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嗯?”
“我問你破綻有多大——‘七花八裂’的那個破綻,大到隨便誰都可以反擊了麼?”
“不清楚啊——對一切武術都不開竅的我不可能明白,非要我猜想的話,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抓住的空當。事實上,對真庭蝙蝠不就管用了麼。而且在京城的道場里也發揮了作用。嘛——暫不提七實等級的人,若是 等級的劍士的話,一定能夠抓住吧。”
“是嗎……”
還好那時在嚴流島沒用“七花八裂”。七花說道。順便一提擊敗 白兵時用的是第三奧義,衍生自“躑躅(zhi2zhu2)”的“百花繚亂”。
“那麼——‘七花八裂’就沒法作為奧義了啊。有如此明顯的弱點——”
七花顯然很失落地說道。
自己想出來的奧義結果卻這樣,失落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七花八裂”不能使用的話,那無比喜歡的例行口癖和決勝台詞也就沒法用了。
“除去了‘柳綠花紅’之後,只剩下了六個奧義了啊——那樣不就亂套了嘛。變成‘六花七裂’了。超級拗口啊。”
“並非如此啊,七花。”
咎兒沖著如此抱怨的七花說道。
“補強弱點的方法是有的。”
“誒?是麼?”
“你當我是誰啊——我可是奇策士咎兒啊。既然都如此裝13地給你指出來了,自然已經想好對策了。”
“你一直都很裝13吶。”
“Cheerio!”
又是飛起一腳。
七花沒有躲避。
然後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對話。
“說是‘七花八裂’——讓人意外的是你根本就沒考慮過七個奧義的釋放順序吧?嘛,賣點是同時使出的話那也沒辦法——從你的描述來看,現在你只是單純依照出招難易度釋放奧義吧。”
“嗯……嘛,順序也並非亂七八糟。”
例如,不承島上對陣真庭蝙蝠時——因為采取的是虛刀流第二式“水仙”,所以從第二奧義“花鳥風月”開始,接著是第三奧義“百花繚亂”,第四奧義“柳綠花紅”,第五奧義“飛花落葉”,第六奧義“錦上添花”,第七奧義“落花狼籍”,之後是第一奧義“鏡花水月”。
所以並沒有固定的釋放順序。
或者說,一開始就沒定。
按照七個奧義的排列組合——共有五千零四十種變化!
無論哪種都是“七花八裂”。
無論是何種組合——只要是這七種奧義的排列組合,就都是“七花八裂”。
“還真是像你的風格的,粗枝大葉的思考方式啊——必須得改變這種思考方式喲。同時使出七種奧義的‘七花八裂’是很厲害的招式,這一點不會改變——那麼只要補強弱點就行了。”
“所以,該怎麼補強?”
“這還不簡單。只要一•開•始•就使出第四奧義‘柳綠花紅’,如此的話不就行了?”
“……”
“因•為•技•能•釋•放•中•必•須•要•蓄•力,所•以•有•了•可•乘•之•機——那麼一開始就蓄力,正常使出‘柳綠花紅’不就行了。”
“啊……是啊。然後再接續其他奧義——問題就解決了。”
解決方法非常簡單——卻行之有效。
雖然“七花八裂”不得不從第四式“朝顏”開打,這樣就喪失了可以從任何招式發動的巨大優點——可依這種方法,“七花八裂”就毫無弱點。
從五千零四十種變化——變成了七百二十種變化。
僅此而已。
“啥啊——不挺簡單的麼?”
“是啊,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
即便如此,咎兒的臉上——為除去奧義的弱點提出了對策的她——依然籠罩著陰霾。
“可是——這個對策,七實也一定早就預想到了。”
“……那、也是。”
因為 七實的——眼。
無論怎樣的招式,只需看看就可以習得,而且也可以看透弱點。
那麼也就可以看穿如何補強弱點——這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反而不可思議了。
要是那個姐姐的話。
“結果,不能封住姐姐的那雙‘眼’的話我還是贏不了——可是,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是破壞眼楮還是煙霧彈,都會被姐姐看透的——”
“ 七實的眼楮、嗎?”
這時咎兒鄙視地哼了下鼻子,說道。
“多少我也——為此琢磨了對策。”
“誒?是麼?”
“在你不像話地失落的時候,我可是在拼命工作啊。趁著工作之余才去溫柔地安慰你的啊!”
刻意挖苦的語氣。
可是挖苦對七花不起作用。
不如反過來說,在自己不像話地失落的時候——咎兒正是因為相信七花會重新站起來才努力奔走的,這麼一想反而高興了起來。
剛剛她那憤怒也可以接受了。
真是的——我到底想要失落到什麼時候啊。
咎兒她如此深信著我的說。
“……好、好惡心的小白臉……干嘛被人罵了反而高興啊。這是什麼詭異的性癖啊……”
不清楚七花想法的咎兒,保持坐姿,單用膝蓋迅速後退。
所有主,並不知道刀的心思。
“可是——咎兒。真有對付姐姐眼楮的辦法麼?”
