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謝道韞的唇也被堵住了,再說不出話來。
那一張寫著詩的紙,隨風輕輕飄落在地上。
兩道身影在燭火之下翻滾。
“滅燈!”
謝道韞勉強推開杜英幾分,火紅的嫁衣都快從身上完全滑落下去了,鞋襪不知道什麼時候同樣被剝的干淨。
兩只白嫩的小腳或許是覺得貼著地的軟席有些涼,所以無措的收了收,縮入如同火紅色的花一樣綻放的裙子之中。
謝道韞俏臉緋紅,抿著唇看向杜英。
剛剛這家伙驟然撲上來,讓謝道韞在短暫的驚詫之後也很快沉迷其中。
海浪在心中翻涌,獨守空閨多日,都是已經食髓知味的人兒,又怎麼可能毫不思念?
方才一吻,謝道韞激烈的回應,顯然也是在告訴杜英,她的相思,同樣的火熱,而不是含蓄而內斂。
杜英一把將謝道韞拽起來,不容分說直接橫抱而起,同時倒也沒有忘了謝道韞的叮囑,路過燭台的時候,將燭火吹滅。
屋子里一時陷入昏暗之中,只剩下 的響動。
而此時,外面的酒席才遲遲散去,燈火闌珊。
桓溫端著酒杯,看著已經見底的酒液,意猶未盡。
王猛已經送走了一批客人回來,發現議事堂上只剩下了桓溫。
法隨暈暈乎乎的問道︰
“大司馬可,可是沒有盡興?”
今天法隨的心情顯然是很好的。
喝酒的時候也完全不作假,就導致現在說話都有點兒大舌頭。
桓溫起身,郗超已經等候在側。
“是啊,良辰苦短,方才的悠悠戲腔,猶然余音繞梁。”桓溫微笑著說道,“意猶未盡,意猶未盡吶!”
說罷,桓溫隨手放下酒杯,對著法隨拱了拱手︰
“先生已醉,且安坐,余去也!”
當即一揮衣袖,桓溫一搖一晃的向外走去。
不知不覺的,他也喝醉了。
郗超想要伸手攙扶,但是桓溫卻醉眼惺忪的看過來,搖頭說道︰“無妨,沒醉!”
郗超無奈,也只好亦步亦趨的跟著。
王猛將桓溫送出大門,站在門口吹了一會兒冷風之後,方才舉步走入堂上,看著滿桌狼藉,長舒了一口氣。
師弟大婚,結果師父醉倒,自己這個師兄也累的半死。
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事啊,憑什麼他受苦?
接著,王猛的目光落在桓溫的酒杯之中。
里面仍然還有殘酒,倒映著幽幽燭光。
“意猶未盡••••••”王猛坐下,手輕輕敲著桌案,大概理解了桓溫的心境。
對于這長安、這關中,他必然是有所不舍的。
可是不舍也沒有辦法,關中的重要性怎麼也比不過荊州,杜英的威脅顯然也比不過江左各家。
所以桓溫雖然意猶未盡,卻又必須要做出決斷。
“大司馬並非是意猶未盡,而是意難平也。”法隨的聲音悠然響起。
王猛微微錯愕,旋即露出笑容。
他已經能夠理解桓溫的心態,為了關中,王師北伐征戰、苦心經營許久,結果到頭來卻還是要拱手讓給杜英,個中心酸,想來也是不好受的。
因此其意,怎能平?
但是桓溫仍然對關中有覬覦之心,這讓王猛的心里警鐘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