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孤舟氣勢外放,高舉雙手,龍紋手鐲當中光華流轉,墨綠色的霧氣縈繞,漸漸形成了兩條活生生的蛟龍。
他雙手一推,兩條蛟龍迎風見長,立即變成了兩條十余丈的惡龍。林驍飛到空中,手持雷神鞭左突右攻,但每一鞭敲擊在蛟龍身上,都傳來金屬踫撞的清脆聲。
霧 子也不甘示弱,加入了戰圈,只是他雖然修煉到伏魔劍法第九層,但根基尚淺,還不能憑空而立,只能每次高高躍起,于空中攻擊蛟龍。霧 子的身形也相當靈活,在空中攻擊的時候往往可以巧妙的借力,延長攻擊的時間,成功的牽制住了一條蛟龍。
地上的蔣孤舟不敢大意,全神貫注的操控著雙蛟攻擊,他不能再做無謂的耽擱了,此時再不拿下二人,他便將顏面失盡。
不過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林驍剛來地獄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了古修仙者的化神境界,那時的他便已經能吊打山神端木青龍。端木青龍與陽間的城隍戰力相差無幾,而城隍又與地府的城主是同一級別,更何況林驍此刻已經是洞虛境,豈是他一個城主能比擬的。
毫無意外,片刻之後,天空中的兩頭蛟龍被林驍打散,戴在蔣孤舟手腕上的鐲子立即斷裂開來。蔣孤舟同時也身受重擊,狂吐鮮血。
林驍與霧 子一人持雷神鞭、一人拿滅魂釘,飛身齊至蔣孤舟身前,兩樣神兵直取面門。
“爹,小心。”蔣殘月可就沒他父親那樣勇猛,不敢去幫他爹擋下攻擊,只能出聲提醒。
蔣孤舟本來還有後手,不料這兩人戰力爆棚不說,戰斗經驗也如此豐富,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攻擊轉瞬即至,讓他避無可避,只能手忙腳亂下意識的後退。
“夠了。”
隨著一聲暴喝,之前擋住林驍氣箭的銅牆再次出現,將場中的兩方隔開。
林驍和霧 子的攻擊都打在龍遠歌的護心鏡上,護心鏡再也經不起這樣的重擊,當場四分五裂。
龍遠歌身形搖晃,不過還是強壓下傷勢,氣勢不減的走出來,“兩位也鬧夠了吧,莫非還真想在地府殺了堂堂城主?”
林驍雷神鞭指著蔣殘月,“他辱我妻子在先,我上門尋仇,可不是什麼胡鬧。”
龍遠歌雖然心底不爽,但這時也不能不為蔣孤舟說話,“今日你們已經落了無憂城和我寒風城兩城顏面,事情怕是該告一段落了吧。我也可以不追究你們擾亂小女訂婚宴席之罪,否則,你真當地府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嗎?”
坐在正中的韓良生也開口道“我乃忠孝司總兵,你兩人盡管報上名來,你妻子又是何人,我可以為你做主。”
蔣孤舟著急道“大人。”
“嗯?”韓良生表現出了不滿,蔣孤舟立即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霧 子扯了扯林驍的袖袍,“這是個大官,地府的總兵,掌管整整一司的兵馬,咱們把事兒說說也無妨,要尋仇也師出有名了。”
林驍這才止住攻擊,憤怒的說道“我姓林名驍,道號東亭子。”
“甦大河,道號霧 子。”
林驍接著說“我妻劉婷婷在城主府被少城主逼婚,她誓死不從,後又被這少城主下入城主府大牢,受盡千般刑法。這少城主最終都未能達到目的,便將她放入梧桐別院當做畜生喂養。試問,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容忍他人如此辱我發妻?”
此話一出,除了林驍和霧 子氣憤難平外,場上的人皆是面色沉靜,毫無波瀾。連蔣殘月的未婚妻也只是皺了皺眉,並未太過放在心上。
只有蔣孤舟一愣,“原來是他?不過,他怎麼來了?”
蔣殘月更是不屑的說道“哼,我當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一個從刀山地獄來的賤人嗎?我還給你就是了。”
韓良生低頭對身邊之人說了幾句,那人迅速離開,然後又和蔣孤舟交流了幾句,便看向他們,“事情大概我已了解,你看這樣如何?地府當中有治療神魂的靈藥,屆時讓他們給你幾顆,再賠償適當金銀,此事就作罷了。”
林驍一愣,忽而大笑道“我還以為大人是真要為我主持公道呢,原來也不過是官官相護。”
韓良生怒道“那麼你待如何?”
林驍說道“要解決此事並不難,既然是兩個男人為了女人的事,那麼就放我與這無憂城的少城主決斗一場,生死不論;要麼將我妻子所受之苦讓他也從頭走上一遭,此事就當揭過了。”
韓良生臉色一沉,不過卻並未接話,又閉上了雙眸,仿似又要置身事外。
龍遠歌接口道“小子,別得理不饒人,一個女人而已,不過芝麻綠豆大點事情,你就要鬧得天翻地覆,有這個必要嗎?別看你能打得過幾個鬼兵就目中無人了,地府還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林驍怒極,“好,好,說得好,一個女人而已?你女兒也是女人,既然你女兒是他的未婚妻,那便由你女兒來承受我妻子曾經受過的苦,這事兒我也可以不再追究,你看如何?”
