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發出了驚嘆的——不是,感嘆的聲音。
“射偏了……不,應該是被射偏了吧?”
“……沒用的。”
真庭人鳥說道。
身體縮成一團——雖然身體還是不禁顫抖,但還是有力地說道︰
“理解了這把炎刀『銃』是怎樣性質的刀了……就算是現有的鐵炮不能匹敵般的能夠連續和精密射擊的刀也,只要是飛行道具的話,對我就沒有效果。”
“……”
“這就是我的忍法——命運崩壞。”
忍法命運崩壞。
在真庭忍法之中,是極其稀有的忍法——還是幼子之齡的真庭人鳥,以未成年之身被選上十二頭領之一,就是拜這忍法所賜。
不是攻擊力,而且,也不是防御力。
特意要說的話——也許是生命力。
奇策士咎兒和否定姬,當然地不相信命運說——忍法命運崩壞就是立足于命運說上,而且就是這樣地,如文字所示可以將這命運說分崩離析之物。
真庭人鳥——運氣極好。
厄運或幸運等詞語所不能表達出的——強運。
在他身上沒有理論和道理。
所有論理都飛到九霄雲外——僅僅是一味地,與生俱來就被幸運之星照耀著。
比如——真庭海龜也同樣。
對于他來說,自己尋找的完成形變體刀是炎刀『銃』的這是相當不幸——但是相反地,真庭人鳥與真庭鳳凰一起找尋的是毒刀『鍍』的這,可以說是幸運。
可以說藉此真庭忍軍才搜集到毒刀『鍍』。
能與真庭蝙蝠和真庭川瀨匹敵,真庭人鳥的情報收集能力——也都是扎根于這強運之上。
可舉例子舉之不盡——盡管喪失心智的真庭鳳凰置人鳥與死地地砍過去,盡管人鳥不能作出任何應對,但這樣實際地人鳥還是活了下來的是——除了因為他的運氣強大之外別無其他。
使命運崩壞般的——強大。
這就是忍法命運崩壞。
“是嗎,這邊也大體上理解了。”
右衛門左衛門說道。
就如人鳥瞬間理解了炎刀『銃』的特性那樣,右衛門左衛門也同樣地由現在發生的現象,過去所發生的事實,而且從“命運崩壞”這個名稱里,掌握到了真庭人鳥所使用的忍法的性質。
就算掌握了也沒所謂。
人鳥這樣想。
因為就算被掌握了,被崩壞了命運絕不會回復原狀——
“對真庭忍軍抱有相當深的仇恨的奇策士為何會放過你,還不傷害你毫分這非常不可思議——這也,是這命運崩壞組成的?”
“誰知道呢,這不是很清楚。”
人鳥擺出強硬的態度。
雖然內心還是不變地顫抖不已——但還是努力地虛張聲勢。
問為何的話,因為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
只要打破這個狀況的話——不僅可以前往伊賀去追趕鳳凰,連這不知過中理由而被這個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所有的炎刀『銃』也能得到手。
炎刀『銃』。
這是給真庭鳳凰絕好的獻禮吧——
“可是,就算這樣威力強大也,確實飛行道具就是對我沒有作用哦。子彈主動避開我。”
有在箭雨中昂首挺胸的邁步向前的王的異國的故事——真庭人鳥的運氣之好,是能與這個王匹敵,甚至是過之而無不及之物。
在真庭忍村里,就算是怎樣的高手也,不能用手里劍命中人鳥。以百發百中自夸的真庭蜜蜂的忍法撒菱指彈也擦不到真庭人鳥的身體。對獵物永無虛發的真庭蜜蜂來說是唯一的例外——這就是真庭人鳥。
“看來只限于飛行道具呢。”
右衛門左衛門說道。
“果然,這個忍法——並不是萬能吧。沒錯,真的有能令命運崩壞的力量的話,本來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鳳凰也就不會喪失心智,你也不會,被鳳凰砍傷。”
“……”
“至少,不是飛行道具的話——就有可能對你租成傷害。看來相當得意呢,但是忘記了嗎?對于我,除了這把炎刀『銃』之外,還有鳳凰說過的忍法斷罪�n 宜倒 牟蝗譚 簧 簧薄! br />
“……沒忘記哦。”
人鳥回答道。
“不過,我也有沒使出來的招數——我的通稱為‘增殖的人鳥’。為何這樣叫,知道嗎?”
“誰知道啊。是使用分身術嗎?”
