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紙那種透露著驕傲語氣的文字，從腦海中浮現，讓方月臉色一黑。
面對仙人，方月可不敢大意。
聯手會的那些人，接觸不到游戲里的高端戰力，可能對仙人沒有精準的概念。
但方月是清楚的。
他與梅雨的分身有過一次踫面。
仙人之強，超乎想象，根本不是常人能夠對付的。
即使現在已經將仙人斬殺，方月心中依舊有點沒底。
畢竟在游戲里，仙人不出的年代，雨級就是巔峰。
而雨級的實力，已經可以用超出想象來形容，且極難殺死。
就比如說寒大人，數次瀕死，結果在僅剩一顆眼球的情況下，都還能勉強保留本源之力，有復甦復活的可能性！
而在雨級之上的仙級，只會更加可怕！
但在方月仔細檢查過甦白容的尸體後，他發現甦白容竟是真的死透了，沒有了半點動靜。
方月面露古怪，低頭看著流雲刀。
滅仙水，竟真的有效！
仙人，竟如此脆弱！
只要涂上滅仙水，哪怕凡人之軀，也能弒仙！
不過……
前提是仙人的實力，貧弱到連我都能殺得死的程度，否則即使武器涂了滅仙水，也根本是無稽之談而已。
而像眼前這種情況，這種機會，只有在現在這個極端情況才會出現。
任何正常的仙人，都不可能給凡人半點傷害到自己的機會！
惡向膽邊生，方月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遠處。
在之前無數高壓導彈洗地轟炸過後，下面的舞弊者基地早已暴露在表面。
即使站在這里，也能遠遠的看的遠處有一個向下塌陷的大坑。
而在那大坑之中，必然存在著沉睡的舞弊者！
其他人，方月可以不管，但梅雨……
方月抬起手臂，握緊了流雲刀，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
梅雨分身在游戲里對他說過的話，方月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已與羊皮紙解除契約，要去[鏡山]，此物對我無用，不如留在這里，交給你來保管。待我本體甦醒之際，她自會來找你，尋回此物。’
沒錯，梅雨分身說的很清楚，她的本體甦醒之後，會來收回羊皮紙。
羊皮紙是方月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游戲里，他根本不是梅雨分身的對手，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一時的隱忍只是為了長久的活下來。
而現在，情況不同了……
【對！不同了！】
……你能別在這時候冒出來嗎？
【說什麼呢！方月，偉大而高貴的羊皮紙大人是在支持你啊！】
【打倒老巫婆！永遠的霸佔偉大而高貴的羊皮紙大人！】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紙拉！！】
方月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羊皮紙有一件事說對了。
那就是……他要霸佔羊皮紙！
羊皮紙對他太重要了，誰也不能奪走！
縱觀過往，沒有羊皮紙，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而等[天噬]完全到來的那一天，世界極有可能發生聚變！為了活命，方月更不可能交出羊皮紙。
所以，不如趁著現在有條件，有機會……先下手為強，解決梅雨！
【就是這種氣勢！】
【方月，沖鴨！不要猶豫！】
【加油！殺了老巫婆，我就是你的紙了！】
【老巫婆，系內！！】
方月能明顯听出羊皮紙的興奮語氣和激動心情。
而手握涂了滅仙水的流雲刀的自己，確實有能力弒仙！
“只是……真的要去殺了梅雨嗎？”
方月握緊了刀柄，心中情緒起伏。
這是天賜良機，甚至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只是……
真的要做嗎？
在這里……
無數無人機的監控中，當著聯手會的面，殺死梅雨仙人……
聯手會的人會怎麼樣想？會不會將我……
不！
現在正是機會！舞弊者甦白容的行為，已經觸犯到聯手會的利益，連帶著舞弊者這個團體也被敵視！
現在的話，就是趁機殺死梅雨的最好機會，只要自己狡辯說一時上了頭，聯手會可能能理解的，此時此刻，他和聯手會才是同一戰線的人！
殺死梅雨，得到羊皮紙，解決後顧之憂。
但是……
要做嗎……
【你在等什麼！當然要做拉！】
【偉大而高貴的羊皮紙大人，絕不要再回老巫婆身邊！】
【自由！羊皮紙大人想要的自由，只有在你身上才能可能實現！】
【方月，相信自己，沖鴨！！】
手，在抖。
哪怕已經有甦白容這個例子在眼前，方月心中仍然有些沒底。
深吸一口氣，他心中默道︰“預知！”
【……】
“預知啊！”
【……】
“怎麼了？為什麼不預知。”
【笨蛋！在這里，我是沒辦法預知老巫婆的任何行動的！與她有關的預知，都得不到結果。】
方月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現在擺在羊皮紙面前的，是真正的梅雨，它原本的主人！
作為曾經的主人，梅雨可能對羊皮紙動過手腳，所以無法預知也是合理的。
不過無法預知能不能成功殺死梅雨就莽撞行動……
另一方面，方月也對自己的行動，有過強烈的動搖。
殺死梅雨，固然能真正霸佔羊皮紙，但梅雨可是舞弊者，舞弊者的初衷，是為了拯救世界。
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要殺死現實里的梅雨……
不得不說，這有些違背自己的良心，方月實在做不出來這種事。
【不要啊！】
【殺死老巫婆有什麼好動搖的！】
【那可是老巫婆啊！】
羊皮紙還在竭力慫恿，方月卻已經垂下了手臂，喪失了殺心。
卻就在這時……
咚！
如鐘鼓般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方月愣了下，立刻尋向聲音來源，頓時瞳孔一縮。
只見聲音來源，赫然地上那個被貫穿了腦袋，已經一刀兩斷，被方月認為已經死透了的甦白容。
而在這時，甦白容，竟慢慢睜開了眼！
“你，你沒死！？”
面色大變的同時，方月已經瞬間出刀！
但就是這麼一瞬，方月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異樣感。
不是來自方月本身，或者甦白容，而是來自手中的流雲刀。
他感覺到，流雲刀……好像已經‘死’了。
說是死了，也不精準，更像是某種材質壽命耗盡，被榨干潛能的枯萎感。
這種感覺，只在一瞬就反饋到方月的腦海中，沒等方月深想。
匯聚的內力，已經纏繞著黑氣，一刀斬下！
“暗月刀法！！”
刀身沒入黑暗，無影無蹤的那一瞬間。
當——
流雲刀如砍在世界上最堅硬的石頭上，刀身斷裂而開，彈飛出去。
方月愣了一下，心中咯 一聲，暗道不妙！
再低頭朝斷掉的流雲刀刀身看去，原本涂在流雲刀山的滅仙水，早已干涸徹底，刀身表面也坑坑窪窪，內部更是像是挖空了一般，空蕩蕩當，如同腐朽的老木，空有形而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