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市里,朱青青一路開著車到了姚柄家的診所,他家的診所也在小區樓下,叫永惠堂。
&esp;大部分的中醫診所,都是以堂命名的。
&esp;這個來由跟醫聖張仲景有關,張仲景是當官的,曾經做過太守,但他對當官興趣不大,還是喜歡行醫治病。
&esp;但有官職在身,就不能隨意去平民家里,更不能隨便讓平民來自己家里。那有普通百姓生病了怎麼辦?
&esp;所以張仲景就讓他們到審案的大堂上來,這是個很好的接觸老百姓的場所。張仲景就在大堂上給百姓看病,後來瘟疫流行,仲景大開衙門大堂,讓百姓排隊找他治病了。
&esp;傷寒論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逐步完善出來的。
&esp;而這種形式也叫做坐堂醫,古代很多藥店里都是有坐堂醫的,但現代很少見了。唯一保留下來的,就是中醫診所基本都以堂命名!
&esp;“姚柄,姚叔!”許陽下車打招呼。
&esp;診所里的姚柄一下子竄出來,許陽還以為這小子奔著自己來的,結果他一下子越過自己,跑到了跑車跟前。
&esp;姚柄兩只眼楮放著精光,用手小心地摸著車︰“哇,許陽你發財了,我是說誰家的超跑停我家門口,原來是你啊,許陽你中獎了嗎?”
&esp;駕駛座那邊,朱青青這才鑽了出來,關上了車門。
&esp;姚柄這才看見靚麗的朱青青邁著大長腿過來,他驚嘆道︰“我靠,都說有豪車就有靚妹,古人誠,不欺我啊!”
&esp;許陽都無語了,這小子搞什麼鬼!
&esp;許陽沒好氣︰“你自己看看清楚,誰開的車!我這又不是我的車!”
&esp;姚柄一怔,然後更驚愕道︰“合著你泡靚妹帶豪車啊!許陽,果然你是最牛的!”
&esp;“滾。”一見這小子,許陽就忍不住來氣。
&esp;朱青青兩只手搭在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姚柄。
&esp;姚柄湊到了許陽耳朵邊,小聲問道︰“張可師妹知道這個女的嗎?”
&esp;許陽回道︰“她倆剛見過。”
&esp;姚柄一下子眼神都不對了︰“牛啊!許陽,你怎麼做到讓她們劃江而治的!”
&esp;“滾!”許陽估計自己遲早要這混蛋氣死。
&esp;姚爸出來,不滿呵斥道︰“少在一邊胡鬧!”
&esp;姚柄吐了吐舌頭,跑到旁邊去了。
&esp;姚爸過來對許陽道︰“許陽,上家吃飯吧,你阿姨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esp;“好啊。”許陽笑著答應。
&esp;姚柄還賤兮兮地問︰“哎,美女,要不要一起?”
&esp;許陽沒好氣道︰“別胡鬧,她……”
&esp;“好啊!”朱青青卻笑著答應了。
&esp;許陽頓時一怔。
&esp;姚柄又給許陽豎個了大拇指。
&esp;得,這趟朱青青跟著許陽一起到姚柄家吃飯去了,晚飯時候,姚柄自告奮勇要給許陽打飯,他抄起許陽的碗就走,還大聲道︰“我給你打中間一點的飯,軟和!”
&esp;許陽撫著胸口,不停順氣,現在能氣到他的,就只剩這一個貨了!
&esp;朱青青則低著抿嘴竊笑著!
&esp;……
&esp;當夜,朱青青回去了,許陽在姚柄家住,姚柄跟許陽請教了一晚上的吃軟飯的技巧,他現在感覺許陽的段位越來越高了!
&esp;許陽想弄死他!
&esp;……
&esp;翌日清晨,許陽去診所坐診。
&esp;來的第一個病人,居然又是朱青青。
&esp;姚柄立刻對許陽擠眉弄眼起來。
&esp;許陽皺眉道︰“你不是回去了嗎?”
&esp;朱青青道︰“對啊,但我又來了啊!”
&esp;許陽問︰“你來干嘛?”
&esp;朱青青笑嘻嘻道︰“我來學點中醫知識,多懂一點,好照料我媽媽。再說了,這又不是你開的,我不能來啊?”
&esp;“能來,能來,坐坐坐!”姚柄狗腿子忙不迭給朱青青搬椅子。
&esp;許陽搖搖頭,不管他們,他打開了電腦,趁著病人沒來。許陽安靜地看起了書,姚柄還非常狗腿的給朱青青泡茶。
&esp;姚爸用非常奇怪地眼神看這三個人。
&esp;……
&esp;“那個何教授今天沒來嗎?”很快,門口來病人了,病人過來就詢問了,但問的是何教授。
&esp;姚爸過來道︰“對,何教授以後都不來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嗎?你找許醫生看吧,許醫生是何教授的徒弟,醫術也很不錯的!”
&esp;門口病人看向了許陽,微微一怔,趕緊搖頭︰“算了,算了,下次吧。”
&esp;說完,他就走了。
&esp;“哎!”姚爸都叫不住他。
&esp;“噗!”朱青青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她打趣道︰“哎,你不是在縣里挺有名氣的嘛,我看好多人排隊找你治病呢。怎麼,出了縣里就不靈了?”
&esp;許陽理都沒理他,繼續埋頭看書。
&esp;姚爸說道︰“哎,許陽剛來我們這兒,還沒打開名氣呢!”