“雖然說得不對——但也不是差很遠。”
說完後,
真庭人鳥從懷中取出了自己的得意之物。就算照顧周詳也,奇策士和虛刀流還是忘記了卸下武器就離開了客棧——
這是,黑色的橢圓形之物。
人鳥的小手能完全包住的大小。
可以看出不是刀——但和手里劍還是有很大分別。
是若然問到的話,還是只能回答是黑色的物體的武器。
現在,將這件武器,如右衛門左衛門雙手拿著炎刀『銃』那樣——拿中手里。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叫柔球的武器。”
“柔球?不曾听聞和見過的武器……是將其投向對手來使用的?”
“說得,沒錯。”
就像作弄般地對右衛門左衛門說的話作出回應——真的兩手同時地,將武器——柔球投向了右衛門左衛門。
說是飛行道具的話確實是飛行道具。
可是,速度遠比炎刀『銃』射出的彈丸要——慢。
對于右衛門左衛門,避開這兩個東西是太過于容易。
可是。
“……!?”
柔球——立刻地,向著右衛門左衛門的背後飛了回來。
在背後的拉門上反彈——飛了回來。
“嗯!”
這次就絕不是太過于容易了,右衛門左衛門好不容易扭身避開了——然後這兩個柔球,掠過了人鳥的身體。
掠過了柔球,打中了人鳥背後的牆壁——反彈。
不是完全的球形的橢圓形。
必然,其反彈是不規則的。
牆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拉門上,窗戶紙上反彈——兩個柔球縱橫無盡地,在房間中不停地亂舞著。
眼花繚亂地亂舞著。
頭暈目眩地——亂舞著。
“啊——這,“
並不是單純的反彈。
通常反彈的話每反彈一次就會消耗能量使速度減慢,這柔球通過來回反彈——漸漸地提升了速度。雖然剛開始時速度非常普通——現在已達到了用高速來表現也不為過的狀態。
高速地,或者可以用光速來形容。
這柔球,帶有驚人的彈性。
因此。
正正地有如使用了分身術一樣,只有兩個的柔球,通過不斷的反彈,一百個甚至二百個地被觀察到。
這就是“增殖的人鳥”這名號的由來——
“可……你這家伙,這——”
當然地。
在房間中亂舞的柔球在反射過程中,擊中過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已是不能作出回避的速度——甚至已不是能承受的速度。人鳥剛剛投擲這對柔球那時,右衛門左衛門還能停住這對柔球吧,但是沒可能空手地作出接住正體不明的對手的武器這樣的選擇。
但是,那時就早該這樣。
現在這兩個柔球——不,是經過增殖的二百的柔球,已是右衛門左衛門不能掌握的速度。重重地毫不留情地——柔軟的橢圓球打在他的身體上。
能在拉門和窗紙上反彈的柔韌的柔球。
即使打在身體上也並沒有多大傷害。
可是——確實地封住了行動。
而且——就算是怎樣的威力,累積下去的話——情況就不同了。
“真庭,人鳥——!”
對于真庭人鳥來說,
在這樣的如暴風一樣的柔球亂舞中,果然連一根手指頭也不需動地——站著。
柔球連擦也不會擦過他的身體。
本來,這個忍法——忍法柔球是,被逼入困境之際才應發動的與對方玉石俱焚的技。將敵人和同伴甚至自己都卷入其中的,在狹窄的房間內使用——總而言之是為了爭取時間的忍法。
作用與煙幕接近。
因為就算怎樣累積威力也,比起室內人的身體,拉門和窗紙更快受到破壞——就算是眼花繚亂也,本應是無甚殺傷力的忍法。
可是。
同時地使用命運崩壞的真庭人鳥的情況就不同了。
他投出的柔球,不只避開人鳥自己的身體,能使打中拉門或窗紙這樣低強度的物體的次數最小化。
因此——只限于人鳥使用的情況下,柔球術才會具有殺傷力。
就算不瞄準也——自動地打中!
要問為何的話,因為真庭人鳥的運氣好——!
