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徹是一座海港城市，早在開發南方大陸之前，這里就已經號稱冒險者樂園。
冒險者樂園，直接翻譯過來就是犯罪天堂，走私，毒品，販賣人口甚至海盜都層出不窮。
而在開發南方大陸之後，這座城市就更加成為利益風暴的大漩渦。當然，大多數本地人是因此受益的，城市治安雖然下降一些，但地價房價卻是暴漲猛增，而本地人只要不主動的參與進去，黑惡勢力間的拼殺也僅僅限于彼此之間。
這一夜，石毅與娑娜正在甲板上一邊逗著狗，一邊吹著徐徐海風，享受靜謐。
夜色中，美貌的藍白長發女孩穿著著水藍色的精致連衣裙，此時正伸手喂胖胖的土旺吃東西，漂亮女孩對自己貪吃發胖非常介意，但看到其它胖胖的生物時，卻反而會很喜歡。更何況，以一條狗來說，土旺的顏值可是相當不低。
不同于鬼王的威嚴可怕，不戰斗時，土旺圓滾又呆萌，似乎人畜無害。
這段時間娑娜跟在石毅身邊，雖然被束縛著自由不準離開，但卻也在其保護當下，享受著亂世當中安定的幸福。
這對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背景的超凡者來說，並不容易。
伸手喂食土旺時，娑娜展露出自己粉嫩的皮膚、雪藕般圓潤白皙的小臂，連接著縴縴青蔥般的十指，縴細柔美尖尖的指頭上，隨著動作帶起的肉汁濺到上面，給鮮紅的指甲帶去一抹珠寶般的閃耀光澤，雪白的玉手、鮮艷的指甲相映成輝煞是好看。
石毅仰躺著搖椅，膝蓋上放著書，注視著這一幕美景，同時感受著體內的幾股氣血微微加速。
相處越久，感情越深，娑娜就越是自然而然的展現自身的清純與魅力? 而由此引動的每一縷心內波瀾? 都在推動著石毅理解、領悟呂祖百字碑功法的妙旨。
性乃大藥，擅用者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不擅用者損精耗神? 敲骨吸髓。
（生死我已然精熟、陰陽我也有領悟，只是不知? 未來有沒有機會在“食”的方面，也修學領悟一番。）念頭想到這? 石毅自己都微微搖頭心中暗笑? 僅僅只是生死、陰陽兩道，就已經足夠自己修煉鑽研上百年甚至數百年了。
雖然現在的境界階位只有二階到三階，但憑石毅現在的知識，他自負自己正常活到一百四五甚至兩百歲已經沒有太大難度? 若是不計較生活質量? 一意延壽的話，找個風水合適的墓把自己埋葬，延壽活到兩百多歲才壽盡而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當然，石毅現在並不考慮這些? 他考慮琢磨的是自己的金丹大道，若是可以成功凝聚九轉之金丹? 壽至三五百歲也很正常。
突突突突突，轟隆? 轟隆！
“嗯！？”
就在這個時候，陣陣的槍火之聲? 爆炸之聲傳來? 石毅久歷殺陣? 即便是娑娜也是名副其實的精英超凡者，特勤成員，兩人對這種聲音都是非常敏感的。
循聲望去，大海之上有數條鋼鐵大船正在彼此交火拼殺，手槍、沖鋒槍甚至于手雷、火箭炮，應有盡有，不時就有人被整個炸碎，血霧與碎肉彌漫擴散。
“這，這是怎麼回事？”娑娜本以為是兩國交戰，但仔細看一看又覺不像，船太少，並且武器裝備也不對，但若是其它勢力的火拼，這種程度也似乎太夸張了。
“兩方船只都是貨船改裝的，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權可通神，錢可役鬼，石毅在網絡上了解到有關于南方威斯特瑪大陸的事之後，就已經對普羅旺斯徹的形勢有所預估了。更多的錢，更大的利益，勢必導致彼此撕咬競爭得更加厲害，甚至吸引原本不屬于這的勢力不斷入局。
但眼前這種程度，這種烈度還是有些出乎預料了。
