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雖置身世俗,卻對世俗頗為不恥,現在威懾于皇權已經是憋了一肚子氣,看到撒蘭洲如此沒有下限,更是感覺其丟了法家的臉。
撒蘭洲不管諸位同道銳利的眼光,拜完之後,振衣而起,轉頭走向楊縱橫道“不知楊兄弟怎麼去求仙山?”
“飛著去唄,難道還走著去?”
楊縱橫對撒蘭洲並沒有法家那麼反感,他在大秦國見撒蘭洲的時候變知道他們撒蘭家的求存之道。
曾經天尊山要以皇權為主,法家做輔,這一點撒蘭家是做的最好的。
比那些凌駕于皇權之上的臭不要臉強多了。
撒蘭洲將楊縱橫請到一旁低聲道“楊兄弟知道求仙山在哪里嗎?”
“在鼻子底下。”
撒蘭洲稍稍一愣,苦笑一下道“楊兄弟果然聰穎,但求仙山不同人間峻嶺,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就如同外洲一般,靈氣不開,誰知道世界上還有他們?況且在下听說這次收到請帖的法師頗多,三教九流,龍蛇混雜,這是求仙,又不是趕大集,怎麼會讓那麼多法師一起上山,所以在下猜測,這一路發帖人肯定廣布阻礙陷阱,所以楊兄弟多找些實力不俗的人一同前行比較好。”
楊縱橫知道三尸教也會有人參加,現在听撒蘭洲這麼一說,的確很有道理。
還別說,他越來越欣賞撒蘭洲了。
“那撒蘭法師可否賞臉與在下一同前往啊。”楊縱橫略帶戲謔地說道。
撒蘭洲眉頭一挑“當然是求之不得啊。”
兩人就這麼打成協議,哈哈大笑起來。
再看其他法師並未離開,他們也知道,撒蘭洲這小子雖然討厭,但眼光獨到,辦事老辣,因此便都側耳听他有什麼高論。
等撒蘭洲和楊縱橫轉過身來,那些法師立刻做閑聊狀,似乎仍舊對撒蘭洲嗤之以鼻。
“諸位同道,在下和楊國公已經商定好,打算共同前去,互為支撐,不知幾位家主家老可否有意加入啊。”
那些法家剛才斷斷續續已經听到撒蘭洲的分析,而且他們也都知道這件事肯定不簡單,多個人多雙手,大家更心安一點。
南疆巫家首先響應,他們與世無爭,和撒蘭洲的齟齬最少,況且他們雖然用毒手段極其高超,但其他法術卻也稀松平常,多些人只對他們有好處。
其他家族佯裝思索一陣後,假裝勉為其難地答應,于是撒蘭洲便讓他們將各家族收到名單的名單匯總,然後交上來。
交上來?為什麼要交上來?
我們同意加入不代表同意讓你做老大啊。
開口就要名單什麼意思?投名狀?
撒蘭洲卻不理會他們,轉頭笑嘻嘻地請楊縱橫和張本走出大殿。
前倨而後恭如此,讓那些法家心氣更加不順。
楊縱橫乘坐馬車回到柳府,只見一道黑影從屋頂跳上圍牆,快速向楊縱橫方向奔來。
嚓
一聲霹靂從黑影出襲來。
楊縱橫身上龍盾登時閃出,他全身感覺到一陣酥麻,但並未收到創傷。
黑影接近,竟然是指黑貓,全身細毛森立,眼楮閃閃,對著楊縱橫虎撲而來。
還未接觸到楊縱橫,魔輪已經䥅然出現,將黑貓重重撞飛出去,那黑貓摔落路上,瞬間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轉身向遠處奔去。
楊縱橫不知道是誰想要自己的命,但自己得罪人頗多,況且利用黑貓殺人,不過是法家小術,因此也不在意。
當天晚上,楊縱橫在柳府听到十余聲霹靂,他問柳瀟瀟發生什麼事情,柳瀟瀟只說可能要下雨了,楊縱橫便也不以為意。
第二天大早,撒蘭洲便拿著一疊名單來到柳府來和楊縱橫商量啟程的事情。
神國法師總共一百三十三人收到請帖。
神國是大國,人數多一點也算正常,至于那些小國則幾人到幾十人都有,撒蘭洲推測,前往求仙山的人應該在以前一千四五百人左右。
正在兩人分析的時候,突然見一下人跑進來稟告道“有莫家法師求見。”
撒蘭洲疑惑道“我還沒讓他們來呢,怎麼這麼著急。”
接著見一個法師急匆匆走進來道“啟稟楊國公,撒蘭大人,莫家名單有變,本來得到請柬的有17人,但就在剛才,有兩名法師被雷擊死,所以只有15名了。”
被雷劈死?這得做多少缺德事啊。
話音未落,白家法師趕到,也要更改人數,本來白家有13名,但是其中三名同樣被雷擊中,全部死亡。
接著各個法家都來稟告,甚至撒蘭家也有法師來更改人數,因為幾乎每個法家都有不同人數的法師被雷擊致死,那些法師的共同點就是都收到了請柬。
撒蘭洲皺眉道“可能和昨晚遇到的事情有關,昨晚我正在打坐,突然一只黑貓全身帶著雷電破窗而入,結果被我重擊在地,但卻讓那黑貓逃脫,本來我還以為是巧合,看來另有深意。”
“黑貓?”楊縱橫驚呼道。
撒蘭洲道“你也遇到了黑貓?”
