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圖內,河流干涸,樹木燃燒,火山迸發,一副末日景象。
陰陽輪只有部分重合在一起,呈現出一副血紅色,猶如殘陽一般。
恐慌之後,楊縱橫現在反而平靜起來,他站在一座高山之上,望了眼天空中陰陽輪,懷中的小刺蝟早已縮成一團。
楊縱橫早就知道大衍天魔曾經將陰陽輪據為己有,他也想象過一下雙輪的威力,但當此時親眼見過陰陽輪之後,發現其力量簡直超出自己的想象數倍,于是他心中對陰陽輪的渴望更加強烈。
“我既然能得鳳羽,藏影,蒼龍,龜蛇印甚至沖地冑和天行咒,我就不信搞不定你這兩個輪子”
楊縱橫心里想著,看了眼懷里的小刺蝟道“你有沒有辦法對付這兩個輪子?”
小刺蝟探出頭左右擺了一擺。
楊縱橫嘆口氣,將小刺蝟扔進乾坤袋,再次望著陰陽輪道“讓老子看看你到底多厲害?”話音剛落,魔輪便飛向陰陽輪。
魔輪瞬間變大,猶如烏雲一般向雙輪飛去,陰陽輪卻毫無變化,當魔輪在靠近陰陽輪那一刻突然“ 嚓”響了一聲。
“什麼鬼?”楊縱橫心中一驚。
只見魔輪竟然自行收縮到原來大小,接著“ ”一聲,竟然生生散成一片片的殘骸向山中落下。
楊縱橫從來沒想過魔輪竟然會碎,震驚的同時還讓他一陣心痛。
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楊縱橫將四件神器祭了出去,想要祭出四相神光。
但四個神獸在空中飛舞,並沒有匯合在一起而是徑直飛向那雙輪,消失在雙輪的光芒之中,四相神光並沒有出現。
“別費勁了,你身上的寶物根本制服不了陰陽輪。”一個聲音傳來。
說著兩道光芒從楊縱橫體內飛出,一左一右,一黑一白站在楊縱橫兩側。
是沖地冑和天行咒。
“你們兩個怎麼又出來了?真當我身體是城門啊。”
沖地冑道“放心,我們在你身體內就是你的一個零件,不會偷窺你的,而且這次我們也不是自願出來的,是被陰陽輪召喚出來的。”
楊縱橫瞪大雙眼,良久道“被陰陽輪召喚?你們是我的神器,怎麼會被其他東西召喚?”
正在此時,只听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陰陽輪中傳出“沖地冑,天行咒,你們怎麼又被人類制服了?”
沖地冑道“什麼叫‘又’,我們是看中這小子潛力,自願幫他的。”
一個女人冷笑一聲道“被抓就被抓,說什麼自願。”
沖地冑冷著臉道“你們兩個不是也被收進這山河圖嗎?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男人道“我們是在外面呆膩了,所以才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段時間,你認為這山河圖能夠制服我們嗎?”
沖地冑道“隨便你們怎麼說,我就想告訴你,這小子身上有大衍天魔法身,這次是專門來找你們的,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束手就擒,還能少吃點苦頭。”
“噌”地一聲,陰陽雙輪前方各自出現一個人形,一男一女,男的身著白袍,一臉正氣,女的身著黑衣,衣袂飄然,聖潔讓人不敢有半點邪念。
沖地冑道“你們兩個怎麼又換模樣了,嫌以前樣子不好看?”
白衣男人道“沖地冑,我們幻化成什麼樣子輪不到你多嘴。”
黑衣女子接著道“不過你剛才說道大衍天魔,那我們自然要報之前羞辱之仇。”
說著兩人慢慢消失,空中的陰陽雙輪瞬間重合在一起。
沖地冑大驚,忙一下子飛入楊縱橫體內,天行咒看了楊縱橫一眼道“小子,你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大衍天魔就看今天了,成功,則天途無量,失敗,則身魂俱毀,你好自為之。”
楊縱橫有些無語“你們兩個把陰陽輪惹怒了,然後把這個爛攤子扔給我?我死了,你們有什麼好處?”
但已經沒有人回答他,正如沖地冑所言,他們這些神器在身體內,就如同他體內器官一般,身體的器官怎麼會說話?
陰陽輪合體後,整個世界地動山搖,山脈崩碎,大地裂開,火山到處噴發,岩漿肆虐,放眼望去沒有一線生命的跡象。
楊縱橫此時惡處境是打是死,不打也是死,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拼一把,想罷,他便祭出藏影飛上天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向陰陽輪撲去。
黑泉山上,野鶴,無形子,山石王等人大神都在責怪黑泉竟然將他們置于險地。黑泉則只是專心為柳瀟瀟療傷,對眾人的責難置之不理。
野鶴好奇道“黑泉,你小子轉性啦,竟然對個小妮子這麼傷心,你該不會紅塵心起,情絲再生,看上這妮子了吧。”
黑泉將一粒丹藥塞在柳瀟瀟嘴里,然後才轉向幾人道“這是那小子的女人,他是為救這女子才答應我去山河圖的,現在他死了,我不能不管。”
野鶴道“所以說情字乃是斬命刀,如果他不認識這個女子,說不定現在還在人間逍遙快活呢。”
幾人正在說話,突然一個童子急匆匆跑進來道“化外境離炎老爺正在向大殿走來,我們攔不住。”
“離炎?”山石王皺眉道“他來這里做什麼?”
