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不同站起身走到一位閣老面前。
那閣老是當今左相林東望,當初反對法家干政中堅力量之一,如今已經年近八十。
林東望不知是腰不好還是害怕,在巫不同面前一直彎著低頭,仿佛犯了錯的學生。
巫不同推推林東望的肩膀“嘖嘖”兩聲笑道“原來是東望君啊,幾十年前你不是一起和張放翁被罷黜,並且永不錄用了嗎?沒想到現在我們又見面了,看來朝廷還是舍不得你們啊。”
說著看了眼龍椅上的皇帝,皇帝則有些尷尬地看向別處。
巫不同冷笑一聲,看了眼臨林東望不屑道“只可惜你現在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
這時候涼王看了眼皇帝身邊的管事太監,那太監忙對旁邊的宮女招下手。
四名宮女忙各用托盤端著玉盞走上前。
涼王走上前對四位家主作揖道“小時候經常听祖父講起幾位柱國師的非凡事跡,小王很是仰慕,本來想拜望其中一門學習長生之道,奈何沒有根基,最後只能放棄,沒想到現今能夠得瞻幾位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巫不同打量一眼涼王道“你是……”
莫管閑捧起茶盞笑道“他是老涼王的孫子海兆基,也是當今的小涼王,熟讀兵書,精通謀略,和他爺爺一樣天天嚷著打過神江,收復失地。”
涼王笑著對莫管閑作揖道“祖輩遺願,我這晚輩不得不遵從,不過最終還要看皇兄和諸位師的意思。”
四位家主微笑著點點頭,似乎很欣賞涼王的作風。
莫管閑正要飲茶,白象卻輕輕咳嗽一下。
只見莫管閑怔了一下,接著便重新將已經送到嘴邊的茶盞捧起來,看向巫不同。
巫不同微笑著拿起茶盞看了一眼,接著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道“好茶。”
說罷便喝了一口。
其他三位師見巫不同喝完,這才端起茶杯放心飲用。
放下茶杯,白象對著皇帝說道“七天前,我們曾向朝廷要一個人,不知道那人找到了沒有?”
皇帝這才開口道“找到了,朕這就宣他上殿。”接著便有太監慌忙向殿外跑去。
在等待地過程中,四位家主也不管皇帝,只是自顧自地聊著天,仿佛他們才是這里的主人。
白象說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們閉關這段時間,後輩治家無方,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搞得烏煙瘴氣。”
莫管閑則有不同看法“那小子狡猾的很,雖然法術不高,但是卻得到了三件至寶,而且明里暗里還有不少高手幫他,白兄切不可小覷啊。”
巫不同道“莫賢弟所言甚是,巫駟一個天品高層和他一個幫凶交手都沒有佔到便宜,可見這小子不一般。”
白象不以為意道“現在我們的實力豈是一個天品高層能夠比擬的?現在大神國我們已經沒有對手啦,,兩位不可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啊。”
三人各自說著對楊縱橫的看法,只有欽家家主欽朔方卻閉口不言,身邊的茶也只喝了一小口。
“我說欽兄,你怎麼不說話?”巫不同有些好奇。
莫管閑哼笑一聲道“一年前欽家內亂以及欽兄出關都得益于那小子,欽家把苦心經營的落山城都送給那小子了,欽兄現在很難辦啊。”
白象略帶戲謔道“欽兄,這麼說來那小子還是你們欽家的大恩人嘍,那你一會兒打算怎麼辦?”
欽朔方睜開眼淡淡說道“你們想做什麼隨便你們,也用不著我幫你們。”
白象點點頭道“這樣也行,不然欽家落下個誅殺恩人的罪名,影響不太好。”
說罷其他三人都笑起來。
三人邊聊天邊喝茶,而涼王則在一旁盯著,只要三人茶杯一少便立刻命人倒滿。
三人正說著,一個太監跑上前在總管太監耳邊說了幾句,總管太監便稟報道“楊縱橫帶到。”
皇帝只是點點頭。
總管太監便喊道“宣楊縱橫上殿。”
不多時,四位師便看到一個瘦高地年輕人走進大殿。
欽朔方早就見過楊縱橫因此沒有絲毫驚奇,只是對楊縱橫輕輕點點頭。
而其他三位看著這位身體單薄的少年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會以為即便不玉樹臨風,也得說得過去吧,這也太普通了。”白象說道。
此時的楊縱橫身著一件藍色但是已經洗的有些發白的長袍,腳下的長靴已經嚴重磨損,似乎大拇指都要呼之欲出。
莫管閑轉頭問欽朔方道“你家不是已經把落日城都給他了嗎?好歹一個城主,怎麼這麼寒酸。”
欽朔方道“那你得問他。”
白象看著楊縱橫道“你就是楊縱橫?”
楊縱橫點點頭。
“你殺了白家十幾名法師?”
楊縱橫再次點點頭。
巫不同哼笑一聲道“那其他就不用問了,就憑這一點,你已經死不足惜了。”
白象轉過頭對皇帝抱拳道“既然楊縱橫已經承認了罪行,那就請皇上將他交給我們白家,用我們法家的天刑將其正法。”
“這……”皇帝有些猶豫。
“皇兄。”只見海蘭兒慌忙走進來站在楊縱橫身邊。
“皇妹,你怎麼來了?”皇帝這才有些著急。
“皇兄,你是知道的,當初縱橫是為了救臣妹才無意殺了白家的法師,那些白家法師罪有應得,不賞賜楊縱橫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殺他,豈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嗎?”
白象冷著臉道“你就是海墨丹的女兒?”
海蘭兒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他。
只听白象說道“听說你父親處處詆毀法家,最後因為私通妖女修煉邪法導致走火入魔,還妄圖弒君篡位,最後被褫奪封號,貶為庶民。”
“你是她女兒,本來應該帶著恥辱苟且一生,既然現在皇帝不念舊惡,接你回皇宮,封于尊位,你自當感激涕零,時刻思報皇恩,不要為了這麼一個臭小子走你父親老路,最後落得一個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否則到時候悔之晚矣。。”
白象說罷,莫管閑緊接著說道“現在大神國和大秦劍拔弩張,公主殿下不如為皇上分憂,為蒼生著想,和親到大秦,化干戈為婚姻,那真是莫大功德。”
海蘭兒被他們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遲遲說不出話來。
正在三位師得意地時候,突然听到“哼”地一聲,只見楊縱橫正冷笑地盯著三人。
“你笑什麼?”白象冷臉問道。
楊縱橫仍舊笑著,但有些嫌棄地說道“你們的廢話還真多啊,開始我還以為幾位師是怎麼樣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心里還有點小期待,心想即便死在幾位宗師手里,那也不枉此生,結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所謂的家族家主不過是幾個猥瑣下流,聒噪嚼舌,廢話連篇的老斑鳩,如果死在你們手里,那我真要死不瞑目了。”
白象,莫管閑,巫不同听罷不約而同長吸一口氣,都氣得眉皺嘴歪,別說現在,就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沒人敢這樣挖苦嘲笑他們。
唯獨欽朔方在一旁微微笑著,悠閑地去拿茶杯,等他手剛要接觸茶杯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按在茶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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