“我還以為是我仇家老報復。”
楊縱橫和撒蘭洲對視一眼,一個念頭在腦海了閃過。
考驗開始了。
也許在他們決定去求仙山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
撒蘭洲將身上的請柬拿出,只見上面的字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動。
“求仙之路,道阻且長,我心如石,不死不休。”
楊縱橫驚訝道“這是什麼意思?”
此時柳格物走進來說道“意思就是我們這些人,要麼趕到求仙山,要麼死。”
楊縱橫忙道“柳家沒事吧。”
柳瀟瀟有些憂慮道“其實柳家昨天也死了兩個法師,昨晚的雷聲就是法師和雷貓搏斗時發出的聲響。”
楊縱橫不禁有些後悔,如果他足夠警覺,也許這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這件事不怪你,誰能想到,這些所謂的修行者竟然如此狠毒,現在我們要趕緊啟程前往求仙山,否則恐怕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柳格物一邊勸慰楊縱橫,一邊催促撒蘭洲馬上出發。
撒蘭洲命令人立刻通知幾位法家立刻將所有收到請柬的人聚集到柳府。
等等
為什麼?楊縱橫問道。
我們最快出發也要明天了,現在我們在明,對方在暗,隨時都會放冷箭,當然是先把人聚集在一起最為妥當。
我是問你為什麼是在柳府而不是在撒蘭府?
嗯……對方實力太強,我怕商機我們撒蘭家無辜,就算傷不到人,弄壞磚磚瓦瓦地也不太好,我們撒蘭洲很窮的。
楊縱橫,柳瀟瀟,柳格物都很無語。
你就不怕傷害柳家無辜,弄壞柳家磚磚瓦瓦嗎?柳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可是人我都已經派出去了。
尼瑪,這不明顯坑人嗎。
事亦如此,再做什麼變動恐怕會枉生什麼事端,于是楊縱橫便命令柳家所有沒收到請柬的法師立刻離開法家。
那些法師收到請柬的日子不短,為了起行方便,早已聚集在神都,因此當晚一百多名法師全部聚集到柳家。
柳格物將那些老祖師和家主都迎接到大殿,至于其他人則都在練武場的空地上一個都不讓進屋。
楊縱橫在人群中見到了太多的熟人。
莫家,欽家,巫家,白家,死家因為高手在天台城一戰中損失殆盡,本來有三人收到請柬,就這估計也是矬子里面拔高個,還有一人被黑貓電死了,所以只來了兩個,勉強而已況且他和死家交集並不多所以都不認識。
楊縱橫看著這些人有些感慨啊,想當初自己還是一個菜鳥,被這群人追的滿世界亂竄,但花開花落,春風秋月,夏雨冬雪,現在他已然站在眾人之前,身邊還有一個美麗的老婆。
想到這里,楊縱橫愈加珍惜現在的生活,看了眼柳瀟瀟,只覺柳瀟瀟粉肌嫩膚,眼眸動人,猶如廣寒仙子,一時間情不禁,一口親在柳瀟瀟朱唇之上。
一時間空地上法師不禁大嘩,那些女法師不不禁捂住眼楮,但指縫卻開著,不過做樣子而已。
甚至連柳瀟瀟也滿臉紅霞,但她並沒有將楊縱橫推開,仿佛從楊縱橫雙唇感受到了他的真情實意。
听到眾人喧鬧聲,在屋內談事情的那些老家伙都出來一探究竟,結果就看到相擁在一起的楊縱橫和柳瀟瀟。
“這……”
“柳家家教果然讓人大開眼界。”
“我犯了什麼錯,讓我看這個。”
“你們這些老東西,這麼不解風情,這叫發乎情,嗯,就是發乎情,將來沒準滿大街都是抱在一起的男女,不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嗎?”
“不知廉恥。”
“如果是我家後背,定嚴懲不貸。”
“怎麼還沒完了?”