“嘛,本來,在去護劍寺的路上,從你那里听說了七實眼楮事情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慮對此的奇策了。只是要封住眼楮,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可對手是那個七實——眾多方法里,只要用這招就行了。”
“用這招——話雖如此,無論使出怎樣的對策,只要被姐姐‘看到’動作,就會立馬被看穿吧。結果,無論用什麼手段,在姐姐眼前都不會生效——”
“所以,”
咎兒說道。
“不•讓•她•看•見•不•就•行•了。”
“……”
“只要是看•不•見•的•奇•策的話就算對手是七實也能生效吧。也不可能習得,更不用說看穿弱點了。只要,不讓她看見……可是,只能用一次。”
就是那種裝置,咎兒說道。
“如果失敗了就不能用第二回——也就是說其他辦法也不可行了。”
“……已經,準備好了啊?”
所以啊。
咎兒飛起一腳——踢向了如此沒有志氣的七花。
已經到了忍耐界限了吧。
可是反過來說——也就意味著準備萬全了。
“沒。”
但咎兒听了七花的話後卻搖了搖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想要讓這個策略生效,必須得和七實談判才行。”
“你、你——跟姐姐談判?”
想起來了。
半年前不承島上兩人的談話——
相性最差的兩個人的“談判”。
“……這個,真不想想起來……”
七花當時究竟如何兩邊不是人的啊?
當時還沒有掌握情緒的七花尚能忍受,如果放在現在這個七花身上的話真讓人毛骨悚然。
“是啊。你擔心也是正常的——可是,這可是關鍵。無論如何都得跨過去——談判可是我的領域。”
說著,咎兒站起了身。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回尾張的右衛門左衛門也很麻煩。要依我再戰是越早越好,你又如何呢?”
“無論何時——”
七花回答道。
“——只要咎兒希望,就算是今晚也無所謂。”
“行麼?”
“托你的福——不好意思,即便是跟姐姐打過了,身上也沒受一點傷——所以無論何時都行。嘛,因為這一星期都在躺著,身體也遲鈍了,不得不做點準備體操恢復一下,現在就打的話有點困難。”
“是麼——嘛,現在就打的話我也很難辦。那麼,就定今天晚上了。不過還要考慮七實的情況……具體安排,還得等跟七實談判之後了,七花。我還得跟你說一句——如果能贏了七實,至少,要把那把插在她胸口的惡刀‘ ’回收過來。”
那是必須的,咎兒說道。
“能夠給予那個擁有著絕不會輸的天賦的女人無限體力的那把惡刀——再怎麼說也太過凶惡了。簡直就是如虎添翼。記住這件事,你再去想你自己的戰略吧。”
“啊啊……雖然依我說,姐姐能變得健康起來我倒挺高興——不過也不能那麼說吧。首先。”
七花——先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是這一星期里。
即便是失落也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那把惡刀——跟姐姐極度不相稱。”
“……?什麼意思?對于體弱多病的天才 七實來說,再沒有更相稱的刀了吧——不如說是刀選擇了主人啊。四季崎記紀的完成形變體刀總是很完美地發揮著這個機能。還是說,因為是虛刀流?七實是虛刀流,所以不適合拿刀麼?”
“不——並非如此,而是更根本的事情……根本不像姐姐的風格。那真的會讓姐姐的生命力活性化麼……”
“……憑感覺的話,我也不清楚。確實,只要有那把刀,你就沒有取勝可能。七實的‘眼’和惡刀‘ ’——必須得去除這兩個要素啊……那麼,我走了。”
“誒?”
看著邊說邊拉開拉門的咎兒,七花詫異地說道。
“現、現在就去嗎?到我姐姐那里?”
“啊啊——嘛,就是那麼回事。”
“七花。”
走到走廊時,咎兒又回頭向七花說道。
“雖然不想問——可是問了也是為你好。你為什麼隱瞞著七實比你更強的事實?”
“……那是。”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七花他。
賭氣般地沉默了下來——終于。
“姐姐不是主張自己強大的性格。那個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強——反而覺得比其他人弱。”
“我沒問你七實的理由。是你的理由。”
“所以啦。”
七花橫過臉。
避開了咎兒的視線——說道。
“因為我想成為咎兒的刀啊。”
“……”
“要是知道姐姐比較強的話——咎兒不就會選姐姐了嗎?”
“……這樣麼。”
咎兒——嘟囔道。
然後,露出了些許,笑容。
“我不說第二遍,所以你听好了。半年前如何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只把你當做是我的刀。無論你輸多少次,也不會變。”
這種事別讓我說這麼明白啊你個笨蛋——
這麼說著——咎兒拉上了拉門。
七花不知該如何表現如今自己胸中的情感——于是他先打了一個滾。
然後大字躺倒,思考著。
今晚再戰時的——戰略。
他堅信著咎兒的談判一定會成功。
她走在走廊上。
拖拽著那身豪華絢麗的衣服,她徑直走向七實房間的腳步中不含有一絲一毫的迷茫。
已經決定了如此策略的咎兒,不可能會有迷茫。
已經成功挑撥了七花。
剩下的——只有一決勝負了。
“……”
可是——咎兒依然有事情不明白。
“ 七實……到底在想什麼呢……”
那是——
跟她忌憚的否定姬于此同時在尾張懷有的疑問,幾乎完全相同。
“如果只是來指出弱點的話,那就還好——那麼又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既然已經拿到了惡刀‘ ’,又為什麼非得向一直溺愛的弟弟強行要求這種不可能取勝的勝負……總不可能是劍士和劍士的對決不需要什麼理由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