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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毫不客氣的一拳下去，打得冀莎在水面翻滾不斷，撞翻了好幾個人之後，這才重重撞上了牆壁。
動靜太大，學生們的視線紛紛朝著冀莎看去，一眼過後，便有哄鬧和口哨聲響起。
冀莎捂著胸口，臉上通紅一片，又羞又怒，直欲奪路而逃。
米五谷聲音平淡，遠遠傳來，“練體2級的拳頭都抗住了，怎麼就扛不住那些跳梁小丑的言語？”
這話得罪的人不少，自然有人咒罵起哄，冀莎抬起頭，見他朝著自己微微一笑，然後又說道︰“嘴里的本事不小，就是不知道拳頭硬不硬。”
他指向一人，又笑道︰“嘴巴功夫了得，卻沒個卵用，不服？不服就來試試啊，練體2級的一拳，打死個沒卵用的應該夠了。”
冀莎慢慢站直了身子，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他果真只用了一拳，就將嘲笑自己的人一個一個打趴在，練體2級的水準，沒有說一絲謊話。
一時間，玄潭里安靜了下來。
她看到他轉身，盯著自己的身體看了好久，然後一步一步走來，邪惡的笑，就像是一個大魔頭。
可與此同時，她也听到了呼喊聲，“老大別慫，直接懟他！”
冀莎深深吸氣，拋開外物，將心神凝聚在一起，架起了拳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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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五谷一腳將水面踏得出一個巨大的凹陷，冀莎所站的位置就立馬浮了起來。
直直一拳，冀莎再次砸在了牆壁上。
米五谷一拳接著一拳，沒有氣息流動，沒有狂風怒吼，只有拳拳到肉的聲音。
不少學生罵了一句瘋子，便急急離開，卻仍有不少學生像是想起了什麼，直愣愣的看著米五谷。
“拳意能搏殺，同樣也能淬體，練體就是一次一次的超過自己的極限，達到不可能達到到成都，像你這樣的羞答答的，不如不練。”
冀莎凝神守一，懶得去听，只將拳意襲身，發誓絕不倒下。
上頭的加油聲越喊越大聲，有個小學弟甚至喊劈了嗓子。
“新月洲最小，同時也是最保守的一洲，本身問題不大，可偏偏在大勢之下，就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冀莎竭力站直了身體，可雙腳發軟，止不住身體晃動。
“練體就是練體，修行之人就要承受住修行帶來壞處，看一眼身體就要死要活的，不如趁早當個普通人。”
冀莎吐出一口血沫，“嘰嘰歪歪的，煩不煩？”
她開始主動出擊，躲過米五谷的一拳，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砸了出去。
“老大威武……”
冀莎咧開嘴笑，身形再度上前，見到飛來的拳頭，躲也不躲，與米五谷硬悍拼拳。
“我知道啦！他是米扒衣！”也不誰忽然大聲呼喊，整個玄潭里頓時炸了鍋。
冀莎受傷越重，反而越打越勇，突然一個瞬間，她的氣勢陡然暴漲，更是呼喝出一個“開”字。
拳意凝練于拳頭，閃著呼呼的白光，剎那間反客為主，將米五谷壓在了下風。
“老大晉級了！老大晉級了！”仍是那個小學弟的聲音，興奮之情展露無疑，是替她感到無比的高興。
只可惜，此時的冀莎處于某種玄妙的狀態，完全沒有听到周圍的聲音，直到被一直手緊緊抓住了拳頭，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米五谷輕柔的笑道︰“可以了。”
冀莎大喜，卻反而哭了起來。一件雪白的法袍披在了身上，冀莎抬頭。
“送你做禮物了。”
玄潭的上頭，杭水悄聲問道︰“這還是孩子呢，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甄甦涂山少有的認真回答，“你在地火島呆了三十年，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于新月州來說，這根本不算過分。”
她頓了頓，“說的好听點，這是叫練體，也是修行一部本分，不說最開放的新北州，就是靈祖州，都已經將練體搬上了台面。”
瞧見杭水還是一臉懵懂，她嗤笑了一聲，“修行的時候，人不能是人，只有回歸平常的時候，才要去做一個人。這背後的原因無外乎兩個，一個是東西獸洲的妖族，一個是新北洲的蠻族和魔族。”
杭水恍然大悟，笑道︰“是該這樣，對付那些練體又練氣的怪物，人族這邊是真的沒什麼優勢。”
甄甦涂山卻搖頭道︰“但身為男子的他，其實是不該做這樣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在耍流氓，就是在教導女人自己將自己脫光了走。”
杭水就是這個意思，便插話道︰“可以建立女子練體的地方，這樣不是一舉兩得？”
