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安伊伊沒想到的是,樓下的人不單有舅舅一人。
還顯然多了好幾個面生的人。
首先就是一個女人,她看到安伊伊的時候,眼里都是暖光。
“舅舅,我好想你。”安伊伊先跟舅舅打了招呼。
女人開口。
“這就是伊伊吧,長的真好看!”
安伊伊不知道她是誰,但舅舅總知道。
舅舅何香承這些年變化不大,歲月似乎尤其優待他。
若一定要說變化,那大概就是這個男人變得越發有魅力了。
“小丫頭,舅舅也想你,舅舅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過來。不過,先過來見見你大姨。”
大姨?
不是說當年被洪水沖散了嗎?
這個時候,何香雲也由安青竹扶住走出來,眼眶通紅的模樣讓安伊伊想到媽媽剛剛應該是哭過一遍了。
“伊伊,快過來見你大姨。”
安伊伊這次沒多想,連忙從善如流的喊人。
“大姨好!”
“伊伊乖!這是大姨給你的見面紅包,一定要收下。”
安伊伊看了眼何香雲,見何香雲點頭,便也收了。
“謝謝大姨!”
“謝什麼?應該的!你幾個哥哥都有。對了,這是你大姨夫,這是你大表姐,這是你表哥。”
安伊伊這才仔細看站在男人身邊的人。
男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穩重男人,身旁跟著一雙兒女。
簡單見過人後,兄妹幾人就幫空間讓給何家兄妹敘舊。
安陌則負責帶表姐表哥去院子里玩。
“我叫滿白楓,小丫頭,你可要記住我名字哦!”
安伊伊還在想如何跟大表姐搭話時,沒想到這個剛剛還靜悄悄的大表姐,立刻就活躍起來。
呃!這大概就是大人面前裝乖巧型。
滿白楓開了口,另外一個也不甘落後。
“小丫頭,我叫滿白亦,听說你還有兩個表哥,平時喊著大表哥三表哥的,那我告訴你,我才是大表哥,懂?”
安伊伊愣住了!
一時不懂滿白亦的意思。
可下一秒,滿白亦就被滿白楓給打了一巴掌肩膀。
“這你也要爭?”
安伊伊松了口氣,原來是爭這個啊!
就……挺意外的。
“姐,在外面你給我點面子,好麼?”
“你要什麼面子?別在表弟表妹面前丟人現眼。”
滿白亦委屈巴巴的,自家姐姐也真是夠了。
“我就是不高興嘛,我想做大表哥。”
安伊伊一听,樂了。
“表哥,你幾歲?”
“二十三”
“得,你就是我們兄妹幾個的大表哥。”
“呃?就這麼簡單。可我听說你喊那封什麼的也叫大表哥。”
“表哥,我們各喊各的,頂多加上姓,他是封表哥,你是滿表哥。”
滿白亦“……這也行?”
“這是自然。”
“那封家那位究竟幾歲,比不比我大?”
沒見過還有人比大的。
“封覆表哥二十八,封揚表哥小你一歲。”
就見滿白亦喃喃自語,“這樣啊,二十八,比不了比不了。”
全員猝!
跟表姐表哥處了一天,便也知道他們這些年的遭遇。
他們是上個月才被何香承找到的。
切確點來說是被何香承撞見的。
他現在依然是教育局局長,上個月去清城縣最貧困的鄉鎮視察教育情況,然後就撞見了何香君。
何香君是三姐弟中的老大,小時候都是這個姐姐照顧他們。
姐弟而入突然撞見,視線就在空中凝固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直看到老天下雨。
認出對方,才有後面認親的事。
而當年,兄妹三人沖散,倆老也是死在那場洪災中,何香君是找尋了多年才查到父母已死的消息,只因當時無人認領,也不知道名字,後被統一葬進了陵園中,但好在相關部門留了遺照,何香君就是憑著遺照尋到雙親的。
後來找弟弟妹妹,但一直未果,再加上那場洪災也給她留下諸多病痛,這些年心力交瘁,如今看上去比同齡人起碼老十歲。
大姨一家如今還住在鄉鎮上,何香雲就留他們一家子住在家里。
吃了晚飯,姐妹二人又拉著講一些體己話。
安伊伊算了下家里的房間,果斷把滿白楓叫來跟自己睡。
“伊伊,我會不會打擾到你。”
“不會。”
一天相處下來,安伊伊也摸透了這個表姐的性格,屬于不會藏心眼的一類人,說話做事爽快利落,也因此,安伊伊跟她相處很是自然自在。
“可從前讀書的時候,同宿舍的人會說我打呼嚕。”
“就算打呼嚕也沒關系的,我懂醫,如果你真會打呼嚕,那正好,明日我給你扎幾針,保證你從此不打。”
“真的嗎?小表妹,你還這麼小。原來舅舅說你會醫術不是夸的。”
“咳咳……大表姐,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安伊伊知道大表姐這樣的人不會主動提起,畢竟也不是什麼白蓮花。
但她想多多了解,就算為了媽媽。
提起從前的日子,大表姐倒是收斂了笑容。
“媽媽身體不好,在紡織廠工作,每個月的工資就只夠藥錢。
爸爸在運輸隊,經常顧不上家顧不上媽媽,雖然爸爸把工資都交給媽媽,但就我媽那身體,一個人要照顧整個家,洗衣做飯不說,還要管我們姐弟倆的學習,日子過的可想而知。”
滿白楓其實都沒敢說,她爸媽當年當知青時的苦日子,全家餓得眼楮冒星星,工作是後來爭取到的,不然這個家怕是挺不過來。
但在表面面前,她也是要臉的,不敢說太糟糕。
安伊伊不知她這些心思,但大姨拉她手時一雙四處裂開的手已經傳遞了所有。
第二天,何香雲一家人要走,安伊伊把一個袋子塞給大姨。
“伊伊,這是?”
