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是禁忌，連古之大帝都要慎重對待。”
蓋九幽听了華雲飛的話語，沉重的說道。
涉及到因果，就是大帝，也不能無視，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注重事物的因與果。
而今，華雲飛的遭遇，讓蓋九幽感覺到了因果反噬的可怕。
在一個修士的腦海中，生生將一個人或是一件事的記憶模糊了，到正確的時間時才回想起來。
那時，結局已然不同。
這是何等的恐怖？
這種力量，不由任何生靈來掌控，也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轉移，像是一種規則、一種鐵率，維持了世界的平衡，約束著一些無敵的生靈。
如果沒有它，這個世界，將變得毫無秩序可言。
華雲飛點了點頭。
何止是大帝？就連仙帝都要受制于大因果之力。
尸骸仙帝想要在時間長河中抹殺石昊的過去，卻始終無法如願，反而是被大因果之力反噬，無法推演石昊真身。
俯瞰諸天萬界的仙帝，最後也倒在了敵手面前。
由此可見，因果之道的可怕。
“如此……那就先去尋神算子吧，正好，你可與其了卻一樁大因果。”
蓋九幽如此說道。
華雲飛自然沒有意見，衛易和姜太虛也無事，便一同前往，他們也想見一見這位奇人。
……
中州，天演山脈，一處奇異的地形上空，蓋九幽四人凌空而立，俯視下方的壯麗山河。
這片山脈，多是山石，奇峰林立，排列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天然的八卦圖，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偉力。
“天地生養的八卦圖，如果在其中行推演之道，定能事半功倍。”
衛易眸中閃爍著精光，對這個神算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能尋到這樣的一處推演寶地，必是一代奇人。
蓋九幽功參造化，以力凝聚出了一條金光大道，直通山脈深處。
“走，此地古陣成群，甚至有一角大帝陣紋。
連古之聖人都無法輕易橫渡。
我等遠來是客，不宜強闖，先臨山門前吧。
神算子能掐會算，推演之道有過人之處，會知曉我們的到來。”
眾人點頭，踏上金光大道，走向山脈深處。
大道兩旁，是無盡的山石，很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前行上百里後，山中突然起了濃霧，幾米之內都不見人影，不過，對于這一行人來說，這點濃霧根本不成問題。
一個幾乎與自斬至尊相當的蓋九幽，一個艱難天地下晉升的大聖，一個活出第二世的準大聖，一個在神禁道路上走出很遠的絕代天驕。
他們的眸光，頃刻間便能洞穿虛妄。
灰色的霧霾很詭異，它仿佛在將眾人一步步推向九幽地獄。
然而，在蓋九幽的金光大道前，這些，全都是過往雲煙，不值一提。
四人根本沒有遇見什麼阻礙，一路前行，走的極快。
忽然，濃霧不見了，轉而出現一片石林。
華雲飛的太極因果重瞳爍爍發光，看出那片石林是一種極其凶險的陣勢，內蘊大凶，很危險。
如果是他獨自來此，說不定就得停下腳步思索該如何破陣了。
但是現在，有蓋九幽這尊無敵大佬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金光大道繼續向前，直接橫穿過石林，延伸至遠方。
陣勢被破開，眾人繼續上路。
石林中，極為靜謐，沒有一點動靜，先前所預測的種種危險，根本沒出現，似乎都是幻覺。
華雲飛知道，詭異和危險之所以消失，都是因為它們被蓋九幽一力鎮壓了，顯化不出來。
……
不多時，四人又來到一處景象驚人之地，這里，龍氣繚繞，混沌氣濃郁，很原始，像是天地初開一般。
對于這片地域，華雲飛最是敏感，因為，此地是龍脈交匯之地，他的源術，在這里，稱得上是如魚得水。
不過，有大佬在，源術也無用武之地。
蓋九幽太強大了，這種地勢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如履平地，沒有什麼能阻擋的。
