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縱橫看到摩多站在前方,先是楞了下,接著有些無奈道“大哥,我真的不能跟你走,你就放過我吧。”
摩多道“如果泥不跟窩走,那窩就只能跟泥走了。”
“別啊,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大秦國的人,你和我混在一起,別人還以為我投敵叛國呢。”
“我會幫助你保家衛國,前提是你也得幫助我保家衛國。”
楊縱橫思索下說道“要不這樣,你先找個地方住著,等我這邊事完了,我去找你。”
摩多頭搖地像撥浪鼓“不行,上次一別,我找了你幾年,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離開我。”
這話怎麼听得這麼別扭呢。
杜行僧笑道“西域人,你如果是柳姑娘,楊兄弟一定感動地稀里嘩啦的,你一個大男人說這話,楊兄弟沒有立馬跑路,就已經很能忍了。”
“為神摸?”
杜行僧一甩手,也懶得跟他解釋。
此時楊縱橫心里也在想“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先走一步是一步吧,一會兒路上再把他甩掉。”
于是楊縱橫說道“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但是什麼事都得听我的。”
摩多道“那是當然,但我是摩訶國的太子,向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可以听你的,但你吃穿住行都得安排得很好才行。”
楊縱橫本來還想如果實在不行,就讓他做個小跟班也好,沒想到竟然是個祖宗,這更加堅定他甩掉這個西域人的想法。
楊縱橫極其不情願地點點頭,讓摩多坐上魔輪。
為了避免被其他法師在空中攔截,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幾人先是來到齊州港,準備坐船回神國,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特別事情,只是杜行僧和摩多暈船暈的厲害,說來也奇怪,這幫人在空中飛得歡騰得很,怎麼一到水上這麼不經打?
兩天之後,客船停靠在臨都港,摩多和杜行僧登時松了口氣,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終于回來了。”楊縱橫伸個懶腰有些興奮。
“又來神國了,我其實喜歡神國多一點。”摩多勉強附在在船舷上說道。
摩多一說話,楊縱橫的開心立刻便減去一大半,看了眼摩多,在考慮是不是趁他現在虛弱把他給甩掉。
摩多似乎也知道楊縱橫想甩掉他,因此這一路無時無刻不在緊緊盯著他,甚至連睡覺上茅廁的時間也不敢松懈。
再加上他和定梵都是西域人,很快便混得熟絡起來,兩人更是將盯緊楊縱橫達成非一般的默契,搞得楊縱橫渾身不自在。
最後,楊縱橫還是心軟了,先等等再說吧。
幾人走在臨都大道上,杜行僧也是第一次來神國,不停地贊嘆南國的繁華。
臨近傍晚,他們都有些餓了,杜行僧看到一個館子熱鬧非凡,立刻便要鑽進去。
楊縱橫抬頭看了眼牌匾忙將他拉住。
杜行僧問道“怎麼?這不是吃飯的地方?”
楊縱橫疑惑道“你們寶珠國沒有這種僅供男士放松休閑的娛樂場所嗎?”
杜行僧恍然道“你說這是青樓?”
門口那幾個濃妝艷抹,花枝招展女子你自動屏蔽了嗎?
楊縱橫再次抬頭看了眼那熟悉的牌匾“花枝缺處。”
第一次見這個牌匾還是在鯨州,當時听說是鯨王罩著,現在搬來了臨都,直接皇帝罩著,青樓開道這個份上,是沒誰了。
幾人正在邊上看著,只听一個龜公從里面跑出來喊道“幾位大爺……”正說著,等他看到定梵不禁愣了下,接著再次馬上滿面笑臉道“小店還是第一次接待僧人,還是外國僧人。”
“阿彌陀佛。”
楊縱橫見幾人都望著花枝缺處門內,似乎沒有走的意思,皺眉道“你們不是真要進去吧?”
杜行僧看著楊縱橫挑了眉毛道“見識一下也好嘛。”說著便跨步走了進去,似乎很怕楊縱橫攔住他。
墨星衍道“主人,我們法師就應該全身心投在法術上,不該沉迷酒色,杜兄弟主人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我這就去把他揪出來。”
說罷立刻大義凜然地走了進去。
只見摩多也要進去,楊縱橫道“你一個外國人湊什麼熱鬧?”
“愛美之心是不分國界的,餓哦這也是交流良兩國文化的一種方式。”摩多振振有詞的說道。
你現在這話說的怎麼這麼溜?
最後,楊縱橫看了眼定梵道“大師,你別告訴我,你也要去開開眼界。”
定梵“阿彌陀佛”一聲道“貧僧心中菩提雖未開花,但佛心堅定,怎麼可能這麼點誘惑都克制不了?”
