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用麻布在額上系出頭巾的小伙子是丁興,他在魏潰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湊了上來。
「老杜人呢?「魏潰看著身邊十幾個小青年,眉頭鼓起。
「杜大哥他們……已經先走了。「和丁興一直搭伙兒,披散開一頭亂發的是孫湛,他是魏潰的狂熱追捧者,就連外形都模仿著自己的偶像。
「帶路。」說話之間,魏潰已經翻身跨到了馬背上,單手執韁。
他沒有問杜榮等人是什麼時間離開的,也沒有問他們去了哪個方向,魏潰的開口就是命令,執行命令就是軍人的職責。
「魏大哥,杜大哥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丁興的性格還是比較老實的,杜榮給他交代過下文,所以他也很听話,但只說到一半兒就被孫湛把嘴給捂住了。
魏潰的脾氣,大家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你要是想把事情的原委向他交代清楚也可以,但最好是在路上說,而不是一大幫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傻等。
嶙峋的岩地之上出現一排鋒利的馬蹄印將細密的沙礫踩得飛散,大漠之中的回響只剩下馬鞭與鸞鈴。
杜榮的確是欺騙了魏潰,而且還動用了一些非常特殊的手段——沙漠中的綠洲總會有些比較奇特的植物,罕兒洲內也不例外,某種肉質灌木的汁液有著安神助眠的功效,和酒混合在一起的效能約等于蒙汗藥。
雖然魏潰那特殊的體質對于來自外界的毒素具有非常離譜的抗性,但他終究是太累了,疲憊到極點的他也著了道,但即便如此可以讓正常人昏迷整整十個時辰的劑量也只令這怪物般的男人小憩了十分之一的時間左右。
杜榮對魏潰的說辭是讓他率領體力最充沛的精兵強行突圍求援,而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在罕兒洲之內扎營堅守。
但實際上,杜榮的做法比他向魏潰的敘述更加決絕——他也不想坐以待斃,所以選擇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自己于死地,使魏潰得以脫生。
魏潰年輕氣盛,而且非常固執,甚至可以說是剛愎,杜榮則一直以自己的老道和睿略作為魏潰的頭腦。早在他們于陀川大勝一路追擊的時候,杜榮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 人以有心算無心還是將他們圈在了這個陷阱當中,而就是在那個時候,杜榮已經開始為最壞的結果做出準備了。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全軍覆沒,但杜榮就是要拼盡全力也要盡可能地求得一條生路。
但直到整整一個月過去,依然沒能傳來萬 營打破防線的訊號,他們所攜帶的物資早就消耗一空,就連繳獲來的戰利品也供給不足了,這樣下去還不等 人出手,他們自己就會給自己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