“大姨,我昨晚偷偷號了你的脈,知道你身體的問題在哪,特地給你配了些藥,你回去照著我寫的吃,還有這瓶皸裂膏,是我之前做給他們部隊上用的,效果非常好,大姨你記得早晚涂抹,尤其睡覺去,一定好好涂抹,一段時間後手上的問題就會得到改善了。”
何香君很高興小外甥女的有心,內心也替自己妹妹高興,有這麼一件小棉襖,難怪二妹三弟這麼疼她。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伊伊。”
除了安伊伊這邊,何香雲那邊更是夸張的給何香君塞了一滿車的東西。
臨了,何香雲拉著何香君的手,“大姐,我昨晚說的話你好好考慮,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也要為兩個孩子考慮。”
安陌開車把一家人送走,舅舅何香承則是最後走的。
“大姐,那就這樣,三天後,記得……”
原來三姐弟打算把外婆外公的墳移到清城陵園,這樣以後也方便祭奠。
關于遷墳,何香雲不太懂,特地打電話給靳逸。
安伊伊就很懵。
更懵的是,她發的信息一直無人回,她媽的一通電話過去,那邊秒接。
並且還在十分鐘後又回了電話過來,想也是那位詢問了他師父給了答案。
就……挺復雜的。
電話終于響了,看了眼是靳逸的。
安伊伊表示不想接。
她想矯情一下下。
終于,電話自動斷了。
然後又響了。
“喂!”
“小朋友,生氣了?”
安伊伊突然就坐直了身子,“你這氣息……受傷了?”
那邊輕飄飄的道“死不了……”聲音卻微弱得很,安伊伊一下心提到嗓子眼來。
“逸哥哥,你這工作也太危險了。”
“保家衛國,總得有人付出。”
安伊伊心疼他的身體,隨便講幾句就掛了電話。
可一顆心卻是吊著的。
幸虧師父來了條信息,讓她不用擔心,有他在就會沒事。
得了師父的保證,安伊伊這邊這才放下心來。
而遠在千里之外京市的靜水月色。
周廣德不贊同的瞪了下靳逸,“你故意裝成那樣,是想害她擔心?”
“錯,我是想讓她心疼。”
周大夫很是氣,看看徒弟都找了個什麼玩意兒。
“你悠著點,小丫頭心太純。”
靳逸收斂了笑容,他何嘗不知道呢?
但實在想小丫頭得緊,就想在她面前找點存在感。
…………
安伊伊這邊,她不知靳逸所想,倒是又去縣城買了些藥材回來,配制了些止痛膏,傷痕膏,特大創可貼等常用藥,她的藥都有奇效,可謂千金難買,相信師父見了也高心要。
又喊著二哥去了趟縣城,把藥膏寄出去給靳逸。
看著妹妹對靳逸這麼上心,作為哥哥,不醋是不可能的。
安伊伊看到街邊叫賣葫蘆串,特地買了兩串過來,一串塞給安陌。
“給,別醋了。”
安陌瞬間笑了。
原來他的心思,小丫頭是能感受得到的。
“伊伊……”
巷子里突然傳來聲音,安伊伊好奇看過去。
“果然是你。”
安伊伊一看,原來是熟人。
“常叔叔……”
“小伊伊,喲!安陌也在啊!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你們嬸子沈薇,這是我兒子常煜。”
“嬸子好!”
彼此打了招呼後,安伊伊也打量了一下沈薇,倒是個看著舒服的女人,氣場跟常盛很融洽。
“對了,我在報紙上看到你一家的光輝業績了,簡直了,別人家里想培養個高考狀元比登天還難,你們家倒是,前三都包攬了。不錯不錯!
有獎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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