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縱橫等人跟隨王匡上了門外的馬車,不久便來到不遠的一座宅院。宅院雖也算華麗,但是比起王府那就是大巫見小巫了。
幾人走入正廳,看到一個年紀和王匡差不多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威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疲憊。
想必那男人便是家主王世貞,王匡略微介紹一下,便站在王世貞身後。
落座後,王世貞便問那道士“辛甲道長,除妖順利否?”
辛甲嘆口氣道“貴府妖孽不知道什麼來頭,煞是凶猛,不僅沒除去,連我兄弟辛乙也折了進去。”說道此處不禁紅了眼眶。
只听王匡冷笑一聲道“辛道長,你和你兄弟四處招搖撞騙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就不要再演習了,王府不太平就是你和你兄弟搞的鬼,只不過你們沒有想到,王府之內除了你們還有比你們道行更深的高手吧。”
辛甲臉一紅陣白一陣低頭不語。
王世貞揮揮手道“算了,辛道長現在也是受害者,想必也對那妖物恨之入骨,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說著看向辛甲問道“我說的對不對?辛道長。”
辛甲咬牙道“我一定要將那妖物碎尸萬段,食其肉,飲其血。”
王匡冷笑道“你真有這本事,你兄弟就不會死了。”
辛甲突然拍案大怒道“我不過一時失手,你別小看了我。”
楊縱橫見此時見兩人劍拔弩張,就是沒有聊到正題,便開口問道“王家主,那妖物到底是什麼來路?”
王世貞嘆口氣開始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太爺去世後,王世貞母親因為出身低微只得到了一丁點遺產,還被趕出了王家,雖然吃喝不愁但是看到那幾個嫡出的兄弟每日高頭大馬,錦衣玉食,年輕的王世貞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想要超越這些兄弟,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幾次生意失敗後,僅有的一點遺產也快被他敗光了,正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機會悄然來臨了。
那年夏天雷州接連下了一個月的大雨,造成很多地方水災和山滑坡。大雨過後人們看到雷州城北的群山之中有隱隱紅光出現,盡管人們都認為是寶物,但沒人敢前去一探究竟,除了山中有瘴氣毒蟲和猛獸外,更重要的是那里是禁地。
之所以是禁地,是因為傳言里面的猛獸毒蟲都異常凶猛,甚至有些法師都拿它們沒辦法,那更不要說普通人了,估計都不夠那些野獸塞牙縫的。
寶物是很重要但自己的命更重要。
過了幾天紅光消失,人們也便慢慢淡忘了這件事,但王世貞卻一直將其放在心上。
終于有一天他獨自一人走進了那片禁忌之地,從此再無消息,人們都以為王世貞死在了深山,誰知半年之後,王鎮南竟然從山里走了出來,盡管衣衫襤褸,但是卻毫發無損,眾人吃驚之余問東問西,但是王世貞卻只字不提山中的事情。
之後他將僅有的財產全部賣掉,然後買了那塊禁忌之地,接著他便用剩余的財產全部用招工前往禁地,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讓他招聘來八十名不怕死的壯年,正應了那句話比起死來,窮更可怕。
幾個月之後,等第一筆玄石出山,人們才知道王世貞在山里發現了什麼。
玄石是法家修煉法術的必備之物,而且王家玄石成色遠高于其他地方出產的玄石,各地法家都願意出重金購買,因此王家才能在短時間迅速積累起財富。
近二十年來,王家采礦一直相安無事,但不久之前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道人卻霸佔了玄石礦,揚言如果王家想要繼續采礦就必須滿足他的要求。
開始他只是要一些活雞活鴨,之後便要活羊活牛,而且一要便是上百只。
按照王家的財力再加上玄石帶來的利潤,這些都不算什麼,但是幾天前他竟然開口要起了活人,這時候王家才知道這個道人是一個妖物。
王家寧可不再開采玄礦,也不願意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沒成想,這妖物竟然跑到他宅子鬧事,將一家上百口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最後不得已舉家搬出宅子,尋找高人去除妖魔。
听到這里,楊縱橫問道“王家既然和法家大族關系密切,為什麼不請他們來幫忙除妖。”
王世貞搖搖頭道“法家路途太過遙遠,遠水不解近渴,再說雷州法學館之前曾幫不少人家除妖解難,我們王家自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法學館,只不過後來听說法學館遭遇大難,我才不得不病急亂投醫請辛道長做法。”
說罷看了眼辛甲,辛甲“哼”一聲,將臉朝向門外。
王世貞便繼續說道“沒想到除妖不成,還激怒了他,還望兩位法師大顯神威,將此妖除去,我願將整個玄石礦奉上換我王家安寧。”
楊縱橫沉思下說道“家主不必著急,等我們想一個對策便去除妖。”
王世貞便讓王匡帶著楊縱橫等人去客房休息,等楊縱橫他們準備好便去除妖。
夜色降臨,一輪新月掛在空中,繁星點點,但是王府上空卻有烏雲密布和周圍郎朗星空格格不入。
甦教仁望著那團烏雲擔憂道“我們未必是這妖物的對手。”說著轉臉望向楊縱橫,只見楊縱橫也緊皺眉頭,手里拿著一個茶杯轉來轉去。
“如果沒有信心對付那妖物,我們明天就回去。”甦教仁說道。
楊縱橫放下茶杯說道“比起妖物,我更擔心的王世貞。”
“王家家主?他怎麼了?”
