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花了幾年時間,結果在宗教層面上不但沒拉近與斯波義銀的實力差距,反而越來越遠。
    到這會兒,織田信長也有些惱火了,這些主流宗派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上洛順便敲打敲打他她們。
    森蘭丸鞠躬說道。
    “萬事俱備,一百名隨行旗本早已收拾妥當,只等大殿吩咐。”
    織田信長點點頭。
    她其實早些日子就該出發,但一方面生產之後身體虛弱,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兒,一會兒都離不開,為了年幼的女兒就再拖一段時間。
    這會兒總算身體是好轉一些,女兒也過了滿月,身體看起來非常強健,就一起去次京都吧。
    森蘭丸問道。
    “殿下此去京都,還是住東福寺嗎?”
    織田信長每次上洛,最喜歡住的就是斯波義銀初次上洛之時,下榻的東福寺禪房。
    而這一次,織田信長卻有不同的想法,她說道。
    “去本能寺吧,日玄這個老禿驢,我還得安撫安撫,在那里辦個茶會,就不住東福寺了,帶著孩子也不方便多奔波。”
    森蘭丸鞠躬道。
    “嗨!”
    ———
    伊賀國,上伊賀,新居村。
    伊賀盆地在成為近畿斯波領之後,被一分為三。
    上伊賀是明智光秀管轄,中余野隸屬前田利益,下伊賀則交給了大谷吉繼。
    十年時間里,明智光秀屢次犯忌,惹得聖人不快。
    明智領地與代領的斯波料所被削減剝離眾多,只剩下可憐兮兮的幾千石,半點撐不起明智光秀在外叱 風雲的顏面。
    反倒是前田利益越來越風光,這會兒已經是近畿斯波領代官,近畿斯波聯軍總大將,獨霸伊賀。
    大谷吉繼跟著前田利益混,看似低調,但好處自然拿了不少。
    而明智光秀似乎也並不在乎這些,依然是我行我素,繼續做著旁人看不懂的事情。
    上伊賀新居村靠近山城國,是近畿斯波領距離京都最近的地方。
    明智光秀不在伏見城好好呆著養胎,跑回上伊賀領地運籌帷幄,也是讓人頗為不解。
    也許是為了避開正在上洛的織田信長,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但不管如何,整個近畿斯波陣營都在以明智光秀為核心,展開動員。
    聖人授權明智光秀征討丹波國,近畿斯波陣營都將出兵助戰。
    除了近畿斯波領動員四千人馬,還有和泉細川家出兵四千,  山高政,蜷川親世等幕府武家,近江磯野員昌等地方武家也有參與。
    前後動員一萬三千人馬,暫定集結于京都以南的伏見城,前往丹波國作戰。
    而織田信長也將在京都約見明智光秀等一眾姬武士,勉勵嘉獎。
    這是丹波叛亂之後,斯波家與織田家彌合分歧的政治會面,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
    唯一讓人詫異的是,明智光秀已經身懷六甲,還在四處奔波。
    按常理來說,姬武士懷孕是平常事,除了生產前後三天,與常人無異,出來做事也是正常的。
    但聖人不是凡人,他的神種超凡脫俗,這是所有武家的共識。
    懷上神裔的姬武士普遍陷入虛弱,但生下的孩子又是異常聰慧強壯,也從側面證明了聖人的神異。
    男尊女尊兩個世界的量子糾纏在一起,生下了優于女尊世界的孩子,武家不懂,也不需要懂,因為這本身就符合武家血統論的觀念。
    所以,明智光秀強撐孕體四處奔波,反倒是成了神裔之母中的異類,顯得分外扎眼。
    新居村,院落內室。
    百地三太夫小心翼翼走入房間,跪在俯身案牘的明智光秀面前,恭謹行禮。
    明智光秀隨手將一封書信丟在她面前的榻榻米,說道。<101nove.coenter>
    “幫我把這封信送去西國,交給羽柴秀吉。”
    百地三太夫看著榻榻米上的信件,說道。
    “明智大人是否喊錯了人?您麾下一貫是由藤林椋听令。”
    明智光秀看了眼百地三太夫,笑盈盈問道。
    “怎麼?我用不得你?”
    百地三太夫伏地叩首道。
    “屬下不敢,大人誤會。
    聖人授權明智大人征伐丹波國,近畿斯波領各部皆受命配合,連前田利益大人都要協助,何況是我這等忍眾小人物。
    我只是有些好奇,大人為何不用藤林椋?”
    明智光秀用指節敲了敲案面,緩緩說道。
    “事關重大,我更相信你。
    你找得力人手去西國送信,你自己就不必去了,到伏見城軍前听用,之後征伐丹波國,我還有事用得上你。”
    百地三太夫鞠躬告退,明智光秀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之後,才慢慢開口問道。
    “你覺得她會起疑嗎?”
    明智光秀身後的屏風閃出一人跪拜在地,正是藤林椋。
    “她必然起疑。”
    “為何?”
    “百地三太夫乃是伊賀第一忍,才華橫溢。
    雖然我竭力隱藏存在,但她一進門就已經發現您身後有人藏著,而且,我懷疑自己隱藏氣息的呼吸法,已讓她認出藏身之人就是我。
    所以,我有九成把握,她必然起了疑心。”
    明智光秀笑道。
    “也是,你就在我身後,我卻把書信交給了她,是人都會起疑。
    你之前在聖人面前檢舉她,已然是打草驚蛇,她現在對你可是敏感得很,自然會警惕萬分。”
    藤林椋鞠躬問道。
    “屬下冒昧,不知大人為何要這麼做?”
    明智光秀笑了笑。
    “你不好奇嗎?我在那封信中寫了些什麼?”
    藤林椋沉默不語,明智光秀擺擺手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與羽柴秀吉聊聊老交情,把我們合謀陷害尼子勝久與波多野秀治的事情簡單追憶了一下。”
    藤林椋目中精光一閃。
    “您是覺得百地三太夫會拆信細看?”
    明智光秀點頭道。
    “不錯。
    以她上忍的實力,多的是的辦法繞開我的畫押泥印,拆開信來看,就看她有沒有這個膽識。”
    藤林椋搖搖頭。
    “這太生硬了,就算百地三太夫拆了信,看到了內容,她依然會保持警惕,不會輕易被您套住。
    百地三太夫非常狡猾,她絕不是會輕易上當的蠢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