龍遠歌長袍一抖,“混賬,好說歹說你不听,你是故意挑事兒是不是?”
“我挑事兒?哈哈哈。”林驍憤恨的說道“虧我還想和你們說說理,既然這樣,還有什麼道理可講?我也不怕把話放在這里,無憂城城主和他兒子我是不會放過的,你們要走的,我不攔,要留下幫忙的,我也一並接著。”
這時,韓良生吩咐離開的鬼神去而復返,貼耳到他耳邊低語幾句。
韓良生驟然虎目怒睜,說道“螻蟻一般的存在,才下地獄不過十幾年,居然還是無主孤魂司的鬼兵,也敢在此放肆。”
他這麼一說,高台上的七八人全都暗自發笑,剛才居然被這兩人唬住了,還以為他們和罰惡司鐘馗鐘判有關聯呢。
龍遠歌對四周的人拱手道“諸位,今天我和蔣兄讓你們看笑話了,不過咱們忠孝司各城休戚與共,遇到外敵挑釁,也該讓對方看看,忠孝司可不是好惹的地方。”說完,對韓良生行了一禮,韓良生淡淡的點頭,“嗯,說的不錯。”
高台上的人這下空前團結起來,紛紛起身,叫囂著要林驍的命。
霧 子不禁汗顏,剛才他讓林驍自報家門,原來是被對方借機去探底去了。他也把滅魂釘緊緊捏住,說道“兄弟,上刀山,下油鍋,一起了。”
林驍渾然不懼,忽然喊道“師兄快退。”然後猛然祭出雷神鞭,毫無征兆就發動了攻擊,用的正是玉虛九鞭第一鞭“鎮山岳”。
這不是擂台比試,也不是較量切磋,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死相搏,加之剛才道理已經講不通了,林驍也不會傻到和他們客氣的招呼“你們注意了,我要攻擊了。”
雷神鞭再次發威,飛到空中遮蔽了圓月,陰影下的城主府人人色變。只是雷神鞭還未發揮到極致就被林驍雙手捏決,大喝道“落!”如山岳般的雷神鞭轟然落下。
龐大的城主府在雷神鞭的轟擊下,當即就被摧毀了一半的建築。但遺憾的是,之前高台上的幾個城主,包括修為較淺的蔣殘月和龍陌殤都安然逃離。
林驍不禁感到可惜,他是突然發動的攻擊,又提前控制著雷神鞭落下,就是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卻依然沒有奏效。
剛才逃開的幾人又飛了回來,這一招看著嚇人,其實弊端顯而易見,那就是發動時間較長,憑著他們的修為,能完全避開這一擊。
蔣孤舟看著廢墟一般的城主府,雙目通紅,怒喝道“混賬,你敢毀我城主府?”
林驍立在空中,“有何不敢?還有厲害的再後頭。”他將雷神鞭立在頭頂,一字一頓的喊道“破-千-軍。”
雷神鞭金光大作,符文流轉,頓時化為萬千鐵鞭,同時朝他幾人飛去,城主府這邊的人舉起兵器格擋,但剛一接手,就被擊飛了。
林驍當日與霧 子切磋時,就明顯感覺到能使用第三鞭了,不過當時害怕控制不住法力傷了霧 子,這才壓制下來。今天正好將第三鞭使用出來,用眼前這些人練練手,就算控制不住也不用顧慮。
破千軍,每鞭都有萬鈞之力,這些鬼神哪里能扛萬鈞之力?紛紛被打飛,無一人不受傷,只是根據自身修為,傷的輕重不一而已。
這一鞭過後,城主府算是徹底毀了,無數的鬼僕、鬼兵紛紛逃離,整片整片的建築化為齏粉。
剛才說要和無憂城城主同仇敵愾的幾位無不後悔莫及,這樣的戰斗如何能持續?分明被別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好不好?
韓良生作為總兵,居然是第一個逃跑的,他沉聲說道“你幾個在此牽制此子,我立即去調集重兵,圍殺他二人。”說完,竟是一溜煙的不見了。
其余人見林驍並未追擊韓總兵,也都做鳥散狀,逃離的時候更是話都沒有一句。
龍遠歌也一把拉過受了重傷的女兒,對蔣孤舟說道“親家,你可要堅持住,我這就直奔主城,將事情稟明靈官大人,讓他老人家來處置。”
蔣孤舟此刻真的成了一葉孤舟了,看著身邊的人紛紛離去,只能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挽留的字來。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兒子,內心無比憤怒,也無比懊惱,偌大一個無憂城他都管理的好,怎麼就管不好一個兒子呢?
蔣孤舟閉上眼楮,仿佛看到幾個時辰之前,無憂城城主府一片笙歌鼎沸,高朋滿座的盛況,這才不過半日,就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更可怕的是,這里的事情還沒完,他睜開眼,看著那魔神一般的小子,居然提著鐵鞭,向著他和兒子緩緩走來。
蔣孤舟還在做最後的掙扎,無力的說道“這個事情就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
林驍腦海里劃過在陽間時,劉婷婷被何鴻偉欺辱,被齊坤逼死的種種畫面,瞬間心痛無比。而在地府,居然又讓劉婷婷再次遭受了更殘酷的折磨,這叫他如何忍得住?
待走近了蔣家父子面前,林驍舉起雷神鞭,陰沉著臉說道“辱我愛妻,百死莫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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