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華狀似無意道“咋是為難，咱生意越做越大，以後身份不一樣了，需要打交道的人也不一樣，你要是不上進，以後被我甩下太多，我還咋重用你，難不成你想被李秘書比下去。”
老賈心里一震，神情嚴肅道“寧哥，謝謝你的提醒，我一定會努力提升自己的。”
寧衛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滿面道“老賈，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比我親兄弟還親，我希望你能一直陪我走下去。”
老賈感動不已。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硬是紅了眼眶。
寧衛華瞥了他一眼，好笑道“哭啥呢，也不怕別人看見丟人，最近我走不開，滬市那邊需要出差，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趕緊過去。”
老賈有危機意識了。
以前他是寧哥身邊最得意的人，仗著自己是老人，總覺得可以一直這樣混下去，寧哥說的對，時代在變，身份在變，他不提升自己，遲早有天會被李秘書這樣的新人取代。
如果他是寧哥，也會淘汰落後的兄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寧哥是真心當他是兄弟，才會特意提醒他，如果等以後他被人取代再說，恐怕兄弟都沒得做，所以他更加感激寧哥。
“寧哥，你放心，我不是王武那樣的白眼狼，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好，好好替你辦事。”
寧衛華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相信此時此刻老賈是真心實意說的這番話，但是一輩子太長，人心又是最難把控的東西，誰當真誰就是傻子，王武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王武也曾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老賈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他願意多花些心思培養老賈的忠誠，工資待遇都是最好的，啥也不缺，應該就不會有其它心思。
當然，也要有兩手準備，李秘書就是他選中代替老賈的備胎，如果老賈能一直保持本心，自然是好，他不是卸磨殺驢的人，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不能，李秘書就會完全取代他。
老賈歡歡喜喜的背著行囊去滬市出差了。
寧衛華和李秘書並排走著，路過車間，走出工廠大門，一起開車離開，工人們看見兩人一起去應酬，都十分驚訝，紛紛議論起來。
“寧廠長幾乎從來不帶李秘書一起出去，今天竟然帶李秘書出去應酬了。”
“李秘書是寧廠長的秘書，一起出去應酬有什麼好奇怪的。”
“李秘書那麼能干，寧廠長重用他很正常。”
“寧廠長是我見過的最不一樣的廠長，別的廠長整天坐在辦公室里，就他天天往外面跑。”
“吹什麼牛，你見過幾個廠長。”
“哈哈，我倒是呆過幾個廠子，國營私營都有，就福寶制藥廠最有人性了，真正為我們工人著想，來這上班，我家里生活都改善了。”
“是啊，我們寧廠長人好，副廠長看著凶了點，人也不錯，從來不擺架子，也沒有苛待過我們，逢年過節，表現好的，還有小禮物。”
“我很喜歡發的小禮物，雖然是我們廠里生產的瑕疵品，但是用著沒什麼問題，關鍵不用自己花錢，有時候還能救命，上回我兒子大晚上發高燒，正好我發了一盒特效退燒藥，真正藥到病除，要不是發的禮物，誰家里舍得備退燒藥。”
“可不是，我女兒那次發高燒，都燒到快四十度，幸好我及時想起來發了一盒特效退燒藥，給她吃了，要不然就得燒成傻子了。”
“反正只要制藥廠不開除我，我願意在這里干一輩子。”
福寶制藥廠對工人很寬松，工人工作枯燥，偶爾說些小話，車間主任都當作沒看到，見他們越說越有勁，立馬走過來，板著臉道，“都別說話了，好好干活，爭取這個月多拿獎金。”
京市福寶制藥廠延續了明江市那邊的風格，福利待遇都非常好，除了暫時沒有地皮建宿舍分房子，工人們除了工資，還要績效獎金，年節小禮物，個個干勁十足。
“好 ，主任，您去歇著吧。”
另一邊，福寶制衣廠的女工听到了木板那邊工人們的談話，也不由慶幸起來，兩個廠子在一起，管理風格也差不多，都很人性化。
“我家里開始還不贊同我來私人制衣廠，現在家里誰也不羨慕我，除了不是鐵飯碗，我的工資和福利比兄弟姐妹高多了，我現在每月都買一件新衣服，半年買一雙皮鞋。”
“我姐是國營制衣廠的女工，她是接替了我媽的工，還天天看不起我在私人制衣廠，誰知道我成為正式工以後，工資待遇比她還好。”
“私人廠子也不全是好的，我有個小姐妹在一家私人制衣廠工作，被各種壓榨勞動時間，工資還少，勉強干了半年就辭職了，想來我們廠里，可惜沒有通過，我們廠子招滿了。”
“林廠長性子好，我們好好干活，她都不管我們，比一些私人廠子好多了，我們要努力干活，後面等著進來的人可多了。”
“誰說不是，我們能踫上這麼好的廠子真不容易，像隔壁那邊說的，只要不開除我，我願意在這里做一輩子。”
有人嘆氣道“但是私人廠子不穩定，誰知道能不能開一輩子。”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下來了。
國營廠子吸引人，可不就是因為它是鐵飯碗，大家真心希望自家廠子能一直開下去。
去京市大飯店的路上。
寧衛華瞥了李秘書一眼，“小李，你該去學學開車，別以後跟著我一起出門，還要我開車，我不就成你司機了。”
李秘書自然應是，心里暗戳戳的高興，寧廠長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都會帶他一起出來應酬了，重用啊，哈哈，他的好日子來了。
“寧廠長，需要給您找一位司機嗎？”
寧衛華白了他一眼，“我新買的車，自己還沒開痛快呢，憑啥花錢請別人來開。”
李秘書“……”好像道理是這麼回事，他家廠長的腦回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寧衛華突然道“小李，最近多注意點報紙，尤其是京市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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