大量使用槍械的都是普通黑幫成員，港城普羅旺斯徹越賺錢，這些暗勢力越有錢，就越是可以豢養悍不畏死的亡命徒，這些人經過退役特種軍人培養，素質已經堪稱軍中精銳，甚至可以承受極高的傷亡也不退縮。但他們終究也只是炮灰而已，可以對一二階超凡職業者造成威脅，但往往三階的超凡職業者就可以範圍性的對普通槍手進行範圍性屠殺了。
兩艘大船沖撞于一處，一艘貨船上的人對另一方敵人發起沖鋒，他們中有人一手持著防彈盾一手持著突擊步槍，雖然可以多次防彈的合金盾很是笨重，但對強化體質力量的職業者來說，卻並非是無法駕馭。
就在戰局開始暫時朝向有利于忠義信的方向傾斜時，突然有人高喊一聲︰“蛇，小心蛇！”
“好多蛇，大家小心！”
“蠍、蠍子，啊……”
“蜘蛛……哪來的蜘蛛？”
“哪來的蝙蝠，啊……我的眼楮啊！”
慌亂就像瘟疫一般不可抑制地在己方當中迅速蔓延開來，白熾的燈光照去，只見地面甲板上竟然爬滿數百上千的蛇、蠍子、蜈蚣、蜘蛛等等毒物，密密麻麻。
它們疾掠過地面，向廝打的人群蠕動擁擠，甲殼踫撞與肢腳爬撓的聲音，可令听者的毛發皆豎，中人欲嘔的腥風陣陣襲來，讓人聞後胃部禁不住一陣陣的痙攣。
忠義信方面，馬上就有許多人慘叫出聲，他們或者被蛇盤到身上，或者是被蠍子蟄傷，或者在身上爬滿蜈蚣、蜘蛛，而且被毒物咬到的部分迅速浮現黑灰色的毒紋，向其身體四周蔓延擴散，雖然不感到如何疼痛，但看上去卻足以令人驚駭欲絕。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上百只蝙蝠到處低空掠飛，見人就專朝耳目口鼻抓撲，有人甚至連眼球都被抓出來了，那駭然欲絕的家伙還沒感覺到怎麼疼痛，視野就已經變得一片血紅之色。
忠義信的戰斗人員很厲害，石毅在這方面給後繼者石敢留下了豐厚的底蘊，尤其石敢接手之後，又重啟用五元老方面的人，這令他羽翼更加豐足。石毅對五元老霸道，石敢對五元老就寬容，這也是一種權謀之術，繼任者往往會選擇與上一任，南轅北轍、截然相反的大政方針，以展示自身的統御才能。
“高等隱身術！”
“高等加速術！”
“高等羽落術！”
“高等能量防護！”
“高等法師護甲！”
在給自身加持上這些法咒之後，一名二階復合職業的咒劍士猛烈從船艙高處一躍而下，黑衣長劍大殺四方，那些意志力堅強，成功通過範圍性幻術檢測的忠義信戰士，被這名咒劍士迅速欺近，短時間內便被大量斬殺。
三階已經是許多世家長老的水準了，雖然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在其中有一些突破到四階境，但三階依然是高手層面，而二階復合職業的咒劍士戰力，甚至足以與絕大多數三階職業者相匹敵。
忠義信這邊的眾人中，本來有一名凝神境的中年武者，扛過範圍性幻術，自身武功也足以迎戰咒劍士，但他察覺感受到己方的劣勢，咒劍士強橫強勢，心胸中的勇武之氣頓時就削弱下去了，暗地里找到個空隙脫身而奔逃。
（這是石家人的產業，我又何必替他們拼命？）這名凝神境中年武者的心里，這樣想著。他本來是五元老方面的人，後來輸給石毅，被迫簽下賣身契約，再後來石敢與五元老恢復交好，那他自然還是忠義信的立場，但在事實上卻已經是三易其主了。
心中對五元老甚至石敢的敬畏之心都不太強，因此就敢于在這樣的戰斗中出工卻不出力。至少，是肯定不會拼死戰斗的。
在那夜幕大海之上，幾艘鋼鐵大船砰砰砰得踫撞到一起，有一些燃燒著烈火，甚至已經轟然爆炸，這樣的烈度已經達到“戰爭”這一級數了。
混亂當中，石敢一手持盾一手持鎢鋼大槍，帶著身後的石青青四面沖殺戰斗，勇不可擋。
