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縱橫的靈識中
數以萬計的紅色小蟲猶如蝗災一般在向自己撲來,他們蟻附筋骨上,張開鉗子一般的鋸齒,向骨頭咬了下去。
撇開其他不說,僅僅是全身上下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已經足以讓一個密集癥恐懼著者昏厥過去,一陣陣鑽心的疼痛綿延不絕地通過神經叢全身匯集到楊縱橫大腦,讓他猶如觸電一般全身拘攣起來。
他想嘶吼,喉嚨卻發不出聲,想要翻身身體卻像是被人死死按住,那感覺就像是被鬼壓床一般意識清晰,卻只能任人宰割。
疼痛,恐懼,絕望一股腦涌上心頭。
那些小紅蟲不停地啃噬著楊縱橫的骨頭,但奇怪的是他的骨頭並沒有絲毫損傷,只見白骨微微散發著一陣青色光暈。
那些小紅蟲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振動雙翅想要飛離,但那光暈就如同一個罩子一般將它們籠罩其中。
楊縱橫看到這里有些無奈“你就讓它們離開不好嗎?困住它們算怎麼回事?很怕自己中不了毒是不是?”
光暈並沒有顧及楊縱橫的心思,只是將那些小紅蟲慢慢擠壓到骨頭上。
看著那些小紅蟲慢慢變成一個個小紅點,楊縱橫身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
接著那些小紅點開始慢慢匯聚,最後匯聚成一條細線,那條細線猶如小溪一般流向楊縱橫的心髒。
“要死了,要死了,這是毒性攻心啊。”
盡管楊縱橫很是焦急,但卻只能靜靜地看著。
只見小溪進入楊縱橫的心髒,隨著心髒的跳動,楊縱橫全身便開始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熱一陣冷。
良久之後,楊縱橫才感覺自己慢慢恢復了正常,靈識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乃至消失。
接著楊縱橫便感覺腹部一陣蠕動,慢慢向上,接著一陣沖鼻的味道翻涌上來,他一陣惡心,“噗”一聲,像是將什麼東西嘔吐出來。
嘔吐之後,楊縱橫感覺自己全身清爽,不禁長出一口氣,緩緩張開眼楮。
只見柳瀟瀟緊緊抱著自己的頭,滿眼通紅地看著自己,白衣上有一塊氣味刺鼻的黑血。
而楚雲樓,白日燻,烏頭崖,溫元炯則按著自己的四肢,個個滿頭大汗。
“我好像中毒了。”楊縱橫有氣無力地說道。
听到這句話,柳瀟瀟立刻破涕為笑。
溫元炯放開楊縱橫的胳膊,捂著老腰顫巍巍地做到椅子上,擦著汗說道“楊兄弟,你的力氣夠大的。”
楊縱橫慘然一笑看了眼柳瀟瀟道“你哭什麼?”
柳瀟瀟忙擦了下眼楮,將楊縱橫的頭扔在枕頭上跳下了床。
楚雲樓走上前,看著楊縱橫道“朋友,如果你沒醒過來,估計柳大小姐就和你一起走了,虧得你天天惦記什麼公主。”
楊縱橫不禁默然,柳瀟瀟的心思他怎麼能不知道,但他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吧,那豈不是成了渣男?
柳瀟瀟的恩情他只能記在心里,如果有一天需要,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但只能做朋友了,過命的那種。
此時欽朔方替楊縱橫重新診斷一下說道“楊少俠,你是老夫見過的,第一個不需要巫家解藥就能保住性命的,只是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然白象他們三個不會饒了你的。”
眾人听罷忙點頭稱是,忙商定了一個對策,先將楊縱橫偷運出城再說。
第二天
一個車隊在城門下被攔截,馬車拉的是一口棺材。
巫不同站在棺材口,輕輕一拉,原先被鐵釘釘好的蓋子便被掀開。
只見楊縱橫滿臉蒼白地躺在棺材里。
“咦?”巫不同臉上露出了疑問。
此時棺材旁的柳瀟瀟,楚雲樓手心里不禁都捏了一把汗。
莫管閑問道“巫兄,怎麼了?”
巫不同歪下頭道“中‘百花蝕骨蟲’而死的人都是全身塌陷,猶如泄氣的氣囊,而且全身通紅,還會散發出一陣花香,你這看這小子,骨骼齊全,臉色發白,身體沒有絲毫異味。”
莫管閑嗅嗅鼻子道“不對啊,我倒是問道一股檀香。”
巫不同斜眼看了眼莫管閑,接著指了下楊縱橫枕著的檀香木枕頭。
莫管閑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繼續道“你就說,他死沒死吧。”
巫不同皺眉看了眼楊縱橫道“倒是像死了,不過……”
此時原本在旁邊的白象走來狠狠道“沒有不過,既然有懷疑,那老夫就再送他一程。”
說著身形一閃人已經到了棺木之上,柳瀟瀟等人大驚失色,但還沒來得及反應,白象的一掌早以千鈞之勢打在楊縱橫胸口。
只听“ 嚓”一聲,棺材三面竟然爆裂開來。
正在此時,溫元炯突然摸著棺材大哭起來。
“看不出來,你和這小子交情這麼好?”巫不同冷笑道。
溫元炯拍腿道“我哪是哭這小子,我是哭著棺材,你知不知道這棺材是皇上欽賜的,現在損壞了,如果皇上知道,我這項上人頭還哪里保得住,真是無妄之災啊,楊縱橫,你個臭小子,死了也不忘禍害我一下。”
白象見溫元炯哭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便嫌棄道“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當眾哭成這樣,成何體統,這棺材是老夫打碎的,你照實說,料皇帝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溫元炯拉住白象道“白師,你好人做到底,不如你跟我一起進宮向皇上奏明實情,只要這次下官能免罰,一定為當法師做牛做馬。”
白象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隨你走一趟。”
莫管閑道“不把這小子挫骨揚灰?”
白象道“既然皇帝都賜了棺材,我們也不能太過分,反正他也是死定了,我們法家的面子也都回來了,就給他留個全尸吧。”
莫管閑和巫不同點點頭,大手一揮,放馬車除了城門。
一艘從臨都開往雷州的商船上。
柳瀟瀟往楊縱橫嘴里塞下一粒紅色的藥丸,一刻鐘之後,楊縱橫劇烈咳嗽著從棺材里坐起來。
楚雲樓松口氣道“我真怕白象那一掌把你打成肉餅。”
楊縱橫從懷里拿出銅鏡一般地魔輪,只見魔輪慢慢騰空,喝醉一般在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楚雲樓托著下巴盯著魔輪搖搖頭道“說實話,你這玩意是不是個貨活物。”
楊縱橫苦笑一下,他其實也說不準,這玩意的靈智已經超出了一件寶物該有的水平,有時候楊縱橫都懷疑魔輪真實身份是不是一個寵物。
但不論它是什麼,魔輪確實多次救了他的性命。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柳瀟瀟關切地問道。
“還好。”
“沒關系,回到雷州再好好休養。”
“我不回雷州。”
此話一出,柳瀟瀟,楚雲樓等人不禁驚訝道“那去哪里?”
“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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