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戀紅裳!
“簡將軍呢?我早就說過他不會叛族。現在怎麼樣?這個結果你們滿意了?”
蕪石的眉不經意的皺起,看著以前抵毀過簡昆的小兵,氣不打一處來。
“我知道,我們能打勝這一仗多虧了簡將軍給的城防圖。”
“可是簡將軍他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呢?我們對他已經沒有敵意了。”
那小兵說著眸色中還泛著幾分委屈。
“或許,他是對這里心灰意冷了吧。無論是這里的人,還是事,恐怕他都不願意想起。”
蕪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無妨,日後我們終會遇見的,我現在發覺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
辰時桐巷的積雪融化了,竹叢中傳來了清脆的流水聲。
坐在豆腐鋪中的美人身披紅紗,她微微批了抿唇紙。
這一天她已然等了太久,此刻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滿臉的笑意。
“星夜,你今天真美。”
孟荀不知何時立在了她的身後,這男子一身紅衣,頭發束的一絲不苟,渾身透著一種儒雅的氣質。
“只是今天嗎?”星姑娘頗為調皮的眨了下眼楮。
“不,在我眼中你每天都是美的。這一世我只願與你相守,只要你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幸福。”
似乎從未說過這麼肉麻的話,阿荀的耳根竟有些微微泛紅,卻見坐在鏡前的美人輕輕拿起了眉筆。
“讓我來。”
他的聲音中泛著幾分溫存,之後便將眉筆接了過來。
凝視著面前的她就好像上天賜予的最珍貴的禮物。
他從未給女子畫過眉,因而握著手中的筆心頭難免緊張。
她卻乖巧地閉上了雙眸,眉宇間是滿滿的笑意。
“你好像從未像現在這麼認真過。”
星夜一邊感受著他的溫柔,一邊不由得言語調侃。
“我只是害怕給你畫的不好看。”
他的言語略顯笨拙,卻又足以令她發笑。
似乎從未見過這麼害羞的他,但看見了又覺得這般歡喜。
“以後我要你天天為我畫眉。無論你畫的好不好看,我都無所謂。只要那個人是你。”
星夜一身的紅妝將她襯的嬌艷,原來她可以這麼美,美到了骨子里,美到了他的心頭。
“好,我答應你。”
他一口應下了這件事,從未有現在的這般爽快。
之後,他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容瀾的墓前。
很久之前,孟荀便已經想好要在這舉行他們的婚禮,也算是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阿媽,我終于找到她了。找到了那個讓荀兒願意守護一生的女子。”
“我發誓要與她長相廝守,阿媽就不用替我們擔心了。”
“今兒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這杯喜酒敬阿媽。”阿荀說著將手中的墨霄酒傾灑于地上。
“希望得到阿媽的祝福,我今天特地和星夜來看您。。”
他們的十指緊緊地扣在了一起,眉宇間還含著幾分笑意。
之後他們雙雙跪在了容瀾的墓前。
“阿媽,我以前經常听阿荀說起您。您放心,我是真心愛他。”
“他是這個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保證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與他相守此生。”
星夜的面頰有些泛紅,冬日的晨光下,她的發簪隱隱發光,那襲火紅的嫁衣隨著冬風搖擺。
“我發誓從今日起不會與你相離,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們的手腕相交,手中的酒杯遞于對方唇邊,就是這樣飲下。
暮時,孟蓮不安的躺于床塌上。她的眉頭緊鎖。
“不要。簡昆,不要……”
她的身體不住的冒冷汗,臉側的發鬢都被汗水所打濕了,嘴里還不斷的說著胡話。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慕容宛發覺了孟蓮痛苦的模樣,卻不知該如何為她消愁。
見她渾身冒著冷汗,宛兒索性將自己的被褥蓋在了孟蓮身上。
可即便如此,情況卻絲毫沒有改觀。
她還在發抖,四肢不安的晃動。
大殿之上,那把匕首就這麼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胸口。
他胸膛的鮮血汩汩流淌。
簡昆卻披頭散發,望著她的眸中還帶著幾分笑意。
他說,阿蓮,能死在你手里,我沒有遺憾。
不,不要。
是你,是你殺了他。
這些都是你執著的報應。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不是嗎?
孟蓮的面容扭曲了,有些失控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她依偎在他的胸口,看見那把插在上面的尖刀,淚如雨下。
他說,傻丫頭,你哭什麼。
從我愛上你的一刻,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可是我從來沒有害怕,甚至還很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
因為這樣,我就履行了要守護你一生的誓言。
他說著,聲音越發的沙啞,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失血。
淚幕中,她凝視著男子滴血的唇角,縴手撫摸著他的面頰。
為什麼?是我害了你。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是為何我偏偏遇到你,愛上了你?
她開始笑,純然的苦笑。
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他卻再也听不到了。
她想,就算他們是受上天阻咒的,卻又這般真切的愛過。
死心塌地,痛徹心扉。
她不會忘記,他為了自己而身受箭羽。
她不會忘記枕在他肩頭的踏實感。
她真的很想看他為自己打雙草鞋,或許,她再也不願脫下來。
“看到了嗎?你們最終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最經還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身後傳來了陣陣冷笑,她卻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度醒來之時,孟蓮發覺慕容宛正坐在床邊雙眼紅腫的望著自己。
她像是哭了很久。
因而看見她睜眼了,一時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娘娘,你總算醒了,你……”
“我怎麼了?”阿蓮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
或許是昏迷了太久的緣故,她的四肢軟綿綿的,竟使不上一點力氣。
“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陛下都在這里坐了許久,可你卻一真不肯醒來,嘴里還不停的說著胡話。”
慕容宛的語氣有些低沉,說到這里,又忽而停下了。
“我……我都說什麼了?”
阿蓮的面頰一紅,難免有幾分心虛。
“小主,小主昏迷時一直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