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弗蘭克正帶著自己的兒子朝著尼克福瑞留下的那個地址趕去。
一個有些過于簡陋的地址，簡陋的只有一組坐標。好在弗蘭克是個優秀的士兵，能夠清晰的分辨出這串坐標具體是在什麼地方。
按照尼克福瑞的說法，那里有一個懂得戰爭、明悟生死，但是卻慈祥而固執的老頭子足以當做吉爾的導師。
听上去真的挺讓人心動的，但是這不是弗蘭克帶著吉爾離開哈洛加斯聖山的理由。
相比較起來，哈洛加斯聖山上的先祖更加的符合這一串的描述，但是弗蘭克還是被說服了，不是被尼克福瑞，而是被那些先祖們。
說起來，不管是在人生經歷上還是人格上，那個家伙都能夠承擔的起這一切。
只是尼克福瑞並沒有告訴弗蘭克，那個家伙並不是一個很好打交道的家伙，也沒有提醒弗蘭克不要提起他的名字。
這是當然的，金剛狼沒有回憶起過去之前，這個家伙就是一個茫然的流浪漢。
要是回憶起來了過去，那麼直接找上門砍死尼克福瑞才是可以被預見到的結果。
頂著尼克福瑞的名字上門？
即便來的人是懲罰者弗蘭克卡斯特也不行！
只是不管是尼克福瑞還是弗蘭克都不清楚，那頭老狼不久之前可是被巴爾抓去當做了寵物。
雖然老狼已經被扔回了狗窩——巴爾像是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樣，將狼狽不堪的金剛狼隨手扔了回去。
金剛狼當時狼狽的像是一個處于垂死邊緣的野狗，就連發出兩聲呻吟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
雖然他依然堅強，雖然他現在也可能是最適合指導吉爾變強之路的存在、畢竟金剛狼的身上已經被染上了破壞的余韻！
一個身經萬戰的戰士，總比一個孩子更容易的掌握一種全新的力量，尤其是這種力量他還親自體驗過。
甚至現在的金剛狼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破壞力量的人類了。
不得不說，尼克福瑞在一連串的“意外”下給吉爾選擇了一個最好的導師。
雖然這些“意外”在巴爾的眼中可能是一個驚喜！
唯一值得思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人能夠保證金剛狼還是原本的那個他，也沒人知道巴爾究竟是出于什麼心態才對金剛狼作出了這樣的事情。
金剛狼這個家伙已經從尼克福瑞的“已知”變成了全新的未知。
但是能夠確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金剛狼要比之前的他還要強大！
近乎永不磨碎的艾德曼合金上被破壞的本質渲染之後，又能展現出什麼東西呢？
更強大的破壞力之外，是不是還能擁有更多的東西？
“父親，我為什麼不能留在聖山上接受先祖們的指導？”
吉爾臉色稍顯陰沉的問著。
相比較去接受一個從未見過的人的指導，他的心中對于那些只在他面前展現出粗獷和善良的野蠻人更有信任感。
畢竟他的生命是布爾凱索從死亡的手中硬生生奪下來的。
因為布爾凱索“高傲”的善良！
救世主有誰不傲慢？
傲慢的感受到世界需要他們拯救！
但其實對于一個個體，而非“救世主”的身上，他們可能是只是順便做了這件事而已。
老戰士們都是固執的家伙，他們中的大多數除了自己的信念和手中的武器之外，再無能夠信任的東西！
“因為，他們不希望你成為他們的一員。”
弗蘭克回答的時候顯然有些猶豫。
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自己的孩子那些先祖對他所說的東西，雖然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和盤托出，而不是遮遮掩掩。但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弗蘭克還是沒能夠將自己對待吉爾的態度轉變過來。
或許在他的心中依然覺得吉爾是曾經的那個孩子，天真無邪？
要知道成為野蠻人可從來不僅僅是獲得力量這麼簡單，即便成為野蠻人的這個過程看上去有些簡陋。
但是包括朗姆洛和盧克他們在登上聖山之前之所以要接受那種看似玩鬧一般的考驗，為的當然不是單純的見證他們的勇氣和執著。
那也太隨意了，即便真正的判斷一樣顯得有些主觀。
從一開始野蠻人就背上了守護世界之石的責任，即便那顆石頭早就破碎了，但是責任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野蠻人是特殊的這一點，即便是在奈非天這個群體之中也是共識。
因為只有他們無法選擇死去之後的世界，因為聖山的存在！
成為聖山的一部分就是野蠻人最終也是唯一的道路了。
盧克和杰西卡、還有馬修、鷹眼甚至娜塔莎，他們中有的人是有“家”的也有家人，但是他們卻早就和尋常人格格不入了。
就拿鷹眼來說，他怎麼才能做到老老實實退休呢？
忙慣了的“多管閑事”的家伙可不會因為衰老而變得凡事畏首畏尾。
與之相似的還有布魯斯韋恩、羅夏、甚至班納。
野蠻人有足夠的壽命陪伴家人，即便是戰死了，靈魂也能因為執念而化作先祖之靈。
但是他們終歸是不會在亡者的國度之中重逢的。
或許這些家伙打心底里也不願意在死去之後見到自己的家人吧，也許出于愧疚？或者出于對當時無力的自己的不滿。
大多數都是如此，聖山也沒有殘忍的要他們和自己的家人融為一體——在聖山之中。
又或者，想要將早就與眾不同的自己從家人們尋常的生活之中抽離。
這種變化早就縈繞在那些家伙的心里邊了。
