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篤定安鳩會除掉鐘燕而不是和她同流合污？”冉歆的心里還是覺得不穩當，“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萬一安鳩也是內奸的話，怎麼辦？”
桑尚從冉歆話語里听出了她對自己的擔憂，這讓他原本因為奸細而充滿恨意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沒事的，就算安鳩也是內奸，我也有手段去除掉他的，你不用擔心的，”桑尚右手又一次輕輕探出，輕柔地握住了冉歆的左手，這一次他握得很輕，沒有弄疼冉歆。
冉歆感覺桑尚的手很燙，轉過頭看到桑尚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冉歆抬起另一只手搭在桑尚的額頭上，發現他的額頭也很燙。
“你發燒了，看來那點消炎藥還是不夠，”冉歆皺眉擔心地盯著桑尚。
“沒事的，我體質好，只要傷口不流血就不會有問題的，”桑尚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發燒的，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徒增冉歆的煩惱而已。
冉歆探身從安鳩的座位旁的盒子里拿出了自己讓他帶上的消炎藥，“這都是內服藥，你先吃下去，等他們回來了，找個合適的地方，我再給你換外敷的藥，”
“嗯，”桑尚很順從地張嘴把冉歆遞過來的藥全都吞了下去，可是因為發燒口干，桑尚感覺藥片全都卡在了喉嚨口，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冉歆一只手輕輕按住桑尚的傷口處，另一只手輕拍著桑尚的後背，話語里充滿了自責，“剛才出門的時候帶上幾瓶水就好了，我怎麼就忘記了呢，這里附近也不知道有沒有水可以買，”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你別離開車子，”桑尚右手輕握住冉歆覆在自己傷口上的手，說話輕緩，“外面危險，等安鳩回來，讓他去買，”
“可是，你這樣，不是很難受嗎？”冉歆見桑尚咳嗽咳得像是要喘不過來氣似的。
“沒有，我沒有難受，我已經好很多了，”桑尚感覺自己舒服一點了，就讓自己靠躺在椅背上，“沒有想到，你做起這些醫護的事來，還挺專業的，”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概我以前就是做這些的吧，”冉歆也覺得奇怪，自己做著這些事的時候，腦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嗯，那看來以後我行動的時候都要帶著你了，這樣堪比帶上一個醫療隊啊，”桑尚努力扯著笑調侃著。
“你還敢說，我看到你的樣子的時候，都要被你嚇死了，”冉歆現在想起自己之前看到桑尚受傷時的樣子，依舊是心有余悸。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要是死了，你就自由了，這樣不好嗎？”桑尚突然語氣變得冷肅。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就是想著不能讓你死了，大概是怕你死了以後我就回不去人類區了吧，”冉歆低下頭不看桑尚的眼楮，她一直都很怕和他對視。
“現在你要繼續做我的寵物了，你不會後悔嗎？”桑尚繼續試探著冉歆。
“後悔？”冉歆眼楮瞥到了桑尚握著自己的手，思忖了片刻後才開口，“救你，我沒有後悔，這個我很肯定，不過會有些不甘心，不想一直做你的寵物，或許將來哪一天你就不需要我了，能放我自由，”
“你沒有身份，放你自由，你就是死路一條，任何一個區都會把你當成是間諜的，”桑尚閉上眼緩緩地說著，“冉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冉歆深深地嘆出一口氣，“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許我是哪一個區的間諜吧，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我現在總是盡可能地不去了解我周圍的那些人和事，我也怕哪天我恢復了記憶以後會做出讓我自己都會後悔的事，”
“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包括你自己，”桑尚慢慢地坐起身，眼神十分鄭重地盯著冉歆，像是對她許下什麼誓言似的。
冉歆也抬起頭，凝視著桑尚漆黑的雙眸，波光流轉中，她看到了他眼楮里的自己。
“桑尚，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在你身邊待一輩子嗎？這可能嗎？”冉歆心里感到一陣傷感，可是自己在傷感什麼，冉歆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待在我身邊一輩子，”桑尚的眼眸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要是我不願意呢？”冉歆忽地眯眼笑了起來。
“我會讓你變得願意的，你是我的，我就是你的天，就是你的一切，我會給予你保護，也給予你想要的一切，而你只需要依靠著我就可以了，”桑尚從冉歆的笑里看出了她內心的不安，所以他給出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份承諾。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冉歆能感覺得出桑尚是認真的，像他這樣的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可是桑尚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就感覺很想要得到你，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什麼人的原因，”桑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冉歆，“我曾經想過要把你交給卓麟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受刑，我居然會很難過，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就決定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的，”
“桑尚，你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你能這樣保護我，我也很感激，可是我們這樣的關系，讓我覺得不安穩，總是擔心自己哪一天就會被你掃地出門了，那樣的話我就又變成一無所有的人了，”冉歆撇過頭不看桑尚。
“我說過，只要你自己願意，我在的地方就會有你的位置，你可以一輩子跟著我，”桑尚微蹙著眉，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能讓冉歆明白，自己是不會拋棄她的。
“做你一輩子的寵物嗎？”冉歆苦笑著搖搖頭。
“只要你願意一輩子跟著我，我可以讓人給你做一個身份，讓你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這個星球上，寵物的身份，我可以解除，但是那樣的話，就算你待在我的別墅，我也不能名正言順地保護你了，你要考慮清楚，”桑尚希望冉歆明白，那個身份只是為了自己能好好地保護她。
“我知道的，你這樣做都是為了不讓卓麟有理由把我帶走，我知道的，我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我只是擔心哪一天你厭煩了，不想再保護我了，我就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冉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一方面自己希望自己能獲得自由，能不再是桑尚的寵物，可是另一方面自己又有點舍不得離開桑尚，生怕桑尚厭煩了自己要把自己趕出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