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你知道的，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現在也好以後也罷。”甦顏嘴角輕輕上揚著，她在給顧斯臣放心的訊號。
顧斯臣嘆了口氣，家里有個太懂事的老婆是什麼感覺？
“太讓人放心也不好。”顧斯臣抿唇，將手邊的電話默默放進口袋里。
甦顏撲哧一笑，顧斯臣的內心還能再復雜一點嗎？
她在家怎麼都不好，難不成真的如他所說就裝進口袋里算了？
“蠢女人。”
某人一臉嫌棄的掃了她一眼，從口袋里掏出錢夾來，將一張銀行卡遞給甦顏。
甦顏撇著顧斯臣，目光從顧斯臣的臉上移到了桌子上，拿起銀行卡看了一番，笑出聲來，“你之前給我的，我還沒用。我平時也不怎麼花錢的，你又給我卡干什麼？”
“怕你養不起別的男人，索性就多給你幾張。”顧斯臣面露淡然，說話時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那語氣也仿佛在透露著什麼似的。
甦顏眼色一沉，手一抖，卡正要掉下去。
就在甦顏要接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一抹黑影出現，下一秒，那張卡便到了那個人的手上。
甦顏和顧斯臣一同抬眸看去，那是一只好看、指骨分明的手，修長的指尖捏著那張卡，看了看。
那人頭頂戴著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墨鏡遮住了他的雙眼，口罩更是將他唔得嚴嚴實實。
顧斯臣幾乎想都沒想的，站起身，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卡。
“顧先生，脾氣還是那麼差勁啊？”那人開了口，聲音冷冷清清。
顧斯臣輕挑起眉頭，將銀行卡放在桌子上，不動聲色的望著面前那個把自己包裹的就快悶死的男人。
顧斯臣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他，隨後開了口︰“顧先生，你也如此。”
顧先生？
那人叫顧斯臣顧先生。
顧斯臣也叫他顧先生？
甦顏不禁站了起來，站在了顧斯臣的身後，乍一看，像極了顧斯妄。
他抬手，慢慢摘掉臉上的墨鏡，露出眼眸的瞬間，甦顏的心咯 一下。
不是像極了顧斯妄。
而是，就是顧斯妄。
顧斯妄竟然出來了？
那，遲夏苒是不是也……？
顧斯妄緩緩轉過頭來，他眼眸里帶著笑，看著甦顏，輕輕的開了口，“弟妹還是一如初見模樣，漂亮。”
顧斯臣立刻皺起了眉頭，眼里多了一絲復雜和嫌棄。
甦顏伸手握住顧斯臣的手臂，顧斯臣轉過頭，垂下眸子看甦顏。
甦顏捏著他手臂的手在慢慢加緊力道，她在怕。
顧斯臣輕拍了一下甦顏的手背，示意甦顏沒事兒，不用擔心。
“大哥許久未見也還是很斯文的樣子啊。”甦顏攥緊顧斯臣的手臂，選擇懟回去。
顧斯妄是個聰明人，知道朝著自己開槍，這樣會讓顧斯臣更生氣。
他也以為，甦顏不會反駁。
可偏偏，甦顏卻真的反擊了。
“大哥，近來可好？”甦顏不解的看著顧斯妄，一副什麼事都不知情的樣子，問顧斯妄︰“我是不是有很久沒見到過你了？”
頓了一下，甦顏從顧斯臣的身後走出來，她來到顧斯妄的面前，瞧著顧斯妄的雙眸。
果然是經歷過的人，顧斯妄眸子里的復雜真的不是甦顏能看得透的。
甦顏右手慢慢握拳又舒展開來。
顧斯妄的模樣終究還是不同了，大不如以前甦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了。
也難怪，在牢房里待了那麼久。
誰從牢房里出來，能沒有點改變呢？
“大哥，坐。”顧斯臣將甦顏給拉了回去，直接護在身後，眸光復雜而淡然，好似在埋怨甦顏出頭了似的。
甦顏咬了咬下唇，坐在了顧斯臣的一側。
顧斯妄到也沒客氣，就這麼坐了下來。
他伸手將口罩摘下來，胡子拉碴，到也狼狽。
他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外搭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下是一雙干淨的休閑鞋。
看他的模樣，應該出來有個幾天了？
顧斯臣眉頭微微皺起來，右手搭在桌子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他在想。
在想顧斯妄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阿臣，你怕嗎？”顧斯妄坐下後的第一句話。
問的顧斯臣心里有些慌。
他不怕。
可他怕甦顏。
顧斯臣敲著桌面的手頓了一下，突然間的，亂了節奏。
顧斯妄就這麼看著顧斯臣，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顧斯臣微眯起眸子，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起來。
顧森︰“總裁，顧斯妄出來了，是家里四伯保出來的。”
看到短信內容，顧斯臣抬起頭來，看向顧斯妄。
四伯。
顧斯妄和顧榮林這一腳摻和的。
是顧斯臣沒想到。
他知道顧榮林還會和顧斯妄有聯系，但沒想到顧榮林會把顧斯妄給保出來，這麼一來，不是擺明了要和顧斯臣干了？
顧斯臣將手機裝進口袋去，顧斯妄雙手環胸表現的極為淡然。
可顧斯妄的余光，卻時不時的朝著甦顏那邊撇去。
他眼里的笑，帽子下的臉，都不得不讓甦顏不多想。
顧斯妄這個人。
唯有鏟除才能解決後患無憂。
“斯臣，這算是大哥給你的新年禮物嗎？”顧斯妄雙肘撐在桌子上，饒有趣味。
顧斯臣則是不痛不癢，不慌不忙。
新年禮物啊？
算。
但是。
“大哥。”顧斯臣雙手合十，不禁往前靠去，雙眸深沉，仿佛深淵讓人下墜，“你以為你出來，就能一手遮天了？”
“我能把你送進去一次，就能把你送進去第二次。”
“如果接下來你還繼續做什麼小舉動，我就讓你過好這最後一個年。”
顧斯臣抬起手來，抬手指著顧斯妄的鼻尖，那模樣，極其囂張。
那聲音，極其無謂，仿佛命運的主宰者，他說到做到。
“這麼說來，你還是怕我的啊。”顧斯妄輕抿著唇，自始至終，臉上掛著笑。
“我怕的從來都不是你，是報應。”
是報應。
壞事做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這話，不是從小听到大的嗎？
“爺爺不在後，顧家的大權，只能我說的算，斯臣……你這個當弟弟的，太不懂事了。”
“說來鬧去，還是因為財產。”顧斯臣輕搖著頭，不禁冷呵了一聲。 都進去那麼長時間了，怎麼思想還是老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