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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高開低走
即便被拉開十個台階，李含雪的內心依舊保持清明冷靜的狀態，無喜無憂，深深地沉浸在歲月時光的流逝之中。
“歲月究竟是什麼？”
李含雪一路而行，發現這片幻境之中，漸漸出現了人，還有其他生靈。
這些生靈不會與李含雪發生任何交集，不過李含雪卻能夠通過肉眼，觀察到他們的生老病死，生命從出生至死亡，然後又誕生，一幕又一幕，在李含雪的眼中以生命的形態演化屬于它們的歲月輪回。
李含雪踏上二十個台階的時候，他已經足足經歷了兩千年的歲月，身上有了二十道天武真意。
而此時，張天鵬已經踏上了第三十五個台階，志得意滿。
“好，一鼓作氣，繼續保持優勢！”
張天鵬奮力猛進，在李含雪踏上五十個台階的時候，他已然到了九十個台階，距離他的目標一百個台階，只有十個台階了。
“只要再上十個台階，我就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李含雪，這四十個台階的差距，我想足以讓你感到絕望吧。”
張天鵬想到在幻境之中經歷的痛苦煎熬，都感到身體一陣哆嗦。
雖然那百年歲月在現實中，僅僅只是一息的時間，但那百年的痛苦折磨卻是實實在在地發生過，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輕松。
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只是用了一息時間，踏上了一個台階而已，然而其中經歷的痛苦，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一個台階，就是一百年的煎熬，又有幾個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張天鵬站在第一百個台階上，哈哈大笑︰“我終于上了第一百個台階了！”
他朝後望了李含雪一眼，只見李含雪還在第五十個台階上，不由得安心了許多。
張天鵬喃喃自語︰“我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再往上走，我恐怕會瘋的。”
兩人已經在幻境中經歷了五千年的歲月，以肉體凡胎經歷了五千年的痛苦煎熬，如果不是為了得到天武傳承，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目標，張天鵬絕對撐不到現在。
紫眉老人傳音道︰“張天鵬，你要選擇停止試煉嗎？如果你要停止，隨時可以就地打坐，吸收天武真意，將其轉化成天武傳承，至于會得到什麼東西，一切憑各人的氣運。”
張天鵬笑道︰“弟子還不著急。”
因為他還想看李含雪如何表現。
“張驀然，我領先你五十個台階，我就不信你能追上來，我就在這里等你。”張天鵬相信，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絕不是那麼容易克服的。
張驀然即便再能忍，恐怕到九十個台階，也就差不多榨干潛力，不敢再往上。
只見李含雪一步一個台階，步伐平穩有力，啪嗒啪嗒！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
因為是在現實之中，所以李含雪往上踏步的時候，所用的時間只是短短的一息。
看到李含雪這樣毫不猶豫地朝上踏來，張天鵬有些慌了。
“這個家伙，難道心中一點猶豫都沒有嗎？”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張天鵬瞪大了雙眼，他從李含雪的步伐之中，沒有看到半點停頓，一如既往地堅定有力。
“此人難道是鐵打的？就不會感到痛苦嗎？”張天鵬抬頭望向前方的路，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踏前一步，因為環境之中的歲月，實在太熬人了。
但是面對從後面直追而來的李含雪，張天鵬也只要咬緊牙關，硬著頭皮繼續朝前。
“絕對不能讓張驀然這個家伙超過我！他現在恐怕也只是靠著一股不服氣的勁頭支撐著他而已，只要我再次與他拉開距離，他就會漸漸感到絕望，到時候就會徹底停下來，那時候我也就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了。”張天鵬心中暗道。
張天鵬用了吃奶的力氣，邁上第一百二十個台階的時候，看到李含雪已經踏上了第一百個台階。
張天鵬心中暗笑︰“我踏上第一百五十個台階的時候，張驀然他應該就會放棄了吧。”
張天鵬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在幻境之中穿梭，終于到了第一百五十個台階，而此時李含雪還在一百二十個台階上。
“我就不信，你還能跟上來。”張天鵬停下了步伐，觀察著李含雪的一舉一動。
張天鵬將李含雪當成了衡量自身的標準，然而李含雪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張天鵬當成自己要超越的目標，他所追求的遠在這之上，他要通過這次歷練，明白歲月的力量。
兩人的目標不一樣，就已經決定了這次競爭的勝負。
李含雪的步伐依舊有條不紊，速度不快也不慢，不斷地逼近了第一百五十個台階。
眼看李含雪已經站在第一百四十五個台階，張天鵬心如蟻噬，充滿了驚慌情緒︰“這家伙為什麼不停下來，為什麼！他難道是個木頭人，不會感到一絲半點的痛苦？”
啪嗒一聲！
李含雪踏上了第一百五十個台階，與張天鵬站在了同一個台階之上。
張天鵬眼中滿是驚色，宛如看見了怪物一般。
李含雪笑道︰“張師兄，你不接著走嗎？前方要走的路可還很長呢。”
張天鵬心中震撼︰“這家伙，難道還打算繼續？”
果然，李含雪又踏上了一步，踏上了第一百五十一個台階。
此刻，張天鵬的承受力幾乎到達了極限，可是看著李含雪踏上新的台階，他不甘心落後，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個台階之後，張天鵬明顯後勁不足，漸漸地跟不上李含雪的步伐了。
李含雪踏上第一百八十個台階的時候，張天鵬還勉強跟上了，但是到兩百個台階後，張天鵬已經陷入一種瘋狂又焦灼的狀態之中，望著前方的道路，他的雙腳一陣顫抖，根本不敢踏入第兩百零一個台階。
從那之後，李含雪與張天鵬的距離漸漸拉開，張天鵬再也無力跟上，只能絕望而無力地看著李含雪不斷地朝上前進，而他卻在恐懼與懊惱之中度過。
李含雪的心境一如既往地平靜如水，經過兩萬年的歲月，對于“歲月”二字，漸漸有了屬于他自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