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一戰可以說是統御北定中原的最後一戰。
此時的的情況是,慕容宏帶著十萬軍隊孤收天台城,糧食不足以支撐一個月,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而統御帶領的近五十萬大軍則屢獲大勝,而且還打敗了傳說中的骷髏軍團,北方士氣高的幾乎認為自己都能把天戳個窟窿。北方的城池紛紛聞風歸附,軍糧現在基本上都不用從江南運來,只是北方城池供應的就足以支撐大軍的運轉。
這種情況很多人認為這仗已經不用再打了。
但慕容宏不肯,他還有十萬大軍,十萬大軍可以一戰,況且他帳下還有歸附來的撒蘭洲,撒蘭家根植北漠,只要自己帶大軍北漠站穩腳跟,之後再伺機南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慕容宏將這個想法告訴了撒蘭洲,撒蘭洲很是贊同慕容宏所說。
事不宜遲,慕容宏馬上調兵遣將,準備在神國包圍天台山之前率兵北上。
神國這邊眾將領也在擔心慕容宏北逃,紛紛要求帶領一支輕騎,奔襲天台城。
而統御則以不宜孤軍深入為由拒絕了那些將軍所有提案。
統御見楊縱橫一直不說話,便問楊縱橫的意見。
楊縱橫道︰“兵法我也不懂,現在大勢已定,撒蘭洲是最明白實事的人,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後悔背叛了神國。”
正在這時候,突然一人稟告道︰“撒蘭法師帶慕容宏人頭,拜見皇上。”
統御笑道︰“讓他進來。”
沒多久,撒蘭洲抱著一個盒子走進來,看到諸位將領法師笑眯眯道︰“諸位同僚好久不見。”
“楊兄弟,好久不見。”
然後撒蘭洲才跪下拜倒︰“陛下,撒蘭洲幸不辱使命,將賊首人頭帶回。”
眾將領吃驚地看向統御,這時候才知道,撒蘭洲竟然是故意投降的。
連楊縱橫都位置一驚,這兩人的演技簡直了。
“現在天台城怎麼樣?”
“其他將領已經被撒蘭家其他法師控制,十萬大軍安然無事,沒有任何嘩變,就等皇上前去接管。”
神國的將領此時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這麼一件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功竟然被撒蘭家給奪去。
想想都好氣。
統御站起身道︰“出發去天台城。”
天台城是冀州最大的城池,人口足有上百萬,本來這些人以為一場大戰不可避免,到時候,他們必定家園被毀,生靈涂炭,沒想到統御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統御在天台人心中的威信立刻便樹立起來。
天台城的鄉紳,尤其是那些年紀大的,早就安排眾百姓夾道歡迎統御得到來。
統御沒有做轎子,而是騎著高頭大馬走進了城池。
歡呼的人群,烏泱泱地跪滿了街道,萬歲聲,地動山搖,統御此時竟然有些恍惚。
這一切似真似夢。
天台城並沒有宮殿,真正的宮殿是在神都,而神都早在一個月前便被神隊佔領。
但統御並沒有進去,他發誓只有等真正平定慕容宏那一天,他才會進入那個祖上生活的地方。
現在慕容宏終于平定了,他應該回家了。
“稟告皇上,涼州牧求見。”
“涼州?快宣。”
只見一人雙手捧著一副畫卷走上前,跪下拜服道︰“涼州刺史杜懷義拜見皇帝陛下。”
統御笑道︰“杜懷義,你們杜家涼州日子過得不錯吧。”
杜懷義道︰“皇帝陛下,臣是來完成先祖遺願的。”
統御皺眉道︰“遺願?什麼遺願”
“杜家世代為神國朝臣,涼州也是神國土地,當年神國蒙塵,衣冠南渡,老梁王殿下不得不帶領涼州守軍趕赴關中,護送先皇過江,臨走之前,將身上玉袍扯下一尺,交于先祖道︰‘好生看管此袍,本王定會來取。’先祖謹記王老王爺囑托,不敢有一日松懈中國與盼到王爺北上特來交還玉袍。”
統御忙翻身下馬,小心地將玉袍接過來說道︰“我只知道老王爺離開涼州後,涼州便被你們杜家接管,卻不曾听聞有如此秘辛。”
杜懷義叫了聲來人,來人手捧玉盤,上面放著一個碩大的印信。
“此乃涼州王印信,現在交給陛下,只不過涼州多年來一直以來受各方勢力侵擾,甚至多次失守,以至于幾十年來仍舊兵微將寡,未能為陛下北伐大業盡力,還望陛下贖罪。”
統御看了看那印璽,突然說道︰“杜懷義听令。”
杜懷義微微一愣,立刻下拜道︰“罪臣在。”
“杜氏三代忠義,鎮守神國西北門戶,特封西北王,鎮守涼州,世襲罔替,欽此。”
“陛下。”杜懷義眼中泛淚。
“懷義,涼王是朕先祖的封號,不能給你,希望你見諒。”
“陛下。”杜懷義五體投地,滿臉眼淚。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都不禁動容。