楊縱橫這才放下心來。
卻只听定梵繼續說道“我佛慈悲,見眾生在界如此沉淪,怎能不管不顧,真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這就去點化世人,勸他們迷途知返。”
說著見小比丘塞在楊縱橫身邊道“他還小,佛心不定,麻煩楊施主看管個把時辰,貧僧很快就出來。”
說罷,提起袈裟,三兩步便跳上台階。
楊縱橫木然地站在花枝缺出門口良久,最後才苦笑一下道“這都叫什麼事。”
本來他見摩多進去心里還是挺高興呢,只要自己把杜行僧和墨星衍叫出來,那十有便可以甩掉他,沒想到連定梵都進去了。
杜行僧和墨星衍好歹還听自己的話,這定梵實在是不好說啊。
剛想完楊縱橫就恨不得給自己巴掌,這不是天賜良機嗎,身邊這些人,除了杜行僧正常點,其他都是死皮賴臉跟在自己身邊的,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楊縱橫想罷,低頭看了眼小比丘,含笑說道“小丘丘,我給你去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小比丘問道“糖葫蘆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種食物,山楂果外面包裹著糖漿,又酸又甜。”楊縱橫舔舔下嘴唇說道“好吃的不得了。”
小比丘立刻就像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楊縱橫叮囑小比丘千萬不要亂走,之後便跑走向人群之中。
楊縱橫並沒有感到對墨星衍等人抱歉,只是感覺不應該欺騙小比丘,這樣對小孩豈不是造成童年陰影?不過讓他早點認識到世間險惡也是不錯的。
楊縱橫做著心里斗爭,但當他真的看到賣糖葫蘆的,不禁停住了腳步,尼瑪,果然還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于是他便買了兩根糖葫蘆,折回了身。
剛走到花枝缺處門口,便看到定梵被幾個身強體壯的打手推搡出了花枝缺處。
只見一個頗為圓潤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指著定梵道“老娘這里是讓客人買樂子的,不是你們寺廟的道場,要不是看在你老態龍鐘,非得替佛爺教訓教訓你這個長毛鬼。”
長毛鬼是中原人對西域人的蔑稱,大概是西域人毛發比較旺盛的緣故。
定梵阿彌陀佛一聲道“施主身在煙花之地,卻張口就是佛爺,可見慧根不淺,如若……”
話還沒說完,定梵便被一個壯漢推下台階。
楊縱橫將糖葫蘆拿給小比丘,轉頭問定梵道“你到底在里面做什麼了?”
定梵道“自然是給諸位施主講佛理。”
楊縱橫听罷,竟然一時間有些無語,只能向他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古有生公說法,頑石點頭;今有定梵講道,妓院沸騰。如果傳出去真乃一段佛家佳話。
定梵連“阿彌陀佛”幾聲,楊縱橫哭笑不得,好賴話真听不出來嗎?誰知定梵這邊還沒完全安撫好,只听門口又再次吵鬧起來。
只見杜行僧等三人也被趕了出來。
“你們也坐壇講經了?”楊縱橫皺眉道。
“那個缺心眼會在里面講經?我們叫了一桌子菜,吃的好好地,一個胖女人帶了一群年輕漂亮的女人進來,說是要陪我們,楊兄弟,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們花了錢,他們竟然隨便拉著一群陌生女人過來蹭吃蹭喝,我和他們理論,然後就被趕出來。”
這些人的奇葩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楊縱橫的認知,真想裝作不認識他們。
“走吧,今天這人算是丟到家了。”
那胖女人喊道道“等等,先把酒錢結一下。”
“你們沒付錢?”楊縱橫吃驚道。
“我又沒你們南國的錢。”
“我身上從來不帶錢。”
“我的飯錢不應該主人來付嗎?”
這時候楊縱橫開始感激定梵了,至少人家沒有花錢啊。
只听胖女人說道“除了飯錢,還有那老和尚打碎的碗碟桌椅,一起結嘍。”
楊縱橫將頭慢慢轉向定梵,只見定梵“阿彌陀佛”一聲道“不是貧僧打碎的,是他們在趕貧僧的時候不小心撞碎的。”
至于錢的事情,楊縱橫連問都沒問,定梵不向自己化緣就謝天謝地了。
關鍵是楊縱橫身上也沒錢,見幾人興致沖沖地跑進去,以為他們個個財大氣粗呢,沒想到都指望著自己。
“賒賬行不行?”楊縱橫道。
“我知道你是誰啊,就賒賬,你這種地痞無賴我見多了,實話告訴你,今天付不了錢,就將你們賣去做苦工?”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一群呼風喚雨的法師哪里受得了這個氣,摩多,墨星衍說著就要擼袖子動手,辛虧楊縱橫和杜行僧拉著,不然早將花枝缺處拆了。
正在楊縱橫賠禮講好話的時候,只听一人驚呼道“楊大哥?”
眾人一愣,只見一個猶如從畫上走下的女子站在門口。
楊縱橫稍微一愣,有些驚訝道“魚歡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