但是吉爾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一個孩子即便是作出了選擇，但最多只能得到正視，而不是放任他就此去做。
如果連最基本的觀察和護持都沒有那才是成年人的不負責。尤其是孩子的父母還在的時候，即便其中的一個已經死去了，但是靈魂依然在家中等待著每天晚餐時候的溫馨時光。
死亡這個存在一點都不慷慨，甚至還有點小氣。
但是她在看待別人的時候，還是有些自己的感情的。她會恨，也會愛。即便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非要說的話，被沃魯斯克打傷的死亡才是最好的存在。
“我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了，但是布爾凱索大叔還說要等我成為一個戰士的時候送我一把傳奇。”
吉爾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了幾分期許。
但他已經從心底接受了自己身體之中永遠不會流淌著野蠻人血脈的事實。
他是小弗蘭克！
菊尼爾•弗蘭克•卡斯特二世！
但是這不妨礙他期許那個允諾的傳奇。
再聖山上的折斷歲月，越是熟悉那些先祖，就越容易對那些家伙產生憧憬。
畢竟他們每一個都代表著一段抗爭的傳說。
只是吉爾他的身體之中流淌著懲罰者的血液，是弗蘭克•卡斯特生命的延續！
“等你成為一個戰士的時候，我帶你回來看看。畢竟那座聖山，也算是你的家了。”
弗蘭克勉強的笑了笑。
他陪伴家人的時光還是太短了些，面對自己的兒子，他常常會陷入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的境遇之中。
然後他看向了前方！
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手中已經拿起了霰彈槍！死亡的力量纏繞其上！
一連串的動作迅速而有力，身上充滿了殺意！
如果尼克福瑞給出的地址沒有出錯的話，那個已經破破爛爛的小屋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從那些木板之中，他看到了一個滿身血液、甚至將地面都染紅一大片，但是傷痕寥寥無幾的人的身影！
這不正常！
那麼大的出血量絕對不是那麼一點點傷痕之中能夠造成的！
弗蘭克不知道金剛狼，或者說他還沒有從死亡的憐憫之中拿回那場戰爭之前的記憶。
金剛狼的傷勢恢復速度已經十分出色了。
在破壞的力量從他的身上席卷過後，傷勢能夠恢復到這個程度已經過于理想了。
或許是巴爾收斂了一點自己的力量？
“他就是尼克福瑞給我找的導師嗎？我能夠感受到他和我相似的地方。”
吉爾用有些茫然的口吻說著這個孩子終歸沒有展現出害怕這一類的情緒。
畢竟先祖們說過，恐懼不能解決眼前的任何問題。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還能從別人的身上感受到“破壞”的氣息。
這種誤會讓他對尼克福瑞的看法變得高大了起來。
一個有這般人脈的家伙理應得到贊許，只是贊許的出發點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
“不太對勁！”
弗蘭克阻止了自己兒子下車的動作，單手持著霰彈槍走下了車。
死亡的力量已經徹底的籠罩了他的身體，他和那些只是得到了死亡留下的“玩具戒指”的家伙不一樣！
他是死亡的代行者！
雖然弗蘭克能夠感覺到死亡在他的身上有什麼算計，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打工而已，畢竟報酬是他妻子和女兒的靈魂！
弗蘭克的存在之于死亡一如銀色滑翔者之于吞星。
區別在于弗蘭克擁有更大的自主權限而已。
“那個人是睡著了？還是戰斗之後的疲勞讓他打算休息？”
吉爾扒在車窗上看著倒在廢墟之中的金剛狼，那種破壞之間的聯系讓他的心中不由得產生了好感！
雖然意識到了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跡象，但是吉爾沒有打算扼殺這種感覺。
因為破壞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有些孤單。
迪亞波羅選擇了托爾作為切入野蠻人的點，而巴爾選擇了這個繼承了一點破壞力量的孩子。
但是地獄魔神怎麼可能去教導一個人類呢？腐化和授予知識、力量可不是一回事。
好在金剛狼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得感謝尼克福瑞當時對著金剛狼腦袋的那一槍！
面對已經經歷過一次的境遇，金剛狼還是產生過恐懼的。
這種恐懼被迪亞波羅捕捉到了，甚至大方的講這件事告訴了巴爾。
巴爾不在乎迪亞波羅又有什麼算計，也不在意被算計的目標是不是他。
純粹的破壞終歸沒有那麼多在意的東西。
況且巴爾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擔心過奈非天從他的身上奪走破壞這種力量。
就像是泰瑞爾會擔心凡人之心總是會腐化墮落一樣，人類在得到破壞這樣的力量之後，總是會無法克制自己內心深處的！
人類貪婪，而又傲慢。
即便是被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夾在縫隙之中苟延殘喘，他們也從來沒有熄滅自己內心伸出的傲慢。
而人類自己稱之為“驕傲”!
