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舟之內。
陳浩盤膝而坐，面露痛苦之色。
在他的身邊七八個丹藥瓶亂七八糟的丟在四處。
這一次的廝殺讓他傷勢著實不輕。
先是被血海的滔天巨浪拍了一下，緊接著兩顆神格的爆發讓他肉身幾近崩壞，再加之和紅衣女子的廝殺讓他消耗極大。
這也就幸虧是他擁有混元靈心，能給他提供龐大的生機讓他修復肉身恢復神魂，就這麼折騰但凡換個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在陳浩的面前，那面容英武絕美的紅衣女子滿臉不解的打量著盤膝而坐的陳浩。
哪怕直到此時，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依然感覺……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竟然敗給了一個同輩之人，而且還是一個修為比自己足足低了兩個小境界的同輩之人。
她的自尊和驕傲簡直讓她無法思考。
誕生自道滅魔劫體的她，存在的意義就是殺伐，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劫難！
是萬物生靈的劫難，也是天地大道的劫難，說得好听點她是由道生魔滅體第三階段失敗而誕生，說的不好听了她天生就是魔！
和心魔同屬一類但是卻又和心魔截然不同的魔。
她的存在就是對萬物生靈的毀滅，可現在……她竟然認了一個同輩修者為主，先前心神受到了沖擊以至于她此時感覺先前純粹就是自己失心瘋了。
就內心而言她此時恨不得直接捅了眼前這個男人！
“想殺我？”
正在恢復傷勢的陳浩忽然感覺脖頸上涼颼颼的，一股森然的殺機讓他都為之心中一驚。
當即一縷心神恢復傷勢，大部分的心神則是醒轉了過來。
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陳浩，紅衣女子狠狠地咬著唇角低聲道︰“我是魔，我存在的意義只有殺戮和劫難！”
“哦，你是魔，色魔嗎？”
陳浩淡淡掃了一眼紅衣女子問道。
“額？！”
紅衣女子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陳浩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一時間也是有些呆住了。
“呵呵，你就是星霞聖殿的聖女千問雪吧？”
看紅衣女子那滿臉的愕然和懵懂，陳浩淡淡一笑問道。
“呵呵……從我將她吞噬那一刻我既是她也不是她。”
“千問雪嘛……曾經的她是純潔無瑕，潔白如雪的聖女，如今……我是千問血！尸山血海的血！”
千問血松了松手中大劍冷冷道。
“吞噬修者的意志，所以你是如心魔一般的魔了？”
陳浩想了想問道。
“我與心魔屬于同源，只不過心魔可以誕生于每一個修者，而我只能誕生于道生魔滅體。”
千問血淡淡說道。
“你的神格是血神神格嗎？”
陳浩問道。
“血神赤色從神格。”
千問血簡練道。
“你既然不願臣服于我，又為何要讓我種下奴印呢？”
稍稍思忖，陳浩不解的問道。
“魔絕不會向任何生靈低頭，此前……也許只是我在那生死之間驚慌失措了吧。”
千問血臉色有些難看道。
“哦？難道魔也畏懼死亡嗎？”
陳浩饒有趣味的問道。
……
只是，千問血聞言卻是目光有些狐疑的沉默了下來。
良久後，她這才道︰“你身上寄宿著四個心魔嗎？”
“你感受到了嗎……”
陳浩聞言也不意外淡淡說道。
如今他的道則幾乎被四大心魔侵染，千問血也是魔對心魔敏感倒也正常。
尤其先前他的道則已經沖入了千問血的識海，更不奇怪了。
“你的心魔……很奇怪！”
“作為魔，尤其還是由道滅魔劫體中誕生的魔，我絕不會對心魔心生恐懼，但你那四個心魔中的兩個竟然能讓我心生恐懼，你那兩個心魔到底是什麼東西？”
幾番猶豫後，千問血這才試探著問道。
正如她所言，她並不畏懼心魔，這是先天使然。
可陳浩的四個心魔卻不同，其中有兩個心魔竟然能讓她都為之恐懼。
她絕不相信那會是尋常的心魔那麼簡單。
“他們嗎？”
“不過是兩個自以為是的家伙罷了，你想見見他們嗎？”
听到千問血的話，陳浩心中並不意外。
早在碎涅大陸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表心魔的異類更是早已有了一些猜測。
千問血聞言一時間也有些遲疑了起來。
要說她不想見識見識這能讓自己感到恐懼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但……
絕不是在以身為別人的奴僕的前提下。
眼看千問血還有些猶豫，陳浩心神一動業火煉獄在房間中升騰而起。
剎那間，鬼哭狼嚎之聲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這是……”
看著那些在火海之中痛苦哀嚎的一道道神魂，饒是以千問血身為魔的冷漠一時間也有些膽寒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業火煉獄似乎……是自成一界！
可她不敢相信，因為如果這業火煉獄是自成一界，那豈不是意味著一旦神魂被拉入這火海，那就將徹底失去死亡的權利？
連最基本的輪回都無法做到了，這是想死都難啊。
“你說你是魔，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戮和劫難？”
“巧了，我也是魔，只要追隨我你可以肆意的殺戮，甚至我也可以幫你一塊去制造殺戮。”
“甚至，只要你跟著我，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我那兩個心魔到底是什麼來歷。”
“至于背叛……希望你永遠不會成為我這業火煉獄中的一員。”
陳浩深深的看了一眼千問血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千問血身體微微一顫。
若說先前她心中還有些想法，不惜同歸于盡。
那此時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只不過……
她害怕的並不是死亡的威脅，也不是什麼殺戮和劫數，而是……那業火煉獄中隱約可見的一枚釘子！
作為魔，她能清楚的從那枚釘子上感受到一種甚至還要超過那兩個心魔帶給她的恐懼。
“那！那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千問血這才有些顫顫巍巍的指著業火煉獄中若隱若現的破道釘問道。
“破道釘，怎麼？你認得？”
陳浩見狀微微一怔問道。
“不！我不認得，但我能感受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千問血面色有些蒼白的回答道。
“哦？”
陳浩聞言眼楮微微一眯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破道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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