甄甦涂山呵呵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很羞恥？”
杭水實誠的點點頭。
“假設。”甄甦涂山抬起頭，“靈祖州與獸洲一旦開戰，十個女人里有九個是你這樣的心思，加上那些靠下半身想事的男人，你說，這算不算是人族的弱點？”
杭水一時沒听明白，甄甦涂山便指著下頭問道︰“你覺得他幫你練體的時候有沒有動過歪心思？”
杭水眼楮一亮，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但仍舊有些不服，“妖族同樣是人，會這麼下作嗎？”
“下作？”甄甦涂山皺起了眉，她伸出食指指著自己，“我見過的東西，你不能想象。”
接著她輕聲說了一段話，杭水听完後，震驚的無以復加。
“你若真的以為這就是全部，那可就太小看他的老師了。”見杭水怔怔地看著自己，她呵呵一聲譏笑，“先前說了好听的，那就說點難听的，什麼狗屁的練體，不過是用這麼個笨辦法，讓咱們這些女人早些結婚生子罷了。”
杭水瞬間又陷入了糊涂當中，想問又不敢問，怕她真的嫌棄自己的愚蠢。
“妖族二十年一代，繁育從沒有斷過，東西兩洲的人口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六十億。”甄甦涂山張開食指，“反觀人族，從二十五年一代，到早些時候的五十年一代，現如今的七十年一代，加起來的人口才這個數。”
她收起了所有的手指，只留下一根食指。
“才十六億？”杭水一愣，“不應該啊，雙生洲就有足夠一半了。”
“活在夢里的人真好。”甄甦涂山不是譏諷，是真心的羨慕。
“小姐，您站得高看得遠，我怎麼可以和您比。”說這話是出自真心，但也同時想知道背後的事情，不用說其他的，單就這個數字，就能察覺到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人口滲透，妖族一方面用戰爭彰顯自己的實力，一方面輸送大量的妖族去往各州。百年計劃，甚至可以是千年計劃，不用再打什麼，整個世界都是妖族的天下。”
杭水問道︰“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麼？”
甄甦涂山反問道︰“北武城國才多大？四大家族鬧了這麼久，又是為了什麼？”
杭水搬回話題，“小姐家里既然知道，難道就沒有做防備嗎？”
“人口同化，你既然好心送來了，我們哪有拒絕的理由，一方面將它們分散在各地，與人族混雜而居，一方面加大力度，宣傳家國情懷。”
“等上百年，就直接殺了最初潛伏來的妖族，他們的後代沒有了家里長輩的敦敦教誨，便自然而然就成了土生土長的混種了。”
杭水冷汗淋灕，越想越是可怕，而甄甦涂山又猛地給了她重磅一擊。
“我，帝姬，就是將來要帶著人族一起滾蛋之人。”
“啊？！”
甄甦涂山屈指在她腦門上一彈，氣笑道︰“敢情我說了這麼多，你一直都不明白啊。”
杭水自認一個小小的地仙，哪里會明白這大世界的大格局？
“妖族已經一百六十億人口了，仍在積極繁育，難道就有沒有一點心思？”
“東西獸洲素來不合，他們不是在內訌嗎？”
“練兵懂不懂？實戰知道嗎？素來不合就不可以是遮人耳目？或者換一個說法，他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可以給某人準備的？直接一點，就是給將來的妖族聖主做的鋪墊。”
米五谷忽然出現在她們的身邊，輕笑道︰“所以啊，咱們得趕緊做準備，少死一個是一個，多生一個便是賺了。”
杭水不听他的俏皮話，只是問甄甦涂山，“小姐，將來是不是一定會打起來。”
“會！”
“不會”
米五谷和甄甦涂山一起說道。
米五谷笑了笑，接著說道︰“會！是因為妖族人口繁盛，地域太小，練兵多時，不打是不可能的。不會，是因為到時候人族根本就擋不住，只能避其鋒芒，將土地拱手相讓。”
他的視線從杭水轉移到甄甦涂山，“將來不服輸的人族肯定不在少數，必定會和靈祖州共存亡，到時候，就是一場場的小戰役，拼殺看本事，同樣也是看心境的高低，甚至，還是無數下作手段的比拼。”
他轉回視線，笑容變得極其詭異，“杭水，若是折磨你的家人，殘害你的道侶，到時候你會怎麼做？”
一陣陣冷顫在杭水的身上穿梭，“折磨”和“殘害”兩詞在她的腦海里形成了無數畫面，每一個都讓她不寒而栗。
天衙第一線，地衙第二線，就算有甄家的八洲坊和八神樓做後盾，可在人數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這些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勢力，就忽然變成的紙老虎。
甄甦涂山笑意淺淺，瞧瞧，就算是在地火島呆過的女子一樣心知害怕，更別說那些活在美好環境里的人，居安思危，真不是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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