這一刻他已經徹底殺紅眼了，再加上身後有石青青不斷的為他補充加持法術，石敢一人獨戰敵方五六名超凡職業者，竟絲毫不露敗相。只是，與忠義信相比，敵方的超凡職業者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是遠遠超出，隱藏于暗處的高階施法者一個範圍性的群體定身術籠罩下去，忠義信哪里人多向哪里施法，忠義信哪里優勢向哪里施法，普通人能靠意志力豁免法術的，畢竟是絕對少數。
大多數的忠義信戰士，都在這樣的法術劣勢下，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割斷自己的喉嚨，完全是死不瞑目地倒在了這些平時壓根不是他們對手的敵人腳下。
在法術的作用下，他們站在原地動都不能動一下，就這樣被敵人殺雞屠狗一樣刺穿心髒割斷喉嚨，陷入死亡。
“阿敢，阿敢！撤退吧，這次我們輸了。”相比一直都在最前線奮力廝殺戰斗的石敢，石青青因為在相對後方，並且作為法職者較為冷靜的關系，逐漸判斷出戰場局勢的走向。
盡管，這一役石敢聯合五元老，甚至在家族中申請到了二十名赤龍衛，但對方的暗勢力明顯更強大，數名高階職業者都布置得非常有針對性，這就說明對方的暗勢力底蘊很深，只要想找，就能找到需要的、對應的超凡職業者。
相比之下，忠義信方面無論是高階武者還是赤龍衛，戰斗技法都太過單一。
“石敢，你已經敗了，過了今晚，你們石家就要吐出在普羅旺斯徹佔有的所有利益。當然，你應該是看不到那美好一天的到來了。”在這個時候，血火燃燒的大船高處，一名黑膚光頭、穿著毛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腰胯長刀漫步走出。
此人，是克馬爾黑幫的首領︰阿里木•法瓦，雖然是一個黑人，但卻是黑人當中的異數，智能不低，最喜歡陰謀算計，因此被背後支持的大勢力推出來作為聯盟領袖。
另外，這個阿里木•法瓦是出名種族主義者，他所最為痛恨的就是東方科萊頓人，科萊頓人一旦落到他的手上，其往往下場都是慘不堪言。也正是他主持了這場海上火拼，現在見大局已逐漸抵定，便站了出來開口嘲諷石敢。
“啊啊啊啊啊！”
就因為對方說得都是事實，因此根本就無法反駁，暴怒如狂的石敢一舞手中的長槍桿子，抖起一片密密麻麻山一般的槍林，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面前的阿里木•法瓦猛沖過去，即便是死在這里，他也想將對方兌掉再死。
但阿里木又怎麼可能想不到他會困獸猶斗，在身前早就已經安排眾多的高手，遲滯、牽制，圍殺石敢，四面的戰局正在慢慢的衍化著，忠義信的基礎幫眾再中心，再精銳，再強橫，也無法承受這樣不斷被放血，最終會士氣耗盡全面崩潰的，到了那個時候，剩下的也就是一場屠殺而已了。
（之前的那個石毅，統御之能的確是厲害，明明是一群黑幫，被他訓練得幾乎接近軍隊的水準。好在，他已經失蹤了。）就在阿里木•法瓦這樣思索時，突然有一名周身浴血負傷不輕的幫眾惶急得奔跑過來，忙道︰“幫主，幫主你看，你看那里！”
順著其手臂的指向，阿里木•法瓦看到夜色當中，遠方大船上有一條小型快艇疾馳而來，在那上面站著一前一後一男一女兩個人，而那個男人的出現，僅僅只是其身姿相貌，就已然令原本士氣低落的忠義信眾人，士氣反向逆沖，大幅提升。
“是幫主！幫主回來了！”忠義信的一批老成員，在逐漸看清之後頓時大聲道，頓時數十上百名忠義信成員也都跟隨著吶喊。
“什麼？石毅！”阿里木•法瓦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而後趕緊下令道︰“給我遠程射殺他，絕不允許他上船！”
即便是高階職業者（三階），也只有部分法師能夠掌握飛行術，因此只要把石毅腳下的船打爆，離得這麼遠，在火力壓制下，他再強也難以游得上來。更何況石毅身旁還帶著一位氣千嬌百媚的清麗少女，這讓阿里木•法瓦心中腹誹道︰（你當自己是在旅游嗎，也好，這一次順便也把你解決掉，免得日後麻煩。）