良久之後,楊縱橫才將嘴唇移開,看著滿臉紅霞的柳瀟瀟,楊縱橫心旌神搖,抱起柳瀟瀟便向後堂跑去。
柳瀟瀟此時羞地將頭埋進楊縱橫的懷里,生怕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成親都這麼久了還這麼恩愛,還真讓人羨慕呢。”柳格物自言自語道。
接著數十道目光射向他,就好像他突然長出兩個腦袋一般。
“諸位,熱鬧看完了,接著談事吧。”撒蘭洲說道。
深秋露水頗重。
上百名法師呆在庭院內,身上衣服都有些打濕,如果普通人即便不得風寒也是苦不堪言,但對那些法師這點露水就不足道了。
但楊縱橫對他們造成的心里創傷卻久久不能愈合,他們一個個閑得無聊開始數起了這院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有的人已經不知道數了多少遍了。
“人家鴛鴦被里睡鴛鴦,我們沙雕堆里數沙雕,這叫什麼事啊,早知道還不如讓那黑貓劈死我。”一個法師嘟嘟囔囔道。
“閉嘴。”身邊一微長者呵斥道。
正在此時,庭院內突然傳出一陣沙沙聲。
有情況。
那些法師不禁逗警戒起來,屋內的那些老頭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都走出房間。
只見周圍花草上的露水開始顫動,繼而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下子跳躍起來,飛向空中,迅速匯合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一位老祖聲音還未說完。
一道金光已經從人群中射出。
水球被金光解除,突然猛地爆裂變成一個巨大的蛟龍。
全身晶瑩剔透,鱗片清晰可見,頭頂雙角,兩眼灼灼閃光,豎身昂首,接著猛然俯沖向那發出金光的法師,瞬息間,便將那法師吞入腹中。
眾人都能透過清水看到那法師在蛟蛇腹中掙扎的景象,不禁一個個汗毛森立,後脊發涼。
轟隆
一陣氣浪襲向水蛟。
是白家老祖白無常。
那蛟蛇登時化作萬千水珠,蛟蛇腹中法師也落在地上,但其五官俱化,手足肌肉多出流湯,深刻露骨,已經奄奄一息。
這人廢了。
“大家小心。”一人提醒道。
只見空中的露水再次聚合,這次化作一只與老虎,體大如象,猛然向眾人踩踏而去。
這時候,眾人應顧不了許多了,紛紛結印發出道道光芒向巨虎沖去。
巨虎收到眾人襲擊,猶如馬匹一般昂起前足,發出一身虎嘯。
虎身破碎,眾人大喜,但瞬間便滿臉驚愕。
那些水滴化作一只只手指般的老鼠,數目何止千萬,猶如潮水般向那些法師涌去。
目標大,眾人可以聚力擊之,現在目標分散,登時他們便亂了陣腳。
那些老鼠一接觸到人的身體便立刻嚙咬住皮膚,非撕咬下一塊皮肉絕不散去。
法師吃痛,一個分神,便手慌腳亂,轉眼間,身上老鼠已經上百。
那些法師想要用真氣將身上老鼠,但老鼠猶如暴雨般想四周散去,但身上的皮膚也早已盡碎,血肉模糊,已經沒了人形,猶如無皮惡鬼一般,既讓人作嘔又讓人頭皮發麻。
轉眼間已經十幾位法師被那些老虎嚙噬殆盡,只剩下一堆白骨,其中一些老鼠因為吞噬血肉全身也變成血紅,看模樣很是下嚇人。
此時其他法師已經心中恐懼異常,紛紛向後退去,大有逃離的征兆。
那些老祖想要出手,但看著那些老鼠和自己那些法師相互纏繞,結成一體,一時間竟然無計可施。
正在此時,突然一道光芒將那些法師籠罩起來,陰陽雙魚高懸空中。
眾人都看到,楊縱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眉心睜開一只豎眼,而光芒就是從那眼楮里發出。
那些老鼠赫然停止奔跑,紛紛仰頭望著頭上雙輪,嘰嘰喳喳地亂叫。
砰砰砰
那些老鼠一個個猶如鞭炮一般開始亂炸,大約一杯茶的時間,那些老鼠全部重新化作露水,散布在石板,草木之上,只是此時的露水早已不再晶瑩,而是摻這一些血絲,看上去讓肝膽俱顫。
到此時陰陽雙輪才隨同光芒返回源頭,楊縱橫豎眼合上,接著雙手扶腰,蹣跚兩步,身邊的柳瀟瀟忙將其扶住。
“陰陽輪這麼傷神嗎?”
“和陰陽輪沒什麼關系,昨晚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