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淡淡的月光從窗欞瀉滿房間,一張拔步床,床前鞋兩雙,綾羅黃紗帳,帳暖睡鴛鴦。
顧北城與林妙音和衣同榻而眠,她偷偷睜眼,那恰恰好的弧線,勾勒出顧北城清晰而漂亮的側顏。
林妙音滿心歡喜的看著已經睡著的顧北城,他的睡臉那麼平靜,呼吸很輕很輕。
她抬起手,用食指悄悄的摸了摸他的睫毛,和細長的雙眉,有顧北城在身邊,竟覺得如此安心,林妙音眼皮開始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須臾,听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睡的深沉,顧北城才緩緩睜開眼。
他輕輕挪開林妙音壓在他胸口的胳膊,坐起身,為她蓋好被子,手掌輕輕撫在她的臉頰,揚起嘴角,疼愛的看著她。
顧北城溫柔的腹誹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多想一直簡簡單單陪在你身邊,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等著我。”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林府,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入夜十分,旦傅抱著兩大壇放了蒙汗藥的酒去了刑部大牢,說是太子犒勞他們的,守衛和獄卒一番暢飲,沒多久,全部暈倒了。
他趁機拿了鑰匙,在大牢里找到了李震,兩人剛逃準備逃出大牢,就听到外面有人進來了,旦傅和李震心里一驚,埋伏在石階下,準備隨時出手。
顧北城來到大牢,發現守衛和獄卒被人下了蒙汗藥,他抽出判官筆,順著石階而下,走了兩步,便感覺到有殺氣。
于是屏氣凝神,顧北城察覺到這氣息來自石階之下,不過很是熟悉,再仔細一探,應該是李震將軍和旦傅,看來,門口暈倒的那些人,定是旦傅所為。
他快步走下石階,用判官筆擋住李震將軍的一擊,側身小聲道“是我!”
“公子?”李震看到顧北城無恙,心中甚是激動,“你沒中南蕭的箭毒真是太好了!”
旦傅著急死了,推著李震往外走,“快走,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三個人一起從大獄里逃了出來,暈倒的獄卒和守衛全部被顧北城殺死。
旦傅用太傅的令牌,送他們安然的出了城,很快,就和城外的北黎駐軍匯合了。
“多謝國師相救!”李震抱拳,單膝跪地。
旦傅將他扶起,“此次和談失敗,你們速速回去,盡快與東隅結成聯盟,這樣南晉有所顧慮,定不會輕舉妄動。”
“國師和我們一起走吧!”顧北城拉住旦傅。
“公子和李將軍速速離開此地,今夜看守之人已被滅口,此事南蕭萬萬懷疑不到我頭上,再者,現在回北黎還不是時候,你們快走!”旦傅撥開顧北城的手,催促他們趕緊上馬離開。
顧北城和李震將軍翻身上馬,率領駐軍,連夜便撤回了北黎,兩日後,北黎與東隅簽訂長達十年的和平協議,遞交兩國之好。
……
第二天,大牢被劫之事立刻傳到了南蕭耳里,本來準備下令攻打北黎,卻接到了東戍水患的急報。
“陛下,東戍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大批的難民潮涌般向著都城而來,如若不趕緊派人賑災,恐會動搖國之根本!”丞相說道。
南蕭看著林嵩厲聲道“此次東戍水患就由林嵩將軍親自前往治理,將功補過。”
“罪臣遵旨!”林嵩叩首領旨。
旦傅挪到林嵩旁邊,低聲說“皇後娘娘讓你帶上太子一起,給殿下一個立功的機會。”
“既是娘娘的懿旨,罪臣自當遵從,只是治理水患凶險難料,太子又從未出過宮,就怕……”林嵩面露難色。
旦傅敲了一下林嵩的胳膊,“你是榆木腦袋嗎?讓太子去混個功,你還真打算讓他跟你一塊去真干啊?”
“此事還需要陛下同意才行,不是你我說了就算的。”林嵩小聲的說。
南蕭看林嵩與旦傅似是竊竊私語,淡淡的問道“太傅與林將軍可是有話要說?”
“此次治理東戍水患,臣懇請陛下讓太子殿下一同前去,機會難得,趁機歷練歷練。”旦傅拱手說道。
這倒是與南蕭心里所想不謀而合,他也覺得作為皇子不應該整日只听朝堂,听再多也是紙上談兵,是應該實際歷練一番了。
南蕭點點頭,“準了!另外,三皇子也一並帶去吧,讓他們兩個都去看看。”
帶一個皇子去就夠麻煩的了,還帶兩個,這得頂著掉腦袋的風險啊!
林嵩面露難色,拱手說道“治理水患,凶險難測,望陛下三思啊!”
“無妨!朕定相信你!”南蕭說完退朝走了。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到皇後寢宮報信,“娘娘……娘娘,陛下同意太子殿下前去治理水患了!”小太監往皇後娘娘跟前兒一跪,“不過……”
“不過什麼?說話怎的吞吞吐吐的?還不快說!”季蓉姑姑瞪著他厲聲道。
皇後娘娘斜靠在椅榻上,輕搖著手中的團扇,閉目養神。
“不過,陛下還點了三殿下同行!”小太監怯生生的說道。
皇後手中的團扇忽然頓住,睜開眼問道“你說什麼?南瑾言也去?”
小太監叩首,“是!奴才親耳听到的。”
“姑姑,派人著三殿下前來請安。”皇後說完又閉上眼楮,搖起了團扇。
“是,奴婢這就差人去。”季蓉姑姑轉頭對小太監說“娘娘的話可听見了?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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