅僅憑借你這幾句話，以及你的態度，便足以見得，你並不是尹天樞。
所以，你若不是青牛王尹天樞，那麼你應該是道德皇麾下的守護者牧童——那個小童子了。”
夏心妍道明了這尹天樞的身份。
這時候，甦離才恍然——這就類似于席太尚身邊的席君尚一樣。
被夏心妍如此點明，這青牛道人倒是也不肯定，也沒有反對，只是澹澹道︰“出手吧！”
“好！”
夏心妍也沒有遲疑，直接回應。
隨後，夏心妍的身影向前輕輕踏出了一步，並將甦離微微擋在了身後。
夏心妍如此，甦離心中其實是知道的。
目前來說，他作為‘雷炎帝’甦言，實力是並不強的——因為某些因果，所以實力掉落得很厲害。
目前的因果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如此。
而夏心妍的實力，明面上是非常強大的。
也是如此，夏心妍主動，甦離也沒說什麼。
趁著這般時間，甦離默默的感應這一方天地的能量體系，以及規則信息。
這就如同系統對于這個區域進行完整的掃描一樣。
唯有如此，唯有盡可能的了解這一方世界里的核心信息，系統的底蘊累積才會更深。
如今走到這一步，對于甦離而言，已經算是莫大的成功了。
這些非常“重點”的地方，只要他真正的重視了。
那麼，一旦有重開的機會，將來所有的因果，就再也不會錯過了。
甦離感應四方虛空的能量底蘊的時候，夏心妍也與尹天樞戰斗了起來。
這一場戰斗，幾乎在呼吸之間就徹底的爆發。
接著，青牛道人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恐怖的紫氣。
紫氣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星雲，直接籠罩了夏心妍，朝著夏心妍的頭頂俯沖而來。
那一刻，紫氣沖擊化作一道巨大的凶獸虛影，朝著夏心妍的元神就是絕殺一擊。
夏心妍匯聚極道輪回仙力，展現出了無比精髓的力量，形成了一種強橫無敵的拳意。
拳意橫天，瞬間沖殺那無敵的紫氣。
兩者踫撞的剎那，無盡紫氣忽然一分為三，化作三道紫氣，朝著夏心妍的力量反殺而出。
…
“轟轟轟——”
三道紫氣與拳意轟擊在了一起，這片天地陡然動蕩了起來，一股股毀滅的能量沖擊天地，如要摧毀一切。
不過這些狂暴的力量在沖擊到甦離身邊的時候，卻被甦離隨手施展出帝氣化龍吞天之術吞噬，吸收煉化一空。
盡管這麼做也對于甦離自身的元神其實有著一定的沖擊，但是總體而言，好處是要大于壞處的。
這般，是解決最快的方式，而且暴露的手段只是吞噬之法，而其余方面是無需暴露的。
至于說這般會不會引起異常的，甦離並不在意。
這場戰斗開始的很快，但是結束的更快。
戰斗了足足百余個來回之後，夏心妍匯聚出的類似于昆侖鏡的輪回生死拳意，打碎了所有的紫氣。
無盡的拳意衍化出了無敵的輪回光輪，如命運星盤一般，又形成了萬古帝龍法相圖騰。
一拳，直接打出了無敵的仙帝氣勢。
一拳之下，青牛王尹天樞這道人直接中招。
“轟——”
“噗——”
青牛王尹天樞的身影倒飛而出，于空中噴血一片。
倒飛而出的尹天樞于半空中，身體近乎于就要炸開，化作血霧。
可這時候，那他之前騎行著的青牛，忽然‘哞’的一聲，噴出一片紫色祥雲。
紫色祥雲將尹天樞直接包裹了起來。
下一刻，尹天樞如移形換位一般，直接出現在了青牛的背上。
青牛王渾身破碎而凌亂的道袍，此時也重新恢復了仙靈光澤，重新蘊含著強大而超脫的道法自然氣息。
青牛王尹天樞本身，更是如沒有歷經過任何戰斗一般，渾身沒有血氣不說，還俊眉星目，氣質卓絕出塵，仿佛如精靈之中臨塵的仙靈一樣，榮光煥發。
尹天樞如此，夏心妍則顯得糟糕了很多。
這一戰，夏心妍拿出了很強大的戰力，自身氣血澎湃，紗裙略顯凌亂，如瀑長發飛揚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不羈的灑脫氣息。
不僅如此，她的紗裙上，甚至還沾染了點點猩紅的血痕，看起來就有些刺眼了。
到這時候，夏心妍也沒有繼續出手。
同樣的，尹天樞也同樣沒有繼續出手。
戰斗陷入了沉寂的狀態。
好一會兒之後，尹天樞忽然身影一動，身上的光芒逐漸的潰散。
隨後，這青牛道人，竟是化作了一個小小的光頭小和尚。
雪白的肌膚，白胖胖的光腦袋都有些 亮發光，都可以倒影出天空的雲來。
這果然是夏心妍提及過的那個‘牧童少年’。
甦離對于這少年的記憶，隱約有一些，但是完全記不起來。
是以，他只能默默的著，而沒有靠近。
這時候，那光頭小和尚，也就是被稱之為‘騎牛牧童’少年卻已經飛下了青牛的背部，然後朝著夏心妍躬身行禮，並足足行禮了三次。
他的態度格外的虔誠。
這般姿態，也讓夏心妍微微錯愕，有些驚訝。
只是，夏心妍畢竟有過天庭之主的身份，對一些鞠躬行禮之事，很是習以為常。
見狀，她固然驚訝，卻也沒有阻止。
甦離留意到夏心妍的氣血很是不穩定，心中一動，不由關心道︰“你……沒事吧？如果有什麼不對，我可以幫你調息恢復一番。”
夏心妍聞言，莞爾一笑，柔聲道︰“沒事的甦大哥，你放心，我不會逞強，若是有什麼難處，再找甦大哥出力。”
甦離聞言，微微調動了一縷天機能力以及自身的因果輪回三千大道的能力——沒有調動多少，僅僅只是依靠了一縷諦听能力看了看。
果然，夏心妍只是受到了環境影響，並無大礙。
是以，甦離這才暫時的放下心來。
如今，就看這牧童是什麼手段了。
我在玄幻世界冒充天機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