在老大的指令之下，克馬爾黑幫許多成員甚至放棄眼前的忠義信成員，而是返身開火攻擊石毅。
突突突突突突，轟隆，轟隆！
然而，那兩個人一艘快艇之上，不知何時籠罩上一層黑灰色的氣罩，竟然將猛烈槍火，火箭彈，全部都橫攔擋下，不動不搖。
“傳……傳奇！”
作為克馬爾黑幫的幫主，阿里木•法瓦是很有見識的，更何況現代社會咨詢發達，傳奇強者質變性能量的特征，非常好辨認。
“他，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晉升傳奇了？”
“並不是。”
在這個時候，阿里木•法瓦身旁的血衣幫眾，突然這樣言語一句，令自家的幫主一愣。
“你什麼意思？”
“送你下地獄的意思。”那名血衣幫眾突然間揚起頭，在月光照映之下顯露出自己布滿猙獰劍痕的臉。
但是阿里木•法瓦是石毅的老對手了，他依然可以依稀得看出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石毅！？”
回應他的，卻是石毅周身如天空深沉悶雷滾動的聲音，正是拳經當中記載的上乘境界︰“蟄龍未起雷先動。”還未出手，筋骨就已然雷鳴，積勢蓄勁。
轟！
石毅一掌打出，頭，手，腳，身，齊動，右手向前探出如手中掌握著雷霆一般，恍若遠古之神靈甦醒，手握雷霆，誅殺邪魔。
八卦掌•滾雷斫！
一掌轟出，周身勁力翻滾，恍若行雲布雨，掌控雷霆之力量。
阿里木?法瓦一見這掌力威勢頓時大驚，心中駭懼，他知道不能抵擋，也根本就抵擋不住，因此連忙向後退。
但是，石毅這一掌本來就近乎偷襲，腳下八卦腿功更是已經到了飛檐走壁的境界。阿里木?法瓦若是當機立斷選擇死斗硬拼尚且還好，此刻一退，氣勢頓落，此消彼長之下，他立刻就被追上。
阿里木?法瓦剎那間，身形急速後掠退出十六七米，恍若燕子抄水，同時手掌抓向刀柄，但對方卻是如影隨形，一只手掌伸縮，猛地在阿里木?法瓦眼楮中急速擴大。
（來不及抽刀了！）
阿里木?法瓦急忙雙手向前猛推，就在推出的一剎那，只听見 嚓一聲，手臂劇痛。卻是已被石毅以極重的八卦掌力如卷截斷，隨後感到胸膛心口處如中雷擊，整個身體飛了起來，撞到鐵壁之上。
阿里木?法瓦的身體在那鐵壁之上掛了一會，然後雙眼眼瞳渙散擴大，嘴角溢血，軟軟得滑落下來，就仿佛一張貼在牆壁上的畫卷脫落飄下來般。
石毅偷襲出手，發招又迅疾猛惡，奔雷如電！職業者三階境界的阿里木?法瓦除了展示一招身法以外，連刀都未能拔出來，就直接斷氣死掉了。石毅走上去，扭頭便走，然後來到相對高處舉著那顆猶自滴血的頭顱，高聲吼道︰“阿里木已死，降者不殺！”
“阿里木已死，降者不殺！”
“阿里木已死，降者不殺！”
“阿里木已死，降者不殺！”………
一片片討首傳訊之聲，擴散于整個戰場之上，即便有人不信，抬起頭來，自然就看到敵方的幫主石毅，單手提著自家幫主那滴落著鮮血、死不瞑目的頭顱。
作為一方勢力的首領、幫主，阿里木?法瓦身上當然是帶著各種防御性魔器的，只是他之前也在身先士卒，拼殺戰斗，消耗不少，然後遭遇石毅後又被石毅以巫靈的質變性能量壓制魔器運作，讓魔器延時激發，因此阿里木?法瓦一掌就被石毅擊死，但其實他是三階沙漠刀客職業，實力是並不弱的，只是在石毅化勁級的八卦掌面前沒有操作空間，先手一失，他立時間就斃命了。
克馬爾黑幫雖然經由多個勢力暗中支援支持，但中下層單位的主體，畢竟還是追隨阿里木?法瓦很久的老人，因此阿里木?法瓦一死，盡管己方其實並沒有完全失去抗手能力，但很多人的心氣卻是消磨了，武器一扔，抱頭投降。
石毅站在高處，將龍威•龍之瞳，龍威•威懾俘獲等能力盡數全力的激發，在石毅的目光注視、技能作用下，那些原本圍繞石敢勇猛作戰的赤龍衛，全部都戰力暴漲，甚至脫離石敢，本能得想往石毅的身邊腳下靠攏。
