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架勢,是劫運要強行帶我結嬰?陸寬愕然。
但是很快,陸寬臉上的表情就從期待變成了苦笑。
果然如此,還是失敗了。
因為融入他根基的紫氣的存在,無論金丹海洋怎麼拍打大道,都不可能結嬰,哪怕有劫運的幫助也一樣。
不過經過這麼一波,陸寬總算明白為什麼歷代大劫之子在劫運之中都修為增長飛快了。
原來劫運消融居然可以化為力量提升己身。
可惜啊可惜,陸寬心中一聲長嘆,我就算劫運完全消融,只要一日不解散大夏,一日不散去紫氣,就一日無法結嬰。
見大道久久沒有反應,金色海洋只得悻悻卷回,重新匯聚到丹田之中。
陸寬搖搖頭,掐動法訣重新將金丹海洋凝聚回金丹胚胎,準備慢慢溫養三十日,重回金丹。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劫運化為力量,本來是要幫助劫子結嬰,並提升其元嬰期的法力的。
如今結嬰失敗,但是力量卻還在,浩大的力量無處可去,無法消散,只能在陸寬丹田內瘋狂打轉。
一不小心,就猛烈地拍打到了重新固化為圓球的金丹胚胎上。
金丹是修士神識和靈氣的混合載體,這驟然沖擊之下,陸寬大腦如遭錘擊,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痛,好痛。
這股疼痛直擊靈魂,避無可避,痛得陸寬整個人全身發軟,渾身骨頭都在打顫。
但是沖擊並不會因為陸寬疼痛而停止,這股力量似乎為終于找到了發泄口而興奮,開始瘋狂地錘煉陸寬的金丹胚胎起來。
每一次沖擊,陸寬那已經位列上一品的頂級金丹就更凝實一分;相應地,沖擊中蘊含的力量也減少一分。
照這樣下去,再來百次沖擊,這股力量就差不多能消耗完了。
可陸寬就慘了,神魂被反復刺激之下,他痛得兩眼冒金星,渾身大汗淋灕,數次接近暈厥。
在這樣玄之又玄的氣氛下,他的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明悟。
何為天地大劫,天地為什麼有大劫?
因為一方天地能承載的生靈數量是有上限的,如果生靈太多,就會導致天地靈氣枯竭,誘發天地失衡。
萬事萬物相生相合,天地為了自保,于是出現了劫運。
劫運之下,凡間生靈命運線互相糾纏,開啟殺戮紛爭。
只待生靈數量隕落到一定程度,天地壓力得到緩解,劫運自然結束。
所以從這個角度講,葉天勝當初的想法過于天真了。他就算斬了劫子陸寬,在天地自然規律下,劫運也會重新凝聚于張寬,李寬身上。
劫運,非殺戮不可解,這並非一句空話。
在這個過程中,殺戮才是核心,而劫子的死活並不重要,劫子只不過是因果糾纏的關鍵點,是推動殺戮的藥引子,是點燃殺戮的導火索。
劫子的死亡,並不意味著殺戮的結束;事實上,歷代劫子,能活到大劫結束的,不足半成。
顯然,劫子實力越強,就越有助于誘發更大規模的殺戮。
因此在天地冥冥意志的指引下,伴隨著大劫進程,劫運會瘋狂地推高劫子的修為,促使殺戮一波又一波地走向。
尋常劫子的實力提升,都是首先由劫運帶著劫子一路突飆猛進沖到金丹巔峰,然後再晉升元嬰,最後用一波又一波靈氣在極短時間一路往上灌到元嬰中期,乃至元嬰巔峰。
可這一次大劫劫子是陸寬,這就出問題了。
陸寬體內的靈氣早已通過氣運系統堆到了巔峰,劫運的力量是一絲一毫也加不進來了。
晉升元嬰?陸寬紫氣加身,被大道所不喜,無法晉升元嬰。
但是這片天地的規則卻又偏偏注定了,劫運化為的力量就必須用來提升劫子的實力,好讓他去鬧出更大的事,這股力量沒法自行消失。
之前劫運轉換的少量力量便是被用來錘煉陸寬的肉身和神識了。
可這一次轉換的力量實在太多了,陸寬的肉身和神識也決然無法消化掉這麼龐大的力量。
在這兩股矛盾之中,在冥冥牽引之下,這股力量終于通過瘋狂拍擊陸寬的無漏金丹,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金丹,是這片天地最不可思議的造化之一,是天地間凝聚的奇跡。
理論上,金丹境的修士擁有無限可能,可以走出無窮多發展方向。
從來就沒有什麼上三品一定強于中三品,中三品一定強于下三品的說法,只要找到最契合自己的道路,強大的金丹修士完全可斬元嬰,可戰數百同級別修士。
只可惜無盡的歲月流淌下來,人們只記得要碎丹成嬰了。
他們卻忘了,金丹修士,擁有無限可能啊。上三品金丹只是能結嬰而已,不代表就是最強大,不代表就是唯一的那條路啊!