黑泉苦笑一聲道“因為他的首席大弟子被我扔進了山河圖。”
野鶴,無形子和山石王相互看了一眼,一臉不相信道“黑泉,你真瘋了吧,連離炎的人都敢動?”
“我本來對他弟子抱有很大期望的,誰知在第一層就被殺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
幾人正在為難,一陣熱浪襲來,將大殿內那些年輕法師逼退十幾丈遠,有的甚至已經站立不住。
一個身著赤衣的人沉著臉走了進來。
眾人見那人全身赤紅,猶如一團火焰,身上散發著逼人的氣息,即便不認識,也知道是個大神,那些那請法師便紛紛向後退去。
黑泉上前作揖道“離兄大駕光臨,黑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離炎怒道“黑泉,我離炎可有對你冒犯之處?”
黑泉搖搖頭。
“那我弟子可有對你有半分不敬之處?”
黑泉再次搖搖頭。
離炎雙眼之內登時嚴重冒出一股火苗,怒道“那你為何害我弟子性命?”
黑泉無奈道“都是我的錯,我無話可說。”
比解釋更容易惹怒人的就是無話可說,離炎見黑泉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真個是七竅生煙,五內冒火,說著就要動手。
野鶴忙將離炎攔住道“離兄,黑泉這次的確有點過分,但念在你們共同修行的情分上,您老就饒他一次吧。”
離炎痛心疾首地說道“野鶴,你可知道我那弟子正在修行‘天火訣’的關鍵之期,只要幾年便會突破不可說之境界,就差那麼一點啊。”
野鶴嘆口氣道“離兄,我等都是修行之人,但有時也該認命,正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就算殺了黑泉,你那徒兒也活不過來了啊,不如讓黑泉將殺害貴弟子的真凶交出來,你殺了他,也算給你徒弟有個交代,至于黑泉,就算他欠您老一個人情,將來您有什麼事情,就算殺到天庭,黑泉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離炎听听了野鶴的勸說,怒火猶存地看了眼黑泉道“好,那你將凶手交出來。”
黑泉卻搖搖頭道“交不出來。”
離炎登時拍案而起道“黑泉,你欺人太甚。”
野鶴忙抱住離炎,轉頭對黑泉道“黑泉,你瘋啦,快將凶手交出來,難道你真的想讓離兄將你們黑泉山拆了嗎?”
黑泉無奈道“不是我不交,是凶手已經在這山河圖里了。”
野鶴一愣“凶手是那小子?”
黑泉點點頭。
其實黑泉知道三尸教才是真正的凶手,楊縱橫充其量也就是個旁觀者,但現在楊縱橫注定是要死的,那就不如做件好事,把這個黑鍋背下來。
野鶴便對離炎道“離兄,那你這仇有點難了,殺害你愛徒的楊縱橫,已經被這山河圖吞沒了,現在山河圖內陰陽輪正在易位,估計已經化成灰燼了。”
離炎一愣,問道“你說什麼?”
野鶴被離炎這麼冷不丁一問,也不禁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慎重地說道“我說現在陰陽輪正在易位。”
“你說誰殺了我弟子?”
“一個叫楊縱橫的後生。”
“竟然是他?”
“離兄認識?”
“這個你別管,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黑泉,快把山河圖打開。”
黑泉道“打不開。”
離炎全身燃火道“黑泉,你是鐵了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黑泉無奈道“離兄,陰陽輪易位的時候,山河圖從來沒有打開過。”
話音剛落,只見大殿內懸浮的山河圖突然震動一下,竟然慢慢重新展開。
離炎看了眼山河圖,望向黑泉,黑泉則睜大眼楮,一臉無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離炎氣極反笑道“黑泉,你現在為了和廢毀斗法,整個人變得一句實話都沒有啊。”
說罷,化作一道紅光飛入山河圖內。
野鶴有些失望地拍拍黑泉肩膀“黑泉,我們這麼幫你,沒想到你根本沒把我們當朋友。”
黑泉有些冤枉道“這山河圖之前在陰陽輪轉化之際真的沒有打開過。”
但野鶴等人都已經不再听黑泉的解釋,將目光都聚焦到了山河圖上。
山河圖此時昏暗一片,就像在一張白紙上潑上了一盆墨水,在黑色之中一個紅色的太陽高懸畫頂,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身著戰甲在和紅日搏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