“你不感覺他說話破綻百出嗎?”
甦教仁想了一下搖搖頭。
楊縱橫解釋道“第一那麼大的玄石礦為什麼那些法家大族都沒發現就讓他一個普通人發現了?第二按照法家那些人的秉性,怎麼可能只甘心自己去買這些玄石,他們應該直接搶過來才對啊,第三,王世貞說法家路途遙遠,那可是法家,他們會飛的,距離對他們來說是問題嗎。”
此刻海蘭兒強行解釋道“也許王世貞發現玄礦石只是湊巧,法家又湊巧不想搶這個玄石礦,至于王家不想請法家,雖然法家來的速度很快,但是他們去的速度慢啊。”
楊縱橫盯著海蘭兒問道“你說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
海蘭兒搖搖頭,說道“那你說怎麼解釋嘛。”
楊縱橫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萬事安全第一,如果我們確定打不過那妖物,就按教仁兄所說的第一時間逃走。”
甦教仁和海蘭兒點點頭。
幾人正在說話,突然門外傳出一陣聲響,楊縱橫忙打開窗子只見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法師趴在地上,那法師看到楊縱橫等人忙從地上爬起來躍出牆外。
“莫家的穿著。”甦教仁說道,接著便看到屋頂上一個黑影默默地站在屋頂。
甦教仁忙大驚道“還有人。”
楊縱橫望了一眼不在意道“肯定是那個花臉。”
“這個花臉到底什麼來頭,屢次幫我們,卻態度又總是拒人千之外。”甦教仁有些不解。
楊縱橫也不喜歡這麼被人偷窺,卻也很是無奈,打又打不過,問他什麼有裝聾作啞,只能隨著花臉自己的性子來。
“莫家果然來了。”楊縱橫喃喃自語道。
甦教仁皺眉道“莫家想必也知道是我們殺了他們的法師,怎麼不來找我們報仇,反而偷偷摸摸的?”
楊縱橫想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將海蘭兒和甦教仁叫到跟前仔細叮囑一番。
第二天一早甦教仁安排其他法學館其他法師先回羅浮山,自己和海蘭兒則隨從楊縱橫來到王府,辛甲已經在門口等候,王匡目送幾人送進府中便關上了大門。
雖然已經是白天但王府內仍舊暗昧異常,猶如黃昏一般,不時有一小股旋風將地上枯葉帶起撞到眾人身上。
眾人來到人造湖旁邊,湖水波浪陣陣,渾濁無比。
見到此幕,辛甲舉起寶劍便要扔上天空。
楊縱橫忙抓住他胳膊輕聲道“辛道長,想要安全離開這里就听我的。”
辛甲一把將袖子從楊縱橫手里扯出來狠狠道“你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孩,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楊縱橫有些無奈道“如果你要是打得過那妖物,隨便你,別到時候你兄弟的仇沒報成,自己也搭進去。”
辛甲皺眉道“你有辦法?”
楊縱橫神秘一笑,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候,只見湖水向開水一般滾了起來,“ ”,水中響起一聲炮聲,一個水柱頓時沖出,那個綠衣人站在水柱上看著幾人呵斥道“王世貞呢?”
楊縱橫上前一步道“妖物,你別囂張,我們家主早就找了法家仙師來取你性命,我看你也修為不低,竟然察覺不到,真是笑死人了。”
那黑衣人突然尖叫一聲,只見王府周圍幾面牆壁倒塌,幾個身著莫家道袍的人便慌張地露在外面。
那綠衣人立刻便向莫家法師撲去。莫家法師也不含糊,立刻舉劍迎敵。
而此時楊縱橫早就帶著海蘭兒等人逃到一間房屋之內,透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戰況。
“你怎麼知道這里還有其他人?”辛甲問道。
楊縱橫望著外邊回答“我猜的。”
辛甲“……”
只見綠衣人和那些法師,兔起鶻落,此起彼伏,幾個回合下來,幾個法師便被綠衣人打的七零八落,只見綠衣人雙手舉天,手中突然發出一個光圈,那光圈迅速向四周蔓延,那些法師逃之不及,已經紛紛跌倒在地。
綠衣人似乎也不想取他們姓性命,只是站在那些哀嚎的法師中間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正在這時候,楊縱橫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房間內,一雙眼楮正在冷冷地盯著自己。
“莫青山?”楊縱橫不禁驚呼道。
只見莫青山在對方房屋內一揮手,楊縱橫所在的房屋便搖搖欲墜。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楊縱橫叫一聲苦,忙帶著眾人向屋外跑去,後腳剛逃出來,他們所在房屋便倒塌了。
楊縱橫等人再抬頭時,正和那綠衣人目光相遇。
楊縱橫忙指著吳青山所在的房子喊道“仙師就在里邊。”
綠衣人當即大袖一揮,只見一股水浪從湖中直沖向吳青山所在房屋,吳青山立刻從屋頂飛出,同時,十幾位莫家法師從其他隱藏處跳躍出來,將那綠衣人重重圍在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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