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頁紙，寫滿了師姐交待的事情。唐森非常沉重，生怕自己做得不好。
秦空抬頭看看他，“沒事兒，女孩子就是細心一些。客服工作也擅長一些。雖然說美發也是服務業，但更重要的是技術。”
唐森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師姐說得對，在客人面前不要畏畏縮縮。咱們是給他們帶來享受和美的人，要自信！”
“嗯。”唐森點點頭。
“你師姐原來在客人面前也沒自信。後來看客人都服我的技術，我跟客人相處也輕松，她也就放松了。這是一個過程。”
“嗯。”唐森又點點頭，豁然開朗，師傅這麼牛，怕他個毛啊！
“在客人面前不能低聲下氣，這樣客人自然高高在上。跟他們溝通也沒有那麼多道道。你就按照你舒服的說話方式，像平常一樣就好了。你舒服了，客人也就舒服了。你別別扭扭的，客人也奇奇怪怪。”
“嗯。”唐森抬頭看著師傅，師傅這麼溫柔，為什麼師姐那麼凶？
早這麼說，他不就懂了！
“拿兩個女頭模出來。”
“哎！”唐森開心地蹦起來，師傅終于要教他剪頭發了！
比起照顧貓和花花草草、琢磨客人和師傅的口味，還是剪頭發更舒服嘛！
頭模拿出來後，秦空說︰“你的基礎還是差一點，因為沒什麼上手機會。所以我不會教你太復雜的發型，就先教基本型。教一個，你自己多練習。掌握一個後，我再教你另一個。”
“嗯。”唐森開心地點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師傅。
“夏天劉海容易貼額頭。其實現在比較火的漫畫劉海和空氣劉海，也就在理發店那一下好看。一離開發型師，大多數女生的頭發就貼在額頭上了。看起來邋遢油膩，毫無氣質。”
“嗯。”唐森點點頭。
“所以夏天就盡量不剪遮額頭的頭發。可以剪一款清爽的短發。短發在夏天也很受歡迎。但是短發容易翹，打理不好就亂糟糟。那麼怎麼剪一個不用費心打理的短發？”
唐森看著師傅，“我原來店里的發型師都說不燙染根本沒變化，裁剪只是長短的變化而已！顧客要好打理，他們就會讓顧客燙發定型。”
“裁剪只能改變長短？呵呵，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只是剃頭匠！”秦空道，“裁剪只是長短的改變，顧客自己在家就可以剪了，要他們有何用？”
“嗯！”唐森用力點點頭。
“我們剪一款脖子上的短發，不會窩脖子，不會熱。根據頭發長勢把層次剪好，除非她是在床上翻來滾去，不然不會睡一覺就翹。就算翹了，洗個頭，吹干也會回到原位。”
秦空拿起剪刀，“定好層次四十五度切口，放射修剪保留底區長度。上區點剪修剪方形。側區斜分線三角形修剪。劉海區一邊分弧線，一邊分斜線，固定一側修剪。”
幾句話說完，師傅已經剪完了。唐森都懵了！師傅的手是開了倍速吧！
但語速很正常啊！
秦空轉動著頭模，“你看，剪完後，頭發流向是整體向後的，不會遮臉，很涼快很精神。而且顯得後腦勺比較圓潤，整個頭型很飽滿。
吹風的時候，稍微把頂部抓起來，吹蓬松。再利用發蠟抓出絲絲縷縷的效果。一個清爽、時尚的短發就做好了。適合大多數女生。
如果是甜美的女生搭這款短發，會中和軟妹子的味道，形成一種甜酷的感覺。是現在很受女生歡迎的一種風格。”
確實是很美！剛剛還平平無奇的頭模瞬間變得動感起來了！但唐森也就看到了一個長發頭模變成短發頭模，至于過程，也就是一眨眼吧！
秦空轉頭看著徒弟，“會了嗎？”
唐森表情艱難，定定地看著師傅，從沒有見過如此快的剪法！這就是師傅麼？
“師傅……你可以慢動作再教我一次嗎？”
秦空愣了一下，快慣了！只好又讓他拿一個頭模，一個區一個區教。
“師傅，我這上區怎麼老是剪不出方形呢？”
“這個只能多練習。就像小朋友開始畫不出一條直線，剪出來自然是亂七八糟奇形怪狀。但是你要知道你要剪一個方形，心中要有形，多嘗試，多練習，去把這個形剪出來。”
“嗯。”
“上下層次要注意鏈接。”
“嗯。”
“整個上區一下拿不準，就再把上區細分。像切西瓜一樣，一等份一等份去修剪，這樣比較不容易出錯。”
唐森眼神大亮，師傅真是個好師傅！清楚明白！
立刻拿起剪刀。
看他慢慢摸到門道了，秦空道︰“下雨了你就別回去了，剪完了就在沙發上休息。明天去找找房子。李家堆那邊太遠了。”
“嗯。”唐森頭也不抬地剪頭模。
秦空笑笑，上樓拿一床毯子扔在沙發上。關了頂燈，只留一盞鏡台燈，抱著秦重上去休息了。
早上秦空下來，幾個頭模還擺著。看了看，層次不夠細膩，形狀也不標準，還真是只改變了長短。大概他們那店里就是這個水平，他也學不到真本領。
但也是認認真真剪了。
看來這個徒弟天賦一般，但勤能補拙，秦空也不會一下子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
唐森還在沙發上酣睡，秦空就抱著秦重在濕漉漉的空氣里出去跑步。
跑步把頭腦跑通了，回來把唐森從沙發上推起來，“你不要死練頭模，先提升美感。平時多看看時尚藝術類的雜志書籍。”
唐森還沒睡醒呢，懵懵看著師傅，怎麼師傅又讓他看書？
“一個發型師沒有美感，只會按部就班地剪頭發，是沒有成就的。你的癥結就是沒有美感！”
“啊？”唐森徹底清醒了。一個發型師沒有美感，那不完蛋了嗎？慌了，“師傅，那我怎麼辦？”
“把店里的雜志全部看一遍！不光是看發型，要看整體！整體美才叫美！你才懂得怎麼根據顧客的整體形象和氣質去設計發型，再來提升他的整個形象氣質！”
“嗯！”唐森點點頭，立刻開始看書。
秦空也是醉了，收拾頭模，打掃衛生，喂貓，澆花，去買菜做早飯。
好久沒這麼忙過了！
林瑯來挺早，看他正切菜呢，又看看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唐森，這完全是角色互換啊！
“哎喲！空哥！你把徒弟的活干了啊！”
“沒辦法，誰讓他叫唐僧，我叫空空呢！可不得師傅念經，徒弟化齋！”
“哈哈哈……”林瑯笑得打跌，過去摟著他肩膀，“還是女徒弟好吧？”
“都好，都好！”秦空點點頭，忙著做飯呢，胳膊肘往外一撞，推開她。
“我也還沒吃哈！”
“自己出去吃！我就買了兩個人的！”
“唉！”林瑯搖搖頭，“你懷不懷念女徒弟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懷念你女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