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陌生呼吸，熟悉模樣
“皇上這一整日，滴水未進，又加上發燒體熱，很容易導致身體脫水，娘娘還是盡量讓皇上吃點東西，喝點東西吧。”
步緋顏應了一聲，便將那些太醫們給送走了。
等到李鴻儒走了之後，步緋顏這才回到屋子里，來到楚西涼的床邊上，他的臉，本就有些蒼白，可是因為身體發燒，散發著異樣的潮紅。
“你當真是我見過最笨的人了。”
步緋顏伸手輕輕撫摸著楚西涼的臉，指尖上還能感受得到楚西涼皮膚上傳來的那種滾燙的熱度。
“皇後娘娘，涼水打來了。”
身後傳來甦豐懷的聲音，步緋顏回頭，見到甦豐懷正推門進來。
步緋顏起身，見到甦豐懷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手中端了一碗人參湯過來。
“皇後娘娘，您給皇上喂一點吧。”
步緋顏點點頭，伸手接過那碗人參湯來，應該是剛做出來的，還是有點熱。
“你先放在這里吧，這里就交給我了，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
步緋顏看了一眼甦豐懷，從事發開始，他便也一直跟著，忙前忙後的，也沒有得個空閑。
甦豐懷嘆了一口氣，看了兒一眼床上的人︰
“皇後娘娘，老奴不打緊的，老奴就在外面守著，皇後娘娘若是有什麼吩咐的話，便就過來叫老奴一聲就好了。”
步緋顏點點頭，用毛巾在水里沾了一下，冰涼的水，冰的步緋顏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腦海中，驀地就想起來了，之前心怡跟自己說的，自己發燒，昏迷不醒的時候。
楚西涼便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用冰涼的水，幫她把身體的溫度給退了下去的。
“阿涼，你這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步緋顏將楚西涼的衣服解開，用冰涼的毛巾，沾著水，一點一點的，在楚西涼的身上擦拭著。
走到他胸口的時候，步緋顏看著楚西涼的胸口，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已經有了多少道疤痕了，那疤痕，到像是剛剛愈合的一樣。
那鮮嫩的肉，讓步緋顏不由得愣了一下，指尖在上面輕輕地摸索了一下。
心中升起一點點疑惑來，他胸口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道傷口。
“小狐狸”
許是感應到了步緋顏在身邊，楚西涼就算是在夢中，也迷迷糊糊的呼喚著步緋顏的名字，他的聲音，因為發燒。
帶著幾分沙啞的味道。
讓他的聲音，更添了幾分虛弱的味道︰“小狐狸”
步緋顏心中的冷酷，被他的聲音，徹底的擊潰，伸手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楚西涼的手心里。
楚西涼下意識的將手心里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步緋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俯身，在楚西涼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他的吻，素來都是冰涼的。
給楚西涼擦拭了身子，直到半夜，楚西涼身上的高燒這才慢慢的退掉了。
從楚西涼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步緋顏轉身，去將人參湯端了過來，就像以往那樣，用嘴，一口一口的喂給楚西涼。
許是那熟悉的氣味在楚西涼的唇邊，輕輕地環繞著，對于步緋顏喂過來的人參湯，楚西涼這回倒是沒有再吐出來。
步緋顏就這樣看著楚西涼將那一整碗人參湯都給喝了下去，這才松了一口氣，若是身子的營養跟不上的話，傷口怎麼能夠好的快呢。
轉臉看了一眼窗外，步緋顏竟不知道，忙活了這麼久了。
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微微的亮了起來了。
步緋顏起身，錘了錘自己的腰，步緋顏推門出來，甦豐懷就在外面候著。
“皇上還沒有醒過來。”步緋顏低聲開口，抬眼看了一眼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清晨冰涼的空氣，慢慢的深入到步緋顏的喉嚨中，讓她莫名的清醒了一下。
“皇後娘娘不用擔心，早朝的事情，七王爺自己會處理的。”
步緋顏點點頭，楚西涼素來是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的，那些老臣們，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
“我先回去了，這里有什麼事情，就勞煩甦公公先看著了，若是有什麼事情，再去通知我。”
步緋顏低聲開口說道。
甦豐懷點點頭，看著步緋顏，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對了，若是皇上問起來的話，不要提起本宮來，就說本宮昨晚上，沒有過來。”
說完，步緋顏便不再等甦豐懷的回話，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因著一晚上沒有睡覺，步緋顏回到了院子里，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心怡看著自家小姐一雙手，凍得通紅的一片，有些心疼的，讓人燒了一盆熱水過來。
