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鰍被帶走了。
靳水繼續帶著人在村子里查看,想要找出點線索來。
“牛莊的人都問過?”
“全部問過,不過,在詢問村長時,他對老吳頭家的事吞吞吐吐。
老吳頭與妻子育有三個兒子,早些年也跟村里其他人家沒什麼兩樣。
對了,他妻子是那些年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听說曾是老吳頭所在隊伍的衛生員。
夫妻二人听說很和美,除了窮些。
再後來,村里越來越窮苦,三個孩子養得面黃肌瘦的,老吳頭的妻子就寫信救助娘家人。
不久後,娘家人給匯款過來三百塊錢。
靠著這三百塊錢,吳家日子漸漸好轉,後來老大把余下的錢拿出來,說是要去外面做生意。
你知道的,那些年都不允許私人做生意,也不知道老大是如何說服老吳頭的,帶著錢,帶著兩個弟弟去外面。
一去就是三年,等回來後,吳家可謂衣錦還鄉。
全村轟動,十里八鄉聞風而動,趕著給三兄弟說親。
老吳頭夫妻非常不喜。把媒婆統統趕走了。
按理說,牛莊男人能娶到媳婦就得跪著燒香了。
但老吳頭夫妻也有自己的小驕傲。他們兒子如今是城里人了,媳婦也得找個城里知書達理的姑娘,而不是村子里扎麻花辮的村姑。
可老大偏偏看上了隔壁村的柳香香。”
安伊伊忽然想起那個牌位上刻的名字,就是叫柳香香。
還好還好……安伊伊拍著胸腹,雖然婚禮依然詭異,但看樣子是吳家老大忘記不了舊愛,連舊愛死了也想給她一個名分。
安伊伊沒想到,她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靳水全都查清楚了。
柳香香只因是村子里的,扎著麻花辮,穿著花棉襖,長的也一般,但听說這姑娘相當善良,對吳家老大非常好,這種好不是因為吳家老大衣錦還鄉,混得人模人樣,而是在吳家老大還沒離開牛莊時,二人就認識,那姑娘還經常偷偷接濟吳家老大,悄悄幫他做衣服鞋子手帕,听說有一次吳老大差點出事,還是柳香香不顧一切替他擋了,吳老大才逃過一劫。
只是打那以後,柳香香就落下病根,本來二人說好了,等吳老大一回來就結婚。
吳老大跟家里人攤牌,堅決要娶柳香香,但家里人也是堅決反對,母親甚至拿菜刀以死相逼。
吳老大沒辦法,只得暫緩娶柳香香的計劃,不過,說好了的,等他回城里,就會帶著柳香香一起悄悄走,只可惜柳香香沒等到。
出了意外,柳香香走了。
吳家老大多年念念不忘,跟父母抗了多年,終于得老吳頭夫妻點頭,答應大兒子給柳香香一個名分。
安伊伊很是愛听這種畫本子般的故事,打算等回去後講給四哥哥听。
靳逸見小團子拍小胸脯,一副終于松了口氣的樣子,甚是覺得可愛。
把人牽得更緊了。
從前覺得牽小丫頭的手有些不合時宜,如今卻沒有那種想法,反正人終究是他的,他得從小就讓她的眼里只有他,免得大了被人騙走。
靳逸想到這兒,心里第一次想對月亮許個願,“小朋友,快些長大吧!”
“逸哥哥,你昨天在新房看到那些,是不是就想到是這種結果?”
“嗯。吳爺爺是老革命家,不會允許你想的那種事情發生。”
討陰親什麼的不存在。
“那村里的事情呢?”
怎麼能允許發生買賣?
靳逸用手指指了指腦袋,“吳爺爺是因為腦袋中了子彈才退下來的。
後來經過手術取了出來,但耽擱得久了,醫生斷言會有後遺癥,當時不顯。
沒想到後來發現他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也是最近,爺爺跟他通訊,講了曾經的一些事情,吳爺爺的記憶才恢復,但那時已經晚了。”
通信?
安伊伊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所以,牛莊的事情是吳爺爺寫信告訴靳爺爺的?”
“嗯。”
難怪逸哥哥要在這里停留了。
“等等,路上的塌方又是怎麼回事?”
“故意阻斷我的路。不過卻是陰差陽錯。”
“吳爺爺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當年他因傷退下了後,國家給了他一筆錢,足夠他吃喝一輩子了。”
“他沒要?”
“要了……但轉手就捐了出去。當年吳江發洪水,災民上萬人,缺糧缺物資,吳爺爺就把錢全部捐給了吳江。”
“那等于沒拿。國家現在會不會再給他一些補償?”
“他沒要。”
安伊伊恍然。
“吳爺爺現在不需要了。他的三個兒子都有文化,如今在城里都發展得很好,不但如此,還帶走了村里一些年輕人在外面闖。”
“對了,逸哥哥,這里的莊稼確定什麼都種不出來?”
“嗯。微量元素甚至危及到人的身體,老九那邊會安排他們去體檢。如果查出他們身體有什麼,國家不會不管。放心。”
安伊伊注意到,村里是有綠樹的,而且長勢正常。
這麼說,村子離放射源距離相對遠些,目前還沒波及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村民們的身體應該事不大。
而且她也沒听說這些年有人因為放射性元素而死的。
安伊伊松了口氣。
對于有些人來說,生活本就難了,可不能雪上加霜。
“隊長……”忽而,四處查探的靳水跑了過來,他手里拿著一張字條。
“隊長,從一個牆縫里發現的,你看看。”
靳逸接過來一看,上面就寫著兩個字。
“救命”
靳水認出這是村長家,對于這類,他都已經熟悉了。
靳水摸了下下頜,眼里涌動出狐狸一樣的光。
“村長那斯,原來是故意想把矛頭引向老吳頭家。”
“判斷力有待提高。”
靳水垂頭,是他自負了,才會被人擺了一道。
“房子里沒必要進去,靳水,你就圍著他家房子查,看是否能找出蛛絲馬跡。”
“是,隊長。”
靳水領了任務,迅速投入工作。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靳水站在一片斷牆上,朝著他們這方揮衣服。
“水哥哥找到了。”
靳逸靜靜的看向小團子。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以後不許叫他們哥哥,叫名字就行。”
不準叫哥哥,要叫名字?
安伊伊有些想笑,如今的逸哥哥還是跟前世一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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