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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獨腿人的出現,陳玄丘的莫名之戰終于結束,被獨腿人請到了那處小木屋。
獨腿人、龍頭人、人頭馬……
陳玄丘看看三人,道︰“你們……真的是妖族天庭十大妖帥中的商羊、計蒙和英招?”
獨腿人點點頭,道︰“我妖族天庭第一佔星師,就是我,商羊。”
陳玄丘疑惑地看向人頭馬︰“有傳言,妖帥英招在妖族天庭覆滅之後,是歸順了昊天上帝的,從此為昊天上帝看管天帝花園,怎麼……”
人頭馬冷笑︰“沒錯啊,我現在就在天帝花園啊。不過,不是替昊天那小子看管此處,而是被困在此處,不得脫身。”
陳玄丘想到昊天上帝要把抓來的櫻筍時變成歸順天庭,受封公主,想到東華帝君以玄妙功法脫身,被天帝說成折了一具分身,還要為此大擺慶功宴,不禁沉默了……
原來這是昊天一貫的優良傳統啊。
商羊迫不及待地道︰“你是天狐族後裔,也是被昊天抓來的麼?”
陳玄丘道︰“昊天經常往這里投放犯人麼?”
商羊道︰“正大光明可以處死的,當然不會投放到這里。不過,那些想處死,卻又有種種顧忌的,就會以永久鎮壓的名義,投到這里,借我三兄弟之手殺掉。”
陳玄丘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感覺到陳玄丘的詫異,計蒙咧嘴一笑,道︰“你大概很疑惑,既然大家都是落難之人,又何必自相殘殺?”
英招道︰“呵呵,天帝想殺的人,也未必就是我們的朋友,有些,當年可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呢。”
商羊道︰“尤其是那些‘土縷’,只能食用有靈元的生靈才能存活。而這天帝花園自從封印于此,便斷絕了天地靈氣,也只能靠偶爾投放進來的仙神,才能保它們不死。”
陳玄丘疑惑道︰“‘土縷?’”
英招抖了抖身上的紋身,道︰“就是你之前見過的那些四角岩羊般的生物。”
計蒙氣咻咻地道︰“我早說,那些‘土縷’不算如何厲害,便都餓死了也沒什麼,你偏不舍得。太久沒有犯人投放進來時,你竟拿自己的鮮血去飼喂它們,簡直白痴。”
英招訕訕的便有些尷尬。商羊忙解圍道︰“英招心軟,昔日養了一池魚,與巫族大戰時,許久沒有機會回轉天庭,還擔心無人投喂會餓死了它們。‘土縷’追隨英招,忠心耿耿,他怎麼舍得坐視,不
要再發牢騷。”
堂堂大妖,居然心軟?對魚兒那種談不上有什麼交流的寵物魚兒,也能如此牽掛上心?
這倒是讓陳玄丘有些意外。
不過,他心疼自己的寵物‘土縷,就拿被關押進這里的天神當成飼料喂養,這心軟,針對性也未免太強了些。說到這里,商羊又轉向陳玄丘,目光炯炯道︰“狐族小子,你我現在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不如你帶我們出去,咱們結個善緣。我們兄弟,在外邊還有幾處隱秘的洞府,可以
送你一座,保你可以逃脫天庭的追捕。”
計蒙看了眼商羊,忐忑地道︰“你說的那個機緣,真是他?他真有本事帶我們出去?”
當年巫妖兩族大戰,兩敗俱傷。
妖族的殘兵敗將回轉天庭,氣兒還沒喘勻,坐山觀虎斗的修士們便出手了。
道祖鴻鈞幕後策劃,昊天童子、瑤池仙子領道祖法旨為首腦,統御八方修士,攻打妖族天庭。
如今的真武大帝,那時候還叫太玄真人,領命蕩滌天宮,驅趕各處妖修,打出赫赫威名,被公譽為九天蕩魔祖師。
待昊天入主天庭,自立昊天上帝,方才因功,冊封太玄為真武大帝。
而當時,商羊、計蒙和英招,就是敗在九天蕩魔祖師拳下,被迫退守天帝花園的。
這天帝花園,是一處絕妙洞府,要不然也不會被妖族天帝做為送給天後的禮物。
天帝花園,只有一個進出口,三位妖帥退守天帝花園後,便堵住入口,阻擊追兵。能在三大妖帥合擊之下闖進來的人,實在不多。當時九天蕩魔祖師連番征戰下傷的也不輕,昊天上帝當時麾下高手本就有限,捉襟見肘之下,不舍得繼續投放兵力造成損
失,干脆就封印了這里。等商羊、計蒙和英招苦守出口多年,發現始終不曾再有追兵進來,壯起膽子想出去一探究竟時,才發現昊天上帝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封印了出口,合三大妖帥之力,也出
不去了。
听商羊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陳玄丘才道︰“我,並不是被昊天關押在這里的。”
商羊三人一愕,臉色便有些難看起來。
三人身形微動,對陳玄丘便形成了合圍之勢。
商羊道︰“昊天派你來招安我們的?”
