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宋溪瑤噗嗤一笑，眸光顯得有些森然，然後點點頭，“是挺復雜的。但是……顏顏如果知道你這麼心疼她，她肯定再苦，都覺得這是幸福的。”
“女人在孕期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別讓她多想，這個孕期容易發生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宋溪瑤將顧斯軒抱起來，又看了看顧斯臣，說︰“吃飯了，再不過去他們該叫我們了。”
顧斯臣就這麼看著宋溪瑤的背影，耳邊都是剛才宋溪瑤說的那句——顏顏如果知道你這麼心疼她，她肯定再苦都覺得這是幸福的。
甦顏突然趴在餐廳門口，望著客廳里的顧斯臣，叫了一聲︰“老公，你干嘛呢？”
顧斯臣恍惚的抬起頭來，嗯？
甦顏眉頭微微皺起，擺了下手，“吃飯了。”
“你不吃了嗎？”甦顏偏過頭來，一臉的不解。
顧斯臣立刻起身，大步朝著餐廳走來，一把攬住甦顏的腰間，摟著甦顏往餐廳里去。
老爺子今兒明顯心情好，喝了二兩白酒。
許心月更是揚言非要讓甦顏回家住幾天，讓她伺候伺候甦顏。
甦顏是覺得現在還早了點，況且也沒顯懷，也沒到不能動彈的時候。
等之後肚子大了，行動不便了再說。
現在還是一個人比較方便，怎麼說和前輩住在一起，還是有一些拘謹的。
晚宴結束之後，各自回家。
顧斯臣和甦顏在路上說了很多關于未來的生活。
包括，洛祁凡。
顧斯臣剛說到洛祁凡的時候，甦顏還說洛祁凡最近都沒什麼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國了？
顧斯臣告訴甦顏，洛祁凡自殺的消息時。
甦顏的身子很明顯的顫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看自己，眼神都不對了。
只一瞬間，臉色變慘白。
甦顏沒想到。
她想了那麼多洛祁凡最近沒什麼動靜的理由，卻唯獨沒有想到洛祁凡自殺了。
他自殺了？為什麼？
“他那麼陽光的一個人，怎麼會呢，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甦顏一手捏了一下鼻子，鼻子酸了一下，有淚要落下來。
甦顏看了顧斯臣許久。
車子停了下來，顧斯臣和甦顏一左一右的下了車，甦顏跟上顧斯臣的步伐。
顧斯臣沒說話。
他沒必要拿洛祁凡的生命開玩笑，他是有多缺心眼才能說洛祁凡自殺了？
甦顏跟在顧斯臣的身後，突然失魂落魄。
顧斯臣轉過頭看了看甦顏，電梯門就要關上，她還是沒跟上來。
“明天出殯，我帶你去。”
顧斯臣輕抿著唇，冷聲道︰“照理說你現在懷有身孕，不應該去那種地方。”但是礙于她之前和洛祁凡的關系。
還是帶甦顏去看看洛祁凡吧。
免得甦顏未來落下什麼遺憾和內疚。
甦顏低著頭走進電梯里，顧斯臣轉過頭看著身側的甦顏。
她心不在焉，眼角有淚。
時不時的，吸了一下鼻子，抽噠抽噠的。
顧斯臣抬手，揉了揉甦顏的頭，將甦顏抱進懷里。
……
真正的離開，果然是悄聲無息的。
洛祁凡的葬禮上，洛家的人哭的泣不成聲。
洛家此前不止是喪子之痛吧，洛父當初把那麼大的一個公司交給洛祁凡。
最後洛祁凡剩下的是空空如也的洛一企業，還有他的尸體。
不得不說，這一切對洛母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可現實就是這樣，這個年代的人從來都不用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想死，敢死，那就去死。
來送洛祁凡的人很多，包括以前的共同同學。
很多同學看到甦顏和顧斯臣在一起的時候，都有些吃驚，紛紛感嘆︰“還以為你會和洛祁凡在一起。”
幾乎每個人見到甦顏說的都是這麼一句話。
甦顏只覺得很尷尬，還想問問大家，平時大家都不看新聞的嗎？
她和顧斯臣的事兒，新聞都報道的臭了吧？
醫院里的朋友也來了不少，大家當初都以為洛祁凡隱瞞了身份是個富二代，這之後的生活肯定是瀟灑的不能再瀟灑了。
誰知，竟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甦顏和洛家的人打了個招呼後，就拉著顧斯臣讓顧斯臣帶她離開了。
多看洛祁凡一眼，甦顏都覺得心痛。
這幾個月，她不知道洛祁凡經歷了什麼。
如果不是真的失望了，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她相信像洛祁凡那麼陽光溫暖的人，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
他不會因為公司沒了就自殺。
他肯定是遇到難處了。
可是遇到難處為什麼不願意和朋友們說說呢……
如果洛祁凡還如當初一般，他遇到了難處需要幫助的話，甦顏一定會讓顧斯臣幫助他的啊。
一邊將洛祁凡推到了懸崖邊，一邊又想去解救洛祁凡。
“我想去吃牛排。”
車上，沉默許久的甦顏突然開了口，因為久未發聲，聲音有些沙啞，還未開嗓。
顧斯臣嗯了一聲，甦顏到是抬起頭來，看向顧斯臣的側臉，問他︰“今天公司沒有工作要忙嗎？”
“再忙的工作都不如你要緊。”
顧斯臣頭也沒轉過頭，看著前方，那般認真。
只隨便的一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都像是精心斟酌好的情話。
——希望你不後悔認識我，也是真的快樂。
腦子里，突然冒出了當初洛祁凡說的那句話。
甦顏的心更加的沉重了。
不後悔。
從來都不後悔，哪怕……你一次一次的傷害我和顧斯臣，我還是不後悔。
可我後悔的是，我們曾相愛。
“洛祁凡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特別搶手。”
“我每次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都幫我。”
“我有一次不小心刮壞了一個有錢同學的名牌包，被那個同學當著全校同學的面指著鼻子罵。所有人都在看熱鬧的時候，是洛祁凡出現幫我解了圍。”
“如果沒有洛祁凡，就沒有在醫院的我。”
可如果沒有顧斯臣，也沒有現在的甦顏。
甦顏這一生，深受眾人的庇護。
總是有那麼多人在暗中保護自己。
她很可憐，同時卻又幸運。
“他告訴我，他有未婚妻了，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以這種手段結束自己。” 甦顏垂下頭來，一手刮了一下鼻尖，不禁輕笑了一聲，問顧斯臣︰“你說，他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