很快，他們便穿過了原始之地，來到了一片陣紋前。
來到這里時，眾人才第一次停下腳步。
“一角大帝陣紋嗎？”
姜太虛眸光似電，掃視著前方那片玄奧無比的陣紋。
衛易同樣在打量。
“看不出這一角大帝陣紋出自何處，不同，有一種極其古老滄桑的氣息，給我的感覺，像是有數百萬年歲月眨眼間消逝一般。”
蓋九幽點了點頭。
人族大聖眼光自然是不用說，一眼便看出這一角大帝陣紋的歲月感。
“確實很古老，疑似一位古代天尊之作。”
蓋九幽出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華雲飛聞言，腦海中想到了很多，如果這一角大帝級的陣紋，是古代天尊所留，那麼，會是誰？和蓋九幽先前說的，神算子的傳承涉及到九秘，是否有所關聯？
就在他思慮間，前方的古老陣紋忽然消失了，兩座大山移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一條陽關大道出現，通向深處。
而陽光大道旁，不知何時，竟立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人。
就連擁有太極因果重瞳的華雲飛，都沒有看清那老道人是何時出現的。
當然，在因果層面上，對方瞞不過華雲飛。
這個老道人，很有仙氣，不沾世俗，像是不屬于這片紅塵中，宛如一位老仙人。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神算子。
令華雲飛沒想到的是，他竟會親自出山相迎。
不過，細細想來，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這個時間點，距離神算子死于天劫還有一段時間。
或許，他還未推演古之大帝的秘密，沒有生死危機，所以才能隨意走動。
並且，華雲飛這一行人，幾乎是北斗古星上，人族的頂尖戰力。
三位人族領袖親至，神算子自然會親自出來。
“貴客臨門，恕貧道有失遠迎。”
老道人對著蓋九幽等三位人族聖者施了一禮，帶著歉意的說道。
他確實是剛才才得知會有人登門拜訪。
因為，蓋九幽太強大了，涉及到他的事，推演將會變得極其困難。
蓋九幽笑了笑，很平和。
“一別多年，神算子道友風采依舊。”
老道人聞言，連忙施禮。
“貧道慚愧，當年天機混亂，無法為前輩解惑，哪里稱的上是風采？
幸運的是，前輩有大氣運，遇得貴人，未來，已然不同。”
說完之後，神算子看向了華雲飛。
他的意思很明顯，華雲飛，就是其口中的貴人。
大聖衛易與姜太虛互望了一眼，皆是凝重。
這神算子，當真有其神異之處，人在家中坐，就知天下事。
華雲飛也有些驚奇，這是他與神算子的第一次見面。
猶記得當年，他空有因果之眼，苦無因果之力修煉之道，還想來中州尋神算子拜師。
現在一見面，對方就說自己是蓋九幽的大貴人。
真的有些門道，是一代奇人。
自己的太極因果重瞳，在因果之道上，算得上是獨一無二，但是，在推演未來之上，還稱不上是入門，與神算子比起來，那是天差地別。
忽然，他想到了神算子隕落的原因，又想到蓋九幽的實力，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前輩，您能推演古之大帝嗎？”
華雲飛詢問了一聲。
蓋九幽雖然沒有證道，但是，在實力上，已經接近那個級數，神算子為何能算蓋九幽？
老道人對華雲飛微笑著回答道。
“對貧道來說，推演蓋前輩，只要不去觸踫一些禁忌領域，就不會有問題。”
接著，他又說道。
“此地不是談話之地，請諸位前輩以及這位小友，去寒舍小坐一番。”
……
走過陽關大道，眾人來到了神算子的隱居之地。
這里，沒有什麼氣勢恢宏的宮殿，也無浩大精美的洞府，有的只是一片清淨安寧的淨土。
潺潺清泉，藤蘿青翠，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片自然。
神算子將眾人領到一片竹林深處，來到幾件茅廬前，取出幾個蒲團。
幾人盤坐于其上，坐而論事。
“三位前輩以及這位小友的來意，貧道已然知曉。”
神算子仙風道骨，很平和，超脫于紅塵之外。
“既如此，我們也不用多說，那隱匿氣機之法，可否傳授于他？”
蓋九幽出聲，直接開門見山。
