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陽在雲府一個房間里醒來，這是以前小鳥使用的房間。
即便她走了，房間也每天都有人打掃，所以不顯髒亂。
天陽打開了窗戶，沒有急著出去，他靠著窗，吹著晨風，心情平靜。
之前。
回收了和曦後，沒來得及休息，又跟刑天、米蕾雅兩位神明開戰。
使得天陽的精神出現疲憊，且有不穩定的跡象。
因此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選擇留在擎天堡里。
通過跟韓樹等人發生交集和互動，使得精神得到放松，並且重新穩定住狀態。
另外。
天陽還察覺到，自從失去星蘊之後，自己正受到‘永夜’的影響，在性情上變得越來越冷漠。
雖說在這之前，天陽也感覺到，自己正慢慢發生了變化。
可在成為‘神明’後，在失去星蘊後，這種跡象變得更加明顯，而且變化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還好，通過這兩天跟眾人的接觸，喚醒了過往許多回憶，重新找回了‘人’的感覺。
“再停留幾天，等調整好之後，再去找記錄者。”
天陽笑了笑，然後讓掌心處浮現兩點小小的微光。
這是兩個下位‘本質’，只有雛形，還不夠完善。
但重要的是，這是門外宇宙的‘本質’。
在‘知識聖殿’逗留的那幾天，天陽通過記錄者，學習如何接觸、解析以及掌控本質。
這兩枚下位‘本質’就是那段時間學習的成果。
它們分別是‘風’和‘光’，是天陽為青冥和汐桐所準備的。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後，他還得回收汐桐身上的本質，這樣才能完整地歸還給‘永夜’，讓她進入下一階段的‘重啟’。
因此，天陽先準備了兩枚‘本質’。
其中一枚給予青冥，看能否讓她重生。
另加一枚則是準備和汐桐置換。
不過現在，這兩枚本質僅有雛形，還需要天陽繼續解析‘風’和‘光’兩種法則，從而構建本質並掌握它們。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時間，天陽還想解析其它法則，從而構建出真正屬于自己，可以支撐自己成為神明的本質。
但現在，他只能夠將精力放在神明這件事情上。
“剩下的神明，只有蚩翳和記錄者了。”
天陽離開了窗口，打算今天去下城區看看。
用過早餐後。
天陽跟雲澤借了輛磁能機車。
他獨自駕車前往下城區。
沿著熟悉的公路行駛，經過了堡壘的天頂走廊，看著環城列車在自己頭上呼嘯而過，天陽有種回到了從前的奇妙感覺。
不過來到下城區後，他就明顯感覺到了不同，感覺到了變化。
現在下城區的居民尚末完全搬遷，很多平房和棚屋都還保留著，不過已經有不少空置的房屋。
另一方面，已經完成搬遷的居民，他們原本住的地方則被推平，被圍了起來，成為了工地。
工地上，大型的工程車輛正在工作，開始修建各種工廠。
但現在只是打地基的階段，所以從圍欄後看去，只能看到忙碌的工人，但暫時還沒有建築出現。
天陽來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棚屋，這里果然給保護了起來，不時有路過的人停了下來，會好奇地朝里面打量。
天陽有些哭笑不得，看了幾眼後，也就駕車離去。
走上一段之後，道路開始變得擁擠，因為這里人流增多了。
天陽只能停下來，把車停好，然後隨意走進人群中。
人群里面，有小孩混雜其中，並且注視著路人的口袋。
對于這一點，天陽並不陌生。
天陽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也跟小伙伴做過類似的事情。
那天偷了一個路人的錢包，回到家里，還很得意地將偷來的貢獻卡交給母親。
但沒有得到贊賞，只得到了一次痛打。
天陽還記得，母親當時一邊打著自己一邊落淚，咬牙切齒地告訴他，如果還有下次，就把他的手剁下來。
這時，天陽抬起手，捉住了一只探往自己口袋的手。
他回頭看去，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頭發凌亂，臉上髒兮兮的，眼神里帶著慌亂。
天陽朝她笑了下，便松開了手，小女孩像兔子一樣奔進了小巷子里。
“小曦，你沒事吧？”
很快幾個大孩子跑了過來，關心地問著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搖搖頭，然後用自己也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我剛才，好像遇到‘救世主’了。”
男孩們當然不相信，嘻嘻哈哈地嘲笑起小女孩來，小女孩揚起拳頭的時候，他們就像雲朵一樣散開了。
天陽瞥了這些孩子一眼。
發現他們的胳膊和腿，都瘦得跟樹枝似的。
雖然堡壘已經實施了新政，但暫時還沒有普及到所有人，特別是位于最底層的孩子和老人。
哪怕陽光照破烏雲，這些人也會是最晚才被陽光照到的那一批人。