用熱毛巾沾濕了，包裹在步緋顏的手上，步緋顏的手背上暖暖的，困意襲來，也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心怡一直到步緋顏的手都熱了，這才起身出去。剛出去把熱水到了，便見甦豐懷過來了，甦豐懷悄聲過來。
倒是把心怡給嚇了一跳︰“甦公公，你怎麼過來了。”
甦豐懷見心怡也是壓低了聲音，知道步緋顏想來是睡過去了。
于是便低聲開口說道︰
“皇上醒過來了，奴才就是過來跟皇後娘娘說一聲。”
心怡點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里面還是沒有動靜︰
“我家小姐剛剛才睡過去，昨晚上一晚上都沒有誰，手都是冰涼的呢，怎麼了，皇上要找我家小姐嗎？”
甦豐懷搖了搖頭︰“我只是怕皇後娘娘擔心，所以，特意過來說一聲。”
心怡了然，點點頭，到了一聲謝，便送走了甦豐懷，從步緋顏這里出來，甦豐懷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啟華宮里頭。
如今，皇上和皇後娘娘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算是出現了一點裂縫，還是不要有波折才好。
從步緋顏這里回到了御書房中，推門進去，便見楚西涼摔東西的聲音。
甦豐懷腳步頓了一下，便趕緊推門進去了，果然見到是阿九在里面。
“皇上，臣妾也是擔心你啊。”
阿九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的顫抖著，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哭腔。
楚西涼閉著眼楮，身上的衣服，微微敞開著一道口，露出一片風光來。
“滾。”
楚西涼低聲開口。
听到甦豐懷進來，看了甦豐懷一眼，眼神中的冷光，乍現︰
“甦豐懷，朕的御書房中，什麼時候也能隨隨便便進來人了。”
楚西涼一句話，不怒自威，驟然間，殺氣便迸發出來。
甦豐懷只覺得自己的背後一涼，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楚西涼的面前。
“皇上，奴才之罪。”
甦豐懷低著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知道楚西涼這麼說，不過是在隔山震虎，所以，也就乖乖認罪。
楚西涼沒有看阿九，眼神只是淡淡的落在甦豐懷的身上。
縱然知道楚西涼不是真的針對自己，甦豐懷還是免不得有些顫抖。
“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便同那個擅闖御書房的人，一起賜死吧。”
楚西涼說完，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甦豐懷又給楚西涼磕了個頭，這才起身，來到了阿九的身邊，開口說道︰“貴妃娘娘，請吧。”
阿九見楚西涼將話都說的這麼絕了，也不好再多停留，起身，出去了。
甦豐懷將阿九送到門口，阿九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甦豐懷，終究覺得甦豐懷是楚西涼身邊的人，不能得罪。
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甦公公，今天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甦豐懷听到他這麼說，微微一笑，看了阿九一眼，面容間又幾分似笑非笑的樣子。
“貴妃娘娘言重了，奴才不過是著宮里頭身份卑微的一個下等奴才，不牢貴妃娘娘如此費心的，只是，奴才也想多活些日子，還望貴妃娘娘以後，手下留情。”
甦豐懷這一番話，說的當真是暗諷的意味足足的，阿九听了，臉上瞬間鐵青一片的。
甦豐懷見她還要開口說什麼，率先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貴妃娘娘好走不送，奴才進去伺候皇上去了。”甦豐懷說完，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回到了御書房里面。
“皇上，奴才回來了。”
甦豐懷一進門，便看楚西涼看著地上的那個已經被摔碎了的碗發呆。
“昨晚上，是誰過來伺候的朕。”
听到楚西涼果然開口問這個，甦豐懷垂眸，正在掙扎要不要告訴楚西涼，便听得楚西涼又繼續開口︰
“甦豐懷，你膽子現在是越來越大了，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朕能不知道？”
听著楚西涼這麼說，甦豐懷便知道，楚西涼想來已經大略猜到了，心情明顯的挺好的。
見狀，甦豐懷便也不再多隱瞞，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呵呵，皇上這不都是猜到了嗎，還問奴才，奴才自然是要好好想想，怎麼回答皇上的。”
听到甦豐懷這麼說，楚西涼也知道，想來是步緋顏走的時候，囑咐他不能亂說了。
“嗯，她讓你不要說的麼。”
楚西涼眯著眼楮看著楚西涼，低聲開口問到。
甦豐懷點點頭，看了楚西涼一眼，有些討好的開口說道︰
“皇上果然是明君。”
听到甦豐懷這麼說，楚西涼冷下來了一聲，隨手就將手中的毛巾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