&esp;姚柄也道︰“嗨,許陽最擅長的可不是治病!”
&esp;朱青青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esp;“哼,哼哼,哼哼哼……”姚柄憋著怪笑。
&esp;許陽把書一合,他又被姚柄這混蛋弄火了。
&esp;……
&esp;來他們診所的病人還是挺多的,時不時就有過來問的,但都是來找何教授的,一听何教授不在,再看許陽這年輕的臉龐,一個個都扭頭走了。
&esp;許陽都在這兒干巴巴看書三個小時了。
&esp;姚爸等望眼欲穿。
&esp;姚柄卻跟朱青青聊得起勁,這會兒他已經開始抖許陽在大學時候的糗事了!
&esp;正當許陽忍不住的時候,門口又來了個女病人。
&esp;“你好,請問何教授今天在嗎?”
&esp;姚爸都快機械性回答了︰“不在,何教授以後不來坐診了,這是許醫生,是何教授的徒弟,醫術也很不錯的,你可以找他看。”
&esp;女病人也看向了許陽。
&esp;許陽也抬頭看她。
&esp;女病人稍稍有些吃驚于許陽的顏值,但對方實在是年紀太輕了,她搖搖頭︰“算了,我下次來吧。”
&esp;姚爸微嘆一聲。
&esp;許陽也有些無奈。
&esp;女病人轉身就想走,可這一轉,她卻是腦袋一暈,腳下一晃,差點沒摔倒。
&esp;診所內幾人都嚇一跳。
&esp;許陽趕緊起身攙住了她,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去︰“來,坐。”
&esp;其他幾人也都圍了過來,朱青青也看過來,露出了好奇之色。
&esp;許陽觀察其面色,病人精神不振,體倦乏力,面色萎黃少華,主氣血不足。
&esp;許陽道︰“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
&esp;病人吐舌。
&esp;舌質淡嫩,苔少。主氣血兩虛。
&esp;許陽再給患者診脈,細細診斷一番,脈象細弱,還是主氣血不足。
&esp;許陽診完之後,問︰“月經過多,血流如崩?”
&esp;女病人頓時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esp;朱青青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他居然什麼都不問,就知道了。
&esp;姚柄和姚爸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疑之色。
&esp;許陽又問︰“這個情況多久了。”
&esp;女病人再不敢輕視許陽了,她回道︰“五年了,一直沒治好,中藥西藥都吃了,沒什麼用。黃體酮也吃了,中藥也用了,人參,鹿茸也吃了,不僅沒用,反而血崩的更厲害了。”
&esp;“每個月只要月經來,都要來個十幾天,才能慢慢停下,而且都出這麼血。頭就很暈,都起不來床。月經過後,也要服用人參等補品才能稍微起來干點活!”
&esp;朱青青露出了同情之色,這也太慘了吧。
&esp;姚柄和姚爸都看向許陽。
&esp;女病人看著許陽,她問道︰“我看過好多醫生都沒什麼用,之前也是听鄰居說,這里有個省里來的中醫教授,說是很厲害,所以我才來試試的。醫生,你有辦法嗎?”
&esp;許陽點頭︰“現在應當用止血塞流之法。”
&esp;女病人沒听懂。
&esp;朱青青也露出好奇之色。
&esp;姚柄則道︰“那你趕緊開方子唄。”
&esp;許陽看他一眼,道︰“用單味藥就可!”
&esp;姚柄問︰“什麼藥?”
&esp;許陽道︰“血余炭!”
&esp;朱青青沒听懂。
&esp;姚柄道︰“我家好像沒進血余炭啊。”
&esp;姚爸也點點頭︰“對,藥房沒有。”
&esp;“外面賣的質量參差不齊,最好不用。”許陽指了指姚柄的頭︰“這不有現成的嘛。”
&esp;姚柄臉都綠了︰“你想干嘛?”
&esp;許陽站了起來,笑呵呵地從櫃台上拿了一把剪刀,他道︰“做藥治病!”
&esp;姚柄倒吸一口涼氣,不停往後退︰“你……你……你別過來,你可以換別的藥啊。”
&esp;許陽一步步逼近,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了!”
&esp;朱青青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兩人。
&esp;姚柄都退到牆角了︰“你你你干嘛不剪你自己頭發?”
&esp;剪頭發?朱青青更愣了。
&esp;許陽則道︰“我頭發短啊,這哪里夠啊。你頭發上,又是氣血旺盛的年輕人,最合適了。這可是你家病人,咱們能不能打開局面,就看你了。”
&esp;姚柄都快哭了︰“那我去理發店里剪行嗎?”
&esp;許陽卻道︰“那哪里來得及啊,若有疾惡來求救者,皆如至親所想,見彼苦惱,若己有之。你看人家病人都成什麼樣了,你還好意思去理發店里排隊等著剪頭?”
&esp;“我我……”姚柄一時無法反駁。
&esp;許陽再度露出專業和善笑容,一般抓住姚柄頭發, 嚓一剪刀就上去了。
&esp;姚柄崩潰道︰“許陽,你大爺啊,你就是公報私仇!”
&esp;許陽大義凜然地說︰“凡大醫治病,必先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
&esp;手上也沒閑著,許陽一邊念著大醫精誠,一邊 嚓 嚓給姚柄剪成了個瘌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