“本應是受身技的忍法崩壞和本應是逃避技的柔球術的組合嗎——確實成威脅。原來如此,你以十二歲之齡被選上十二頭領的理由也理解了——”
右衛門左衛門,改為對房間中的柔球進行防御,已放棄作出停住柔球的嘗試——被柔球不停擊中地,正面地盯著人鳥。
“可是呢,真庭人鳥——事實確實是這樣。偶爾呢,就算像你這樣是被歷史鐘愛的——時代的寵兒的人——”
“……”
“就比如 七實也同樣。你就是在真庭忍軍之中如 七實一樣的存在吧——就算是想象也令人不寒而栗……不,想深一層的話確實令人不寒而栗。不說柔球術,若然 七實用‘見稽古’習得了你的命運崩壞就真的——令人不寒而栗。但,”
右衛門左衛門已對彈來彈去的柔球不作閃避。
避也不避地——將炎刀『銃』。
將回轉式連發手槍和自動式連發手槍。
將兩把搶的槍口,對準了真庭人鳥。
“就算你是怎樣地,被這個時代所鐘愛也——在數百年後的世界也,還有自信被繼續鐘愛嗎?”
“咦?”
“歷史的命運——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崩壞的東西。”
這樣說完後,
左右田右衛門左衛門,扣動了兩把手槍的扳機。
再次地從兩把槍的槍口連續地發射了七發的彈丸。
比起已達到相當速度的柔球,畢竟還是彈丸的速度更為優越——可是人鳥認為是無謂的搔癢之舉。
連這般地彈來彈去的柔球連擦也沒有擦到人鳥的身體。
現在這七發的搶彈的程度更沒有可能打中。
是多麼萬般無奈之舉。
事實,右衛門左衛門用炎刀『銃』射出的子彈,七發全部地,逃向了目標以外的方向——
“……!”
但,
當人鳥這樣地確信自己會得到勝利的瞬間——人鳥感覺到背後受到沖擊。
不,用感覺到這樣的表現就程度太輕了。
強烈地,狠狠地被毆打了一樣的,這樣的沖擊。
這樣的沖擊——有三個。
“……嗯……?”
“七發之中——打中的有三發嗎?不過,也就這樣吧。”
右衛門左衛門,面對這樣的狀況語氣不變地,這樣說道。
“當然,設想是基于你的柔球術——考慮到像這兩個柔球那樣,”
斜眼地看著現在依然在不停反彈的柔球——依然對不停打在自己身上的柔球避也不避地,右衛門左衛門繼續說道。
“反彈的子彈的話,有可能打中你。”
“反——反彈……?”
邊說著——人鳥回頭。
但是,沒有可能。
柔球的反彈是因為其出眾的柔韌性才能發生——用鐵制造的子彈,以高速發射,沒可能在房間的牆壁什麼的反彈。
事實上,右衛門左衛門第一次發射的七發子彈,全部都陷進了人鳥身後的牆壁——
“……!啊啊!”
“‘不外’。”
對人鳥的醒覺,得意地點頭的右衛門左衛門。
“對,完全猜對了。剛才的阻擊瞄準的並不是你。而是瞄準第一次射擊時,射進了牆壁上的子彈——用鐵來反彈鐵。結果反彈過來的七發槍彈之中三發命中了你。若然你所受的鐘愛是永遠的話,反彈過來的子彈應該是向著我才對……遺憾地似乎的你的運氣在數百年之後並沒有發揮作用。”
“在、在、在說些什麼——”
“‘不要’。你沒有必要去理解。”
邊說著,右衛門左衛門邊大開了拉門——這樣就立刻地,不停反彈的柔球飛出了走廊。立刻關上拉門,使那個橢圓形不再次進入這房間里。
真庭人鳥。
其運也——到此為止了。
“哇,哇,哇……”
忍受這背後的強烈的疼痛——依然繼續站立著,確實非常出色。
可是完全不被這樣的人鳥的氣勢壓倒,右衛門左衛門走近了人鳥。
“看來因反彈使威力降低了,所以造成不了致命傷——嘛,姑且還算是一個令人忌畏的敵人吧。等等,立刻給你痛快。”
這樣說後,右衛門左衛門把兩把搶的槍口都放入了表情茫然的真庭人鳥口中。
“已經將你的命運崩壞崩壞了——而且在這個距離也沒可能會射不中。真庭人鳥哦,若然最後有想說的話,姑且,說來听听吧。”
“……”
真庭人鳥——
從這雙大大的眼楮里,不停地流出淚水。
“不……不想死。”
這樣,說道。
“我、我——其實並不想戰斗什麼的。”
右衛門左衛門對人鳥這樣的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說著這樣丟臉的話去死的,在歷史上你是第一個。”
這樣說道。
然後扣動了扳機。
冷酷無情地槍聲,在房間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