這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因為現在這里，就僅僅只有石毅一人是真正的紅龍術士，而龍衛職業是其削弱簡化版，因此石毅站在那里就是核心，就引得他們本能的臣服。
也許石毅現在的龍威比之龍王石昊還遠遠不如，但比之石敢……呃，石敢並不具有龍威，他並不是紅龍術士職業轉職。
龍威的擴散之下，許多被“毒蟲幻影”範圍性法術控制的幫眾，甚至都本能得破幻恢復，當然，也有一些受術已深，中毒已久，已經死亡了，“毒蟲幻影”明明是幻術，然而在人心極度恐懼、憤怒、駭亂等等負面情緒的作用下，卻可以借假化真，真的形成實質劇毒，摧殘性命。
“石毅已經返回忠義信，之前的計劃只能全部作廢，我們先撤！”那黑衣長袍的二階咒劍士，向同伴傳訊一聲後，迅速的棄劍投海，連隨船快艇都沒去搶奪，避免吸引石毅的注意力。
隨著石毅的出現，雙方勝負形勢完全逆轉過來，看著高處如支臂使般指揮戰斗的石毅，看著那些忠義信的幫眾，看著那些陷入亢奮狀態的赤龍衛，甚至注意到那幾個剛剛逃脫戰場，此時此刻又慌忙跳出來，奮勇殺敵的凝神境武者，石敢突然間覺得心好累。
雖然這場小規模戰爭般的戰役獲得勝利了，但卻好像已經與自己沒什麼關系了。
站在石敢的身後，看了看石敢，又抬頭看了看石毅，石青青在感情上是傾向于石敢的，但在理性利益上，她又清楚的知道父親投資石敢的話，恐怕會大敗虧輸的。
“這個男人啊，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強大得令人覺得可怕……不，他現在是令人絕望。”以一種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輕微聲音，石青青這樣低語。
…
“毅哥，想不到過去了這麼久，你才回來了。不管怎麼樣，歡迎回家。”大戰結束後，同樣是周身浴血的石敢，張開雙臂，在所有人面前這樣迎接向石毅，在他的身後，是跟隨在側的石青青。
然而，石毅掃視他一眼，卻根本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直接就越過石敢，指揮起大戰之後的各項事宜。
“陳休，你帶兄弟們收拾戰場，另外今晚把陣亡名單交給我。”
“王勇，你帶一部分兄弟看守那些俘虜，尤其是其中的職業者，他們能力詭奇，不要讓他們鑽漏洞。”
隨著石毅的話語，兩名忠義信的戰士越眾走出，只是得令之後，兩人面面相覷，有些為難得言道︰“幫主，我們……我和王勇都已經不是堂主了。”
听到這句話，石毅愣了一下，隨後迅速反應過來，側頭又望了一眼僵在那里的石敢，然後回頭繼續道︰“那你們現在是了，快點組織人手干活。”
“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石毅離開忠義信近兩年時間，石敢接手這里之後，不可能不在重要之處安插自己親信，雖然石敢本身的家庭，不能給他提供什麼助力，但石毅一看石敢身旁的石青青，心里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相比氣勢過強，身後又有大長老庇護的自己，在石青山的眼中，石敢沒準相對要更好一些，因此為其投資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惜，在這個新的超凡時代，金錢雖然依然很重要，但卻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在超凡時代之前，第一力量要素是權力，第二力量要素才是金錢，而在超凡時代來臨之後，第一力量要素變成超凡力量，權力退居第二力量要素，金錢，自然也就更加後退了。
