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平淡而又冷漠的話語緩緩道來。
塔靈立即道歉道“抱歉，天一大人，我是您所創造的，並且我的外形與您相似，所以我才……”
天一打斷道“你只是一個不成熟的試驗品罷了，充其量，頂多算是我的第二個員工。”
塔靈沉默了。
文韜在一旁听的真切，感覺這事整的挺尷尬的，連文韜自己也差點認為塔靈是老板的孩子呢，不過還好沒有說出口。
不過眼前這兩位……好像都是直接在自己腦海中發聲的人啊！
天一轉過頭來望向文韜，那猶如銀河一般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文韜，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
隨即平靜的說道“說實話，你這次的表現，我並不是很滿意。”
這指的是第一層世界中文韜的整體表現，很顯然，這3萬進化點的成就還不足以讓天一滿意。
文韜強忍著背部傳來的撕裂感，挺直了腰板，微微低頭，直接承認道“是。”
這一舉動無疑是傷上加傷，讓原本就處于重傷的脊柱錯位更加嚴重。
文韜的行為與痛苦天一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原本嚴肅的絕美臉龐漸漸泛起了笑意，手指朝著文韜一點，金色神光在文韜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後便又從天一的手指回答了天一的體內。
文韜瞬間感到身體一陣輕松，身上所有的傷痛與疾病在天一的幫助下已經全部好了，身體立刻恢復成了最佳狀態！
從還願意給文韜治療這一點開來，天一應該還沒有到失望的程度。
天一接著說道“但念在你是第一次進入，並且是目前所有進入黑塔的人類中獲得獎勵最豐富的人，所以不算浪費比別人多上半年的修煉優勢。”
文韜微微松了口氣，老板今天這麼嚴肅，他還真有點怕。
天一話鋒一轉，笑意也收斂了回去，再次認真的說道“進化之路沒有盡頭，不要認為你是我的員工，就可以抱著前期的一點點優勢而沾沾自喜，阻礙人類進步的最大障礙便是滿足。我不在乎你這一路上是正義還是邪惡，謹慎還是魯莽，只希望你能夠活著走完整座黑塔，這樣才算是有資格站在我的身邊，陪我探索更多的未知。”
听完天一的話，文韜忽然有種被老媽子叮囑的既視感……
文韜遲疑道“老板，我記住了，但是怎麼突然說這個？”
天一輕輕搖頭，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記住。”
文韜能夠感覺到天一有什麼心事，但，作為地球上唯一的真神，天一又能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心事呢？
既然猜不到原因，那就老實听著便是了，天一總歸是不會害他的。
“是。”文韜點頭道。
文韜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老板，你為什麼不允許黑塔告訴我更多的信息呢？我知道的越多，不就進步的越快嗎？”
天一解釋道“當你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容易把已知的東西當做真理，但在黑塔世界中，一切皆有可能，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我不想你因為自大害死了自己，所以阻止了塔靈。現在開始，它只被允許告訴你必要的規則，這點你與其他人類一樣。更何況，探索未知本身就是學習的過程，這比單純的灌輸知識要更加扎實，人類想要進化，沒有學習能力可不行。”
文韜突然想到了兌換列表中的幾種格斗知識，疑惑道“這樣說來的話，那為何黑塔的商城中有直接可以學會的各種知識呢？這樣得來的知識是扎實還是虛浮？”
這時塔靈適時的插話道“天一大人，這個由我來解釋吧。”
得到了天一的應許，塔靈繼續說道“商城的任何兌換，不僅僅是知識的灌輸，更是一種毫無隱患的學習。例如學習通用語，就可以讓你自由的說出通用語中你想說出的任何詞句，甚至比母語更加方便，畢竟你無法理解母語中從未接觸過的單詞含義。”
“而像格斗術這類的知識，不僅可以讓人的大腦中多出各項關于格斗的方法與知識，還能讓你形成肌肉記憶。也就是說，你兌換了什麼層次的技巧，便和練習了那種技巧許多年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同時你也發現了，商場中的知識並不是無限的，你能兌換什麼，不僅取決你擁有多少進化點，還取決你在黑塔世界中所遇見過的一切事物。好比血草汁這種植物，如果你的任務獎勵中沒有它，或是在部落中也從未見到過它，那麼它就不會出現在你的兌換列表中。”
“而且一個世界所能兌換到的東西是有極限的，它只是一個幫助人類快速進化的工具，不存在那個世界的知識你不管怎樣都不可能兌換得到，所以天一大人才會說灌輸的知識並不是一切。通過兌換到的知識再次進行組合、拆分與提升後，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兌換商城不過是一把鑰匙，能夠通過這把鑰匙開啟什麼樣的大門，才是天一大人想要留給人類自己發揮的空間。”