佐敦庫勒就是其中最好的一個例子！
巴爾不相信一個人類掌握了破壞之後能夠高尚多久，人類本身就是一個需要被限制的種族，不然他們能直接玩死自己。
“我更願意相信，他是被什麼敵人襲擊了，然後那個家伙放了他一馬。”
弗蘭克冷靜的掃視了周圍的環境，這里並沒有絲毫戰斗的痕跡。顯然這里的破壞不是因為廝殺造成的。
而作為死亡代行者，他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了金剛狼身上那種特殊的氣息。
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他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忘記教導自己的兒子，畢竟他的兒子早就說過要成為一個戰士了。
戰士需要不光是力量，還有在自己弱小時用以保護自身的知識。
“懂了。”
吉爾抿了抿嘴唇，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像是金剛狼這樣一個被傷害到這種程度的家伙為什麼會被放過？況且周圍也沒有其他敵人存在痕跡。
吉爾很清楚這不尋常。
現在即便是漫畫之中，那種因為說出了想要的消息之後就放人家一馬的橋段都很少出現了。
難道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反派襲擊了那個人？
要真是被人打听到了需要的消息之後放了一馬的話，這個人也就不值得信任了。
吉爾很聰明，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層。
他小心的把自己的腦袋從車窗邊上收了回去，等待著他的父親呼喚他的聲音。
接下來的事情還是由弗蘭克處理更加的合適一點。
弗蘭克看到吉爾收回了自己的腦袋之後，繼續朝著金剛狼的方向走著。
手中的槍械一直對準了對方的腦袋！
霰彈槍能夠輕易的奪走一般人的性命，甚至連躲閃的空間都不會給對方留下多少。
而腦袋更是大多數人類的要害。
即便對方能夠承受致命的傷害，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會被霰彈槍巨大的沖擊力打退！
這是弗蘭克作為懲罰者對那些超能力者展開殺戮後得到的經驗！
單發槍械面對高速敵人的時候表現的不是很好，雖然弗蘭克可能是這個星球上槍法能夠排在前列的家伙，也會遭遇打不中敵人的情況。
而霰彈槍在面對這種敵人的時候，表現的會更好一些。
就像是打蒼蠅還是蒼蠅拍更合適，而不是用一根針去扎死蒼蠅。
一時間這里只有弗蘭克微弱的腳步聲傳來，他已經走到了能夠一槍轟爆對方腦袋的距離上！
而這個時候金剛狼好像正好恢復了意識！他的身體開始有了動作！
“不準動！”
弗蘭克說話的一瞬間，手就已經扣動了扳機！
看上去和nypd的警員有點一脈相承的味道。
這種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開槍的流程實在是太順暢了。
金剛狼剛剛甦醒，但是他的直覺已經感到了這次攻擊，本能一般的彈出了自己的鋼爪！
甚至沒有發覺自己的鋼爪之上閃動著一層烏黑的光芒！
破壞力量的殘留！
相比較金剛狼能夠被輕易擊破的血肉，還是這幅艾德曼合金骨骼能夠更好的承載破壞之力！
這份力量纏繞在他骨骼上的同時，也在不斷的侵襲著他的血肉！
他獲得了無堅不摧的力量！作為代價，他的恢復能力也被大幅度的削弱了！
只是現在沒有人能夠擊破他那纏繞著破壞之力的骨骼了！
如果尼克福瑞打算用艾德曼合金子彈再復制一次物理失憶，那麼只會直接倒在金剛狼的利爪之下！
裹挾著死亡氣息的子彈在此時沖向了金剛狼的腦袋！
不是弗蘭克莽撞了，而是他就像是金剛狼感受到了危險一樣，他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