當年那驚才絕艷橫壓了一個時代的隱蠱仙,就是下三品的金丹修士啊!
陸寬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就這樣踏上了一條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的全新道路。
福兮,禍兮?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知道呢?
在劫運瘋狂拍擊之下,陸寬金光閃耀的無漏金丹緩緩變小,表面也黯淡下來,顯得其貌不揚。
洗淨鉛華,和光同塵,光芒內斂,看上去平平無奇。
這真是,自是天然真色相,何須更向世人宣。
……
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得到天地承認的陳勝,此刻陷入了沉思。
“陳勝為王”的丹書錦帛只是暫時穩住了營地中的眾人,想要讓他們從內心真的相信起義能成功,只有勝利,只有不斷地勝利才可以。
就在這個夜晚,伴著蠟燭,對著地圖看了整整一夜,看紅了眼楮的陳勝,終于下定了決心,定下了計劃。
他自立為將軍,封吳廣為都尉,迅速組織眾人向咸陽城反方向行軍。
目標,蘄城。
蘄城是楚國的地盤,離咸陽很遠,離此次大戰漩渦中心很遠。
蘄城襟連沿海,背倚中原,舟車匯聚,九州通衢,扼汴水咽喉,資源豐富,是戰略要地。
更為重要的是,陳勝前些年在蘄城待過,非常了解當地的守軍,知道他們物資充沛,但是軍備松弛,糜爛至極。
陳勝手下這些人,都是在【工匠】一道上獲得天地認可的,打造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械不在話下。
盡管楚國是強國,但是如果能拿下蘄城,不,是必須拿下蘄城,才有爭霸天下,逐鹿中原的資格。
陳勝卻不知道,他這個無意中的選擇,卻是好得離譜。
因為此時此刻,楚國精銳盡皆在咸陽協防,國內留守的各城各鎮的守軍都是老弱病殘,不堪一擊。
強大無比的楚國,此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攻城過程沒有太多值得說道的,僅僅一夜之間,陳勝就坐進了蘄城城主府,手下多了數千士卒。
見到勝利來得如此容易,眾位工匠瞬間士氣高漲,氣勢如虹!
歸降的士兵盡管有些垂頭喪氣,但是有趣的是,他們也沒有反對陳勝的領導,而且還選擇加入了起義大軍。
很簡單,大楚律是對著大秦律有樣學樣的,依大楚律,他們這些守軍沒有浴血奮戰、死守城池,事後軍部追查起來,也是要上軍事法庭被處死的。
同樣是死,為什麼不干脆跟著陳勝玩一波大的?說不定老子也能拜將封侯呢?
在這種心態下,這群降兵的忠誠度居然很高。
打仗,就是要趁熱打鐵。
陳勝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他毫不含糊,立刻決定兵分兩路,他命手下葛嬰率領一半人馬向東進軍,他自己則向西攻打 縣。
越打,就越順手,陳勝沒想到,短短幾日,他就拿下了 縣,身後紫氣更是暴漲至八百里!
攻城過程中,陳勝也琢磨出了背後紫氣的一些用法,在他的率領下,他手下的士卒力氣更大,士氣更高,耐力更強,受傷愈合更快。
就這麼,他一邊打一邊收編降卒,不到十幾天功夫,他就連克 縣,苦縣,柘縣和譙縣,手下士兵多達三萬余人,還有七百多輛戰車,背後紫氣更是直接飆升至一千五百里!
強大無匹的楚國,就這樣生生被陳勝鑿穿了一條通路。
這一刻,陳勝的野心徹底膨脹了。
站在軍帳之中,抬頭看著龐大的沙盤,他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是時候,該放手一搏了。
他要率領奇兵,從楚國邊境繞道陳國,悍然突襲陳國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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