天一點點頭，結尾道“如果我把什麼知識、技能、發展路線都規定死了，那還有什麼趣味可言呢？”
說道這里，文韜總算明白了商城的含義。
就好像文韜在進入黑塔之前並沒有學習任何搏斗的知識，但卻在第一層恐龍世界的戰斗中自己學會了一些發力的技巧，與殺氣的收放，這便是屬于自己的知識。
黑塔所說的一切也與最初自己遇見天一時他的想法一樣，那就是神並不是人類的保姆，人類想要真正的進化，迸發出絢爛的文明之光，能夠依靠的，還是只有自己。
見文韜明白了，天一也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一揮手便從獎勵空間中消失了。
空氣中，只留下了不斷環繞在耳邊的一句話“回家後，記得來我房間測試一下你現在的實力。”
自家的這個老板真是雷厲風行啊，文韜不禁感嘆道。
在天一離開後，文韜似乎又恢復了那個有些狡猾的商人模樣，對著光球笑道“話說塔靈，你不是老板的第二號員工嗎，既然我身為一號員工，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前輩呢？”
塔靈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我的設定中對你沒有這樣的稱呼，如果沒有其他問題，請盡快完成兌換，然後離開本空間。”
“嘖。”文韜道“你似乎不太待見我啊。”
“我只是按規矩辦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咱們身為同一個公司的員工，難道不該團結一點嗎？”
“抱歉，我並不是人類，也不明白什麼是團結。”
“裝，你就硬裝，你又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要不然也不會把天一老板當成是你的父親了。”文韜嗤笑道。
塔靈沉默了，好像是文韜正好戳到了它的痛處。
文韜見塔靈沒有回答，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拿這個事開它的玩笑，心中有些內疚。
對于它而言，被自己當成是父親的天一視作不成熟的試驗品，應該是十分難受的一件事。
雖然塔靈說話一直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但文韜卻能從它的話語與反應中感受到屬于它的一些情緒。它雖然不是人類，但同樣擁有人類的情感與喜怒哀樂。
文韜低聲道“抱歉。”
塔靈又恢復了那個冷冰冰的聲音“你不必道歉。”
見同事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文韜撓了撓頭，放棄了套近乎，直接開始查看兌換列表，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東西。
500進化點的通用語知識，買！
1000進化點的基礎格斗知識，買！
500進化點的野外求生技巧，買！
知識類的可兌換商品中，只有這三個對于文韜而言比較有價值，而諸如價值100點的基礎巫醫知識，價值200點的基礎山歌知識與價值500點的恐龍狩獵技巧等，前兩者從價值來看一听就很坑，而後者對于文韜卻不是特別需要，畢竟在後面的世界中，還能不能踫見恐龍都是個問題。
通用語不必多說，是未來所有世界的必備語言，所以一定要學，雖然可以自學，但沒必要為了節約500進化點而浪費那麼多時間。
至于格斗技巧，並不是文韜不想買更高級的，而是整個兌換列表中只有初級可以兌換。不過雖然只是基礎，但內容卻包含了許多戰斗方面的技巧甚至與人體關節知識，讓文韜大呼1000進化點花的值得。
而野外求生技巧是一個很雜的學科知識，不僅僅是動植物方面的知識，還有類似于推斷天氣、尋找水資源、用草木搭建帳篷、陷入沼澤如何逃脫、如何更好的挨餓等全方面的知識，是一個完善的體系。
畢竟在之後的世界中，說不準還會不會露宿野外。
至于文韜最期待的提升身體素質，沒想到卻是失敗了。
被告知文韜的實力超過所有見到過的人類後，這才意識到是為啥。
雖然有些有錢沒處花的煩惱，但也不算難過，畢竟這也就意味著，其他進入黑塔的人無論有再多的進化點，也最多只能強化到獸牙部落首領那個級別了，是遠遠不及自己的。
優勢，依然有，甚至反而可能擴大了。
再花了2000進化點買了各種草藥後，文韜便離開了獎勵空間，塔靈與文韜終究還是有些許的同事之誼，臨走前送了文韜一個獸皮背包，讓他可以把東西都裝進去。而犀角實在沒有空間裝下，文韜便繼續抱著了。
剩下的25500進化點，便沒有再動用了，準備留著下次結算時再一起使用。
從塔靈那里得知，從黑塔離開時，可以選擇任意地球上的一個黑塔離開，而並沒有局限于進入時的黑塔，這點可能與避免黑塔中的仇恨影響到地球上有關。
文韜想了想，沒有選擇離家更近的渝市中心的那座黑塔，而是還是選擇了界石鎮的那座黑塔傳送。
眼楮一黑，下一瞬間文韜便回到了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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