一行四人，靜默得走在長廊當中，已經上船的娑娜與石青青一起，兩人都感受到氣氛的異樣，因此她們並肩走著，並沒有說話。
終于，因為壓力的關系，並不太長的廊道，在石敢的感知中變得無法忍受，他忍不住開口道︰“毅哥，就算你曾經是忠義信的話事人，但現在畢竟我才是忠義信的幫主，你……”
後面的質問話語，隨著前方石毅的驟然回身，而被石敢全數咽回去了，他從來都未見過石毅的神色如此可怕過，當然，這也是他第一次面對近乎處于敵對狀態下的石毅。
在氣氛陡然沉寂，足足過去半晌，石毅那張始終冰冷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笑意。
該如何去形容呢？
那是像蜘蛛一樣，殘酷而冰冷的笑意。
“石敢……當年的你就不懂事，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你不僅絲毫沒有長進，並且更加不懂事了。”
言說著的同時，笑意就像漣漪一樣，在他的臉上逐漸蕩漾開來，在那一刻，石敢只覺得如果世上真有“修羅”這種鬼神的話，此時此刻眼前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足夠資格被稱為真正的“修羅”了！
恐懼！
怒火！
這兩種激烈而截然相對的情緒在石敢的心中交織著，甚至令他的身軀都無法負荷情緒的激蕩，微微顫抖起來了，身體兩側的雙拳，不由得緊握。
“石毅，即便我不如你，卻也不是你可以這樣隨意污辱的！”
“呵呵，當年的你雖然無能，但身上多少還有一些孤高桀驁之氣，令人可以高看，現在的你，即便是做一條狗，都只能做一條流浪狗。”說完，石毅轉身繼續前行。
“啊啊，石毅！”
然而石毅往前走，他身後石敢的情緒卻已然如山洪一般爆發了，他猛地擺出彎弓射日的古拳式，下一刻，雙眼赤紅的石敢，周身肌肉瘋狂膨脹，甚至撐脹破了衣物，嘶吼著向石毅一拳攻來，身旁想要阻止的石青青，被石敢掄臂甩開了。
…
馬步開弓，拳出如箭，突然崩擊，石敢在打出這一拳時，腳下的鋼鐵甚至都被踏裂開，真正將氣勢在一瞬間之提高到如虹地步。
然而如此暴烈強勢的一拳，隨著石毅轉過身，兩人目光對視而出現恍惚，遲滯，注視著那雙暗金色的龍之瞳，石敢只覺得石毅周身的空間都變得扭曲了，這並不是空間的能力，而是心意在極度恐懼壓抑之下出現感知力偏差。
在這樣的情況下石毅一掌橫手掃出，八卦大摔碑•螺旋震掌。
古拳法•彎弓射日vs八卦大摔碑•螺旋震掌。
拳掌相擊，一瞬之間石敢只覺得一股自身根本無法抗拒的旋轉輪磨之力洶涌而來，下一刻，石敢的整個人身軀橫砸瓖嵌進一旁的金屬牆壁內，他一路沖擊的腳下，處處都是深陷的腳印，而石毅的這邊卻是舉重若輕，在旁人所看來，就是石毅轉身隨意一掃，石敢這凶猛無比的一拳就被破掉，身軀橫移重重得撞在一旁牆壁上，頭破血流。
“你果然轉職龍衛，以你的心性是不可能主動加入赤龍衛，選擇為家族奉獻半生的，那麼就是有人告訴你了龍衛轉職秘密，並且許諾你，未來會讓你真正轉職為紅龍術士。石敢，我說得沒錯吧？”
真正讓石毅惱怒的，並不是石敢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換了自己的人，而是他背棄家族，選擇和侍神家族斯克特一族混在一起，否則得話，石敢不會甘心轉職龍衛。
他本身便是古拳法的天才，轉職龍衛後把拳法修到神變境界，輔以紅龍之血與相關儀式，由龍衛升華轉化為紅龍術士的機會相當的大，這的確是最適合他個人利益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