陳玄丘唇角微微翹了一下,道︰“我的朋友,要被昊天斬首了。我想劫獄,闖進天牢‘天字監’,卻也不曾找到她。無意中才發現這里有一處秘境,我,是自己進來的。”
商羊一听大喜,激動的一把抓住了計蒙的肩膀,興奮地道︰“你听見了麼,他是自己闖進來的。他能闖破封印進來,自然也能打破封印出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身為天庭第一佔卜師,我的蓍草卜筮之法,絕不會錯!當年我就說過,此固為此地,然,死中有一線生機,我們終于等到了。”
計蒙和英招也興奮起來,計蒙道︰“既然你也是與昊天為敵的,那咱們便是朋友,你帶我們出去,我們幫你對付天庭!”
昊天上帝為了穩定軍心,已決定于斬仙台上,公開處決貪狼星君。
昊天既然打算殺一儆百,那麼,女貪狼就不可能被送進這里。
想到這里,已經摸清了三人身份的陳玄丘便想著馬上離開了。這處秘境,實際上是一處囚牢而已,商羊、計蒙和英招在這兒也不知關押了多少萬年了,真要有什麼天材地寶,也早被他們霍霍光了,陳玄丘倒沒有妄想在這里得到什麼
奇遇。
只是,商羊、計蒙和英招三位妖帥,固然與天庭有仇,陳玄丘卻不確定,他們與自己,一定是敵非友。
雖然,陳玄丘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是,有些事,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
想到這里,陳玄丘便沉聲道︰“當今天庭建立之初,三位妖帥便被困在這懸圃之中,對于外界一切變化,想必並不清楚。”
計蒙和英招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計蒙道︰“昊天那小子,不過一端茶奉水的卑賤童子出身,命好,抱了條大粗腿,便成了天帝,心中最是敏感猜忌,只是面上裝的好罷了。時常有人得罪了他而不自知,回
頭便被他尋個由頭治罪,恨之入骨卻又罪不致死的,便故作大方,投入此處。”
英招洋洋得意地道︰“我們每次抓了人,都會詳細盤問外間一切,直到他沒什麼好說的了,才會撕碎了去喂‘土縷’”。
陳玄丘看了眼這位家里養的觀賞魚沒人喂食,戰火連天中尚且心神不安的大善人英招,有些無語。
妖族果然是妖族,善與惡、凶殘與慈悲,居然能完美地共同體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毫無違和感。
此時的陳玄丘,大抵是忘了他的九條狐狸尾巴了。
一旁商羊捂著額頭,不忍卒睹地道︰“他們在這里關的太久,平時也只有我們三人溝通交流,久不與他人打交道,心思變得過于簡單了些,狐族小子,讓你見笑了。”
計蒙想了一想,瞪起眼楮,不悅地看著商羊︰“你是不是拐彎抹腳地罵我傻?”
商羊只有一條腿,卻站得筆直,睜著一雙死魚眼對陳玄丘道︰“上一個被投進來的犯人,是六百年前。”
商羊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計蒙看看商羊,這就完了?
他疑惑地正要再插句嘴,一旁的英招反應了過來,拉了拉計蒙,輕輕搖頭示意。
陳玄丘悠然道︰“也就是說,從六百年前到現在,所發生的事,你們還不知道?”
計蒙一听,恍惚大悟,原來如此!
陳玄丘道︰“六百年前到如今,天地人三界,便如一潭死水,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道︰“只有人間,略微有些變動。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陳玄丘道︰“每一個王朝,即便逃過了由盛而衰的命數,也會因為江山穩固太久,戰亂風波太少,人族對天神的信仰日漸微弱,而遭到天庭的算計,蠱惑野心家,掀起一場
血腥的祭祀。”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陳玄丘道︰“四百多年前,有豪杰殷無極應運而生,天地大運集于一身,推翻前朝,建立了大庸。就在前幾年,四海升平太久,天庭靜極思動,派神仙下凡,蠱惑西岐諸侯
,舉起反幟,意圖推翻大雍。”
計蒙嘆息道︰“我就知道!”
陳玄丘狐疑心法發動,盯住了三人的心神變化,說道︰“只不過,這一次,出了點紕漏。”
商羊才不相信這個狐族小子閑得無聊,才給他們講古。
听他說到這里,便知道接下來的事,必定與他有關,又或許,與他們三個也有關。
所以,商羊緊緊盯著陳玄丘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玄丘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當今朝廷,氣數未盡。昔日以妖女蠱惑君王的手段,又不能重復使用,天庭便另闢蹊徑,于東夷立一妖王,呼應西岐。”
英招的神色有些不善起來︰“那位妖王,是誰?”
陳玄丘道︰“他叫,白澤!”
英招脫口道︰“老大?”計蒙驚道︰“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