“貧道與這位小友，有一段大因果，既有因，自當還果。”
眾人點頭，知曉他所說的是什麼。
“不過……”
神算子突然話鋒一轉。
“貧道之法，不算完整，恐怕對這位小友來說，無用。”
“不算完整？”
“是，不瞞各位前輩，貧道一生所學，皆來自一位古天尊的傳承，只是，傳承並不是完整的，有缺失之處。”
神算子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事實上，在蓋九幽面前，任何的隱瞞，都無用。
估計神算子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原來如此。
那麼，此地山門之外的那一角大帝陣紋，也是來源于那種傳承？”
“蓋前輩慧眼。
其實，這種傳承，就印刻在天演山脈之中，就如同太玄拙峰的傳承一般。”
華雲飛心中一動，他前不久才得到的九秘之皆，對于神算子的話，深有感觸。
一種無上傳承，被銘刻在山峰地形之內，需要符合相應的條件，才能開啟，想要強行抽離，幾乎不可能。
現在，從神算子的話來看，他的傳承，確實有可能涉及到九秘。
“這種傳承，不像太玄拙峰的傳承一般，可令一個大教興盛一代又一代。
反而，它會引來無盡的禍端。
貧道並不是第一個獲得此傳承的修士，在漫長的歲月中，這個傳承在各個時代，幾乎都有顯化。
只是，它從來沒有公開于世，廣收門人，大行其道，所以才顯得神秘。”
“可否告知，這一傳承的源頭，是哪位天尊？”
蓋九幽思考了一番，出聲問道，他活了九千年，走過很多地方，知道的秘密也很多。
其他人都望向神算子，期待他的答案。
“具體是哪位天尊，貧道並不確定，涉及到天尊之秘，不可輕易推演。
但是，其中的一種秘術，想來各位前輩應該有所耳聞。”
華雲飛微微屏住了呼吸，是九秘之一嗎？
“那是……九秘之數，得之者，算遍天上地下，萬物皆可解析，尤其是推演一道，修至深處，能知曉過去，預知未來。”
神算子說出這段話後，像是蒼老了很多，兀自嘆了一口氣。
初听者，絕對會被這些能力吸引住，因為，解析萬物，知曉過去與未來，佔盡先機，是多麼的可怕，誰人不心動？
可是，真正進入到這一領域中來時，才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付出什麼。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知曉太多的辛秘，終究會帶來殺身之禍。
神算子曾授徒十幾人，幾乎都沒有得到善終，僅有兩三人還活在世上，但卻也是處境堪憂。
這一道，需要的，不僅僅的天賦，還有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否則，到頭來，終會禍從口出，死于非命。
華雲飛神情微震，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神算子，掌握的是九秘之數？這種在遮天原著中都無具體介紹的無上秘術，竟然就隱藏在他們先前看到的天生八卦圖中？
“竟是九秘之數……”
蓋九幽喃喃自語，腦海中思索著關于這一秘術的根腳。
良久之後，他才出聲。
“開創數字秘的那位古天尊，很可能是道德天尊。”
听了蓋九幽的話，華雲飛沉吟起來。
數字秘，的確有可能是道德天尊所創。
這位天尊的肉身，被封印在地球那處養尸之地，並重新誕生出了一個新的靈魂，即老子。
他的傳承中，有一氣化三清這種秘法，早在看遮天原著時，華雲飛就覺得，九秘之數，極有可能是老子的前身道德天尊所開創。
現在，听說數字秘隱藏在天地生養的八卦圖中，華雲飛就確認了，這件事為真。
方才，神算子承諾，會將其授與他，如此一來，華雲飛手中掌握的道家九秘，便能又多一種。
不過，神算子剛才說過，這里的傳承並不完整。
想到這里，華雲飛忍不住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前輩方才說，自己的傳承之法，並不完整，是否意味著那九秘之數，是殘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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