“皇上萬歲。”不知誰喊了一句,接著排山倒海般地呼聲再次響起。
統御手中僅僅握著那一尺玉袍,嘴唇不住地發抖。
爺爺,父親,你們看到了嗎,我把我們的家奪回來了。
突然,毫無征兆地,統御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跌落馬下。
海蘭兒站自御花園里,望著空中的月亮,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
一個尖細的聲音稟告︰“稟公主殿下,張大人求見。”
話音還沒落便看到張本急匆匆地小跑進來。
海蘭兒看著張本慌張嚴肅地臉眉頭一皺,張本也沒說話只是點下頭。
海蘭兒忙走下玉階,邊走邊命令道︰“傳令增加一萬御林軍嚴守臨都宮門,江南各營從此時起進入備戰狀態,沒有本宮的玉牌,擅動一兵一卒者斬立決,誅九族。宣文武百官立刻進宮議事,不論他們何種借口都要來,就是死了也要帶尸體進宮。”
那太監收到命令忙走了出去。
不出一個時辰,朝堂上已經站滿了人。
海蘭兒看著文武大臣,眼神凌厲,良久才說道︰“皇上,駕崩了。”
此言一出,只听朝堂上哭聲震天。
統御也許不算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他卻是個好皇帝。
是他將搖搖欲墜的神國重新扶起,是他的堅持洗刷了神國幾十年的恥辱,甚至一些曾經心中看不上統御地大臣都開始對這個皇帝佩服不已。
統御還不到四十歲啊,怎麼會突然駕崩呢,他們接受不了,他們還想跟隨皇帝共創一個輝煌的神國的,這不是真的,一些年老的大臣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昏死過去。
海蘭兒看著那些朝廷的肱骨大臣一個個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突然將面前面前的玉杯摔了出去。
文武大臣立刻收住了聲音,但仍舊能听到一陣陣抽泣聲。
“本宮讓你們來不是听你們哭啼啼的,現在皇上晏駕仍舊在神都,你們說該做什麼?”
一大臣道︰“臣認為應該昭告天下,全國帶素,然後派靈隊,迎接皇上回朝。”
說到這里,有再次哭哭啼啼起來。
海蘭兒不動聲色繼續問道︰“其他人呢?”
“臣以為應該秘密迎接皇上回朝,然後再發喪。”
眾人開始就這兩個問題爭吵起來。
突然張本說道︰“諸位,你們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還未立太子,皇上又子三名,吳王,越王,楚王,你們打算擁立哪一個啊?”
皇家立嫡向來是皇室最敏感的部分,稍有不慎便會造成手足相殘。
統御曾經認為自己春秋鼎盛,想要再等一等,但是沒想到……
“吳王天資聰穎,應該立吳王。”
“越王純良敦厚,有皇者之風,越王更合適。”
“不對,不對,楚王勇武,最像大行皇帝,應該楚王。”
海蘭兒看著眼前這些人,慢慢站起來,走到台階前緩緩說道︰“羅銀,你擁立吳王?”
羅銀站出來說道︰“正是。”
“錢繆,你擁立越王?”
“沒錯”
“範青,你擁立楚王?”
“臣是為神國江山社稷著想。”
“來人,將三人拖出去斬了,誅九族,罪名結黨叛逆。”
“臣冤枉啊”
“臣是為了大神國啊。”
“公主饒命。”
安靜,出奇的安靜,朝堂上再也沒人敢說一句話。
海蘭兒道︰“諸位還有什麼提議啊?”
此時諸臣是全身戰栗,不敢言語,生怕被殺頭誅九族。
此時張本站出來說道︰“皇上春秋大行,未立太子,三王年幼,望公主以大局為重,暫代攝政,以安民心。”
此時那些大臣才明白海蘭兒的真正用意。
我真特麼傻,這麼好的機會被浪費掉了。
統御皇帝是不錯,但再好也死了啊,公主才是真正官途的康莊大道啊。
正在此時,一人突然喊道︰“臣有話說。”
張本心中一冷,只見溫元炯慢慢走了出來。
“溫大人,你不是身體不是不適嗎?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張本說道。
“公主,大神國立朝三百余年,從未有女主臨朝,向來牝雞司晨乃是國之不幸,還望公主明察。”
張本吼道︰“溫大人,你放肆了,你發燒腦子傻了吧,天正年間,一直是公主幫先皇攝政,你當時可是力排眾議擁護的,來人,溫大人燒糊涂了,送他回府。”
“本宮看他清醒地很。”
溫元炯看了一眼張本,微微一笑道︰“張大人,天正年間,臣擁護公主攝政,是因為皇帝還在,這次不同,皇上駕崩自當立皇帝子嗣,這乃倫理綱常,國家安定之基石,棄子而立外人,乃大亂之相。”
“你說本宮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