這一點連天陽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雖然是‘神明’，卻也無法立刻就讓每一個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他自嘲地笑了下“誰說神明是萬能的？”
等天陽停下來的時候，他來到了瘸子的雜貨店。
小店門已經打開了，但看不見瘸子的人，有人進進出出，拿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後，自覺地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刷下了足夠的貢獻點，然後才離開。
又有一個人走出來的時候，天陽攔住他道“請問瘸子在嗎？”
“你找瘸子？”
那人往工地的方向指了指“他去7號工地了。”
天陽奇道“他去上班？”
那人笑了起來“哪能啊，工地的話原本讓‘大熊’給包攬了去，但是‘火龍’想分一杯羹。”
“他們為了這事，已經吵了好幾天了，還差點打起來。”
“瘸子給拉去當中間人了。”
天陽知道，瘸子在下城區有一定威望。
不過，所謂的‘威望’如果沒有建立在自身的實力上，那有時候，就會一文不值。
瘸子是天陽在下城區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問清7號工地的位置後，天陽離開了雜貨店。
7號工地里，兩隊人馬烏泱泱地擠滿了工地，只留下中間一處空白。
這里擺了張圓桌，坐著三個人。
一個是綽號‘大熊’的男人，這人長得相當魁梧，身上疤痕不少。
在他對面的是‘火龍’，是個脾氣暴烈的男人。
至于第三個人，自然就是雜貨店的瘸子。
‘火龍’這時用力拍了下桌子“大熊，今天無論說什麼，這工地的活也得分我一半！”
“火龍，你這不就踩過界了嗎？我為了爭取這7號工地的活，跟上面的大老爺們磨破了嘴皮子，你做什麼了。”
“現在我們拿下了這個工程，你就想來分杯羹，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大熊’冷哼了聲，然後看向旁邊的老人“瘸子，你說句公道話，我有沒有說錯。”
沒等瘸子開口，‘火龍’就站了起來“什麼瘸子瞎子，他算個屁啊，這里哪里輪到他說話了！”
卻在這時，有人說道“誰敢不听瘸子的話，我就把他從這里扔出去。”
‘火龍’不由大怒，這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他環顧四周“誰，給我滾出來說話！”
人群一陣騷動後，自動分成兩邊，讓一道身影暴露在‘火龍’的視線里。
瘸子看了過去，怔了下，接著臉上開始露出笑意。
‘火龍’打量著這個一頭銀發的年輕田子，叫道“哪里來的白毛小子，這和你有什麼關系，趕緊給我滾。”
瘸子站起來道“他是我的朋友。”
‘火龍’揮了下手說“是你的朋友又怎麼樣，把這小子給我扔出去，扔遠點！”
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立刻走了過來，就想把天陽給拉出去，結果手還沒踫到天陽，兩個男人突然不見了。
對，沒錯。
不見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男人突然消失。
‘火龍’愣了下，揉了揉眼楮，接著叫道“見鬼了，他們人呢？”
“放心，死不了。”
“不過得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你也一樣。”
天陽打了個響指，利用‘空間’本質將‘火龍’轉移到別的地方。
這下子。
人群炸了鍋。
一個個都連忙往外跑，讓出了路。
天陽走到了那張桌子旁邊，對瘸子道“現在不用當中間人了吧。”
瘸子哈哈一笑，站起來說“不當了。”
“走，回去我請你喝兩杯。”
天陽點點頭，要扶他，瘸子推開他的手。
“我自己能走。”
天陽聳了下肩膀，由他自己走。
兩人走了之後。
‘火龍’和那兩個工人又突然出現，他們一臉茫然，過得片刻，‘火龍’臉色像見鬼似的難看，急急忙忙帶著手下走了。
‘大熊’這時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人道“怎麼樣，我說瘸子靠譜吧，他老人家不知道認識多少強者。”
“有他出馬，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你們以後見到他，都給我老實點！”
雜貨店里，瘸子不知道自己的威望無形中讓天陽抬了一手。
他回到店里，從櫃子下摸出一瓶髒兮兮的酒，擦了下，擰開瓶蓋，給天陽倒了一杯“自己釀的，你嘗下。”
然後又問“听說你現在是‘救世主’了，能不能幫我把沒了的腿變回來？”
天陽看了他一眼道“把義肢摘了。”
瘸子大受震撼“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