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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我還不如去死了
如果慕遲曜再慢一步的話，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就是言安希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
十有，也是留不住的。
整個年華別墅都安安靜靜的，過了好一會兒，慕遲曜才從牙縫里擠出了三個字︰“言安希！”
她微微低著頭，不悲也不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下一秒，慕遲曜的手抬起來，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言安希，你想干什麼？嗯？”
她依然沒有回答。
慕遲曜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逼迫她抬眼看著自己︰“你是不是想死！”
“是。”她卻輕輕的點頭，“這樣活著，我還不如去死了。”
“誰準你有這樣的想法的！”
“我的想法，你還要控制不成？”
慕遲曜卻狠狠的說道︰“言安希，要是這個孩子沒了，我跟你沒完！”
“你還能把我怎麼樣？我上上下下，還有哪里沒被你傷透嗎？”言安希看著他，“我說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要，我不想給你生！”
“你必須生！”
“那你就好好的看看，”言安希說，“這個孩子在我肚子里，到底是你能決定，還是我能決定。”
慕遲曜氣得渾身發抖，偏偏手上的力道，卻再也舍不得多加一分︰“言安希，若是這個孩子沒了，你，你……你……”
“我什麼？”
慕遲曜的狠話，卻說不出口了。
如果這個孩子沒了，他能把她怎麼辦呢？
他已經拿言安希沒有一點辦法了！
他還能把言安希碎尸萬段嗎？他還能折磨言安希嗎？
想想剛剛的情況，慕遲曜就覺得手心里滿是汗。
還好他及時接住了，不然，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言安希直直的看著他，目光里沒有一點的膽怯︰“事到如今，慕遲曜，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她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當她豁出去一切的時候，就沒有人能把她怎麼樣了。
她這樣的目光，讓慕遲曜完全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好一會兒，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慢慢的松開了，無力的垂在身側。
“你不怕，可是……言安希，我怕。”他沉聲說道，“這是一條生命，和你有血緣關系的生命，你就這麼狠心嗎？”
言安希反問道︰“狠心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不要這個孩子的人，是你！”
“我為什麼不願意要這個孩子，慕遲曜，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言安希看著他，情緒終于有了一點點的起伏。
她激動了。
這個孩子，一開始的時候，她是想帶著孩子離開慕家，去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現在呢？
事與願違。
“我們可以商量。”慕遲曜的語氣，在言安希的咄咄逼人之下，竟然軟化了下來。
他不能對言安希只來硬的，也許……她比較吃軟不吃硬。
一味的逼迫和壓迫她，只會讓她繼續極端，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看著她，她若真不想要這個孩子，有無數種方法，流掉。
“商量什麼？怎麼商量？”言安希說，“孩子生下來，歸我，我帶走，和你們慕家沒有一分的關系，我就和你商量。”
“這不可能。”
言安希的態度頓時又斬釘截鐵了︰“那沒什麼好商量的了。”
“我知道你最介意的是什麼。”慕遲曜語氣放緩了不少，“你在意的不是慕家撫養這個孩子，你在意的是……秦甦。”
言安希渾身微微一顫。
慕遲曜看見她這個細小的身體反應，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這個孩子，可以交給爺爺撫養。”慕遲曜繼續說道，“這是爺爺的重孫，爺爺撫養，你總該放心了吧？”
言安希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任何話語權了。”
那個時候，做什麼，就完全由不得她了。
“那言安希，你到底要怎麼樣？”
“只有把這個孩子讓我帶走。”言安希說，“不然，沒得商量。”
說完，她轉過身去，慢慢的走下樓梯。
慕遲曜看著她下樓梯，心驚膽戰，立刻跟了上去，和她並肩走著。
言安希沒有理他，一路穿過客廳，進了餐廳，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她又慢吞吞的吃著小米粥，清淡無味，滿桌豐盛無比的早餐，她卻一樣都不踫。
吃其他的東西，胃里就翻騰，孕吐的癥狀就更明顯。
慕遲曜也坐在她的身邊，語氣有些不悅，已經是在壓著了︰“言安希，我跟你說話，你怎麼愛理不理的？”
“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孩子！”
她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要麼，你就把我囚禁起來，讓我根本沒有流掉孩子的可能。要麼，你就答應我的條件，讓我帶孩子走。”
慕遲曜眼眸微微一眯︰“你是在威脅我。”
言安希沒有理他。
慕遲曜看著她，剛剛從樓梯上的那一幕，還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的確，這個孩子在言安希的肚子里，除非他寸步不離的守著，不然……言安希隨時就能讓這個孩子……
消失。
這麼一想，慕遲曜心里就無比的煩躁。
他身上還疼著，從樓梯上滾下來，不可能沒受傷。
但是孩子的事情迫在眉睫，形勢嚴峻，他也顧不得太多了。
“言安希，”他再次開口，“你不要逼我，再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已經被你傷透了，再傷一次……我也無所謂了，只會讓我更恨你。”
“更恨你”這三個字她說得很輕，卻是在慕遲曜的心里，重重的一擊。
慕遲曜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吃早餐，他看著言安希，目光隱隱有些探究。
言安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但什麼都沒有說。
這個時候了，她必須要表面自己的態度。
如果這個孩子不能讓她帶走，那就真的……不如不生。
她也該讓慕遲曜頭疼緊張。
憑什麼，一直是她活得這麼憋屈。
不是她狠心，也不是她沒有人性，而是這個孩子……她真的真的有太多的苦衷了。
她必須要有自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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