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干上石頭上大大小小的凹槽馮騰已經見過不下百個,可每一次見到了都得下馬車反復確認。
馮騰拿手摸了摸一腰大樹干上的凹槽,轉過身對那幾步外坐在馬車邊緣的李晴道“是浪鳥騰的記號。”
馮騰這每每看見一個記號就要下車檢查一次的行為李晴有些不解,坐在邊緣出,微歪著頭問道“為什麼沒看見一個記號你就要下次一次?是怕別人假冒?”
李晴所猜不假,那鬼菊派的傀儡能遁入地,神出鬼沒,指不定還有什麼可以上天的東西正在盯著二人,也是因為鬼菊派傷了李晴,馮騰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再發生令自己後悔的事。
馮騰沒有說話,而是往回走上了馬車坐在李晴身旁,道“萬事,都該小心。”
李晴“嗯”了一聲,像是有些理解了,就算馮騰不是為了李晴,現在這情況也該多加小心才是。
又查過了幾處,依舊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又經過一次,但這次不遠處卻有打斗聲。馮騰查看過了這麼多的印記,已經能夠熟練的分辯,粗略看一下就能看出這印記是浪鳥騰留下的,看完後立馬跳回馬車,同李晴往傳來打斗聲的方向奔去。
聲音越來越近,馮騰輕拉停了馬車,同李晴一齊跳下馬車,還帶上了弓箭。
走進一瞧,是兩個黑衣人在打架,馮騰李晴立馬躲到樹後。
二人一上一下探出頭,仔細一瞧,竟是那喬迪在與黑使團的白藍面具的冰河打架,打得不可開交。喬迪的功力也一直在增長,要是換做剛認識馮騰那會,不一定能和這冰河打得有來有回,要是跟李晴聯姻前的陳海達比起來,這喬迪也可以當上戰候。
李晴連忙抽箭搭弦,“咻”的一聲箭離弦而出,直射向那正在對著喬迪出拳的冰河。冰河轉過頭,那還打在半空中的拳被身體帶動改變了方向去接住那飛來的箭,但接住了箭卻被喬迪砍了一刀,這一刀兩傷,一背一臂。冰河連連後退半跪在地,往向那箭來的方向,只看見那馮騰疾跑而來,學浪鳥騰待接近之時手里一劍抽出。那冰河來不及躲閃,頭剛抬起馮騰便一劍斬落了這冰河的頭顱,面具也與臉分離,那是一張帶著傷疤和笑臉的面孔,像是沒有一點點痛苦。
馮騰邊收著劍邊道“呵,連死也笑著。”
喬迪收起手里的雙刀,走到那冰河的尸體前,道“他連殺害親生父母都是笑著的,這笑,不算什麼。”
確實,連殺害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是笑著的,這死前的笑,確實不算什麼。
李晴緩緩地走進馮騰,捂著嘴,像是很驚訝,很害怕,很惡心的樣子。
馮騰見李晴如此作態就想起了之前在西江城時見到萊興朝的尸體李晴的表現,便知道李晴是見不了這血腥場面,急忙帶著李晴喬迪回了馬車。
馮騰問喬迪為何會跟這冰河打起來,喬迪說是無意間見到那棕色面具的百里向鵬和剛死的冰河在與一個東島維新制服的士兵講話便多听了會。無奈被發現,便和那冰河打了起來,那百里向鵬和那維新士兵便逃走了。
黑使團的成立,最先只有兩個人,也就是百里向鵬和冰河。冰河乃北州之人,與喬迪一樣,生在北靈,長在北靈,但不是北靈刺客。至于為什麼會活下來完全是機緣巧合,早在鐵獅降臨前一年就離開了北靈。
冰河的家族,世代從文,是個官宦世家。而冰河對武學方面甚是好奇,可其父欲讓其從文,當文官,說是不想兒子在戰場上廝殺,太危險,那時的冰河也只好隨了他的意,但這還遠遠不夠讓冰河變成現在這樣。
冰河學文,沒有天賦,在家族的壓迫下,二十那年終于是當上了一個小文官。後來戀上了一個農民家少女,被其父發現,二話不說就直接斷了那家農民的收入,毀田,以疑是罪犯之名囚禁,又不給予糧食,使他們一家三口活活餓死于家中。同年,冰河母親因為跟他父親發生了點矛盾,被其意外殺死,那年冰河十八歲。
二十一歲,官場失利,被罷了官,回家挨了頓罵,偷偷習武,又遭父親痛打,離家出走又被找到,又遭了頓痛打,此後便經常獨自待在房間里,呆了幾天便時不時在房間里發笑,笑聲很奇怪。
二十二歲的冰河早已經變得玩物喪志,一天冰河出了家門,喝花酒,一日折百花,一整天都是笑著過的,直到被他那老爹發現,又是被打了一頓,也是笑著的。
二十三歲便開始隨便打人,甚至是嘗到了殺人的樂趣,帶著血的奸笑,是他犯罪的開始。
二十五,殺人如草芥的冰河終于是被他家族的國家在職官員給關押在了地牢中。關押後第十天,百里向鵬在地牢中找上了他,並把他救出了地牢,還帶著他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的冰河看見一個人就殺一個人,全家上下除冰河外一百零七口人,一夜間便全死在了冰河手下,以臉上的三道疤換了一大家族的血。從那以後冰河便從此跟著百里向鵬,奔波四州,找了五個能力不凡者,建立了黑使團。
喬迪懷疑黑使團有更大的陰謀,解釋完事情原委後便迅速離去,馮騰李晴則接著順著浪鳥騰的記號尋去。
雖有馬車,但李晴卻習慣性地坐在車外,靠著馮騰的肩膀。而對于浪鳥騰留下的記號,馮騰早已是摸索清楚,只要遠遠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細節,便也可以加快速度前進。
追著記號到河邊,見了一地的尸體,馮騰連忙讓李晴進了馬車內去。見那幾個鬼菊派的女人的死法,傷口乃鈍器所傷,便可猜到這里發生了何事,告訴李晴情況後便繼續尋找下一個記號,一直追蹤到雛櫻花田一行人所在山腳處。
還未近山腳,遠遠就看見了雛櫻花田還有那多佛山田,像是在那整理隊伍。馮騰不認識這雛櫻花田,但看他們的服飾便可斷定是東島之人,甚至是懷疑他們就是維明黨的人。
馮騰一見這群人便也沒在去找什麼記號,而是直接下了馬車走向他們,好在馮騰他足夠講理,沒有一見面就動手,而是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雛櫻花田等人一齊看向馮騰,那多佛山田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在別人的國土問這麼一句話,況且還和馮騰的仇人有關系,馮騰心里不服,便緩緩拔出手里的兌澤劍。雛櫻花田見情況不妙,本也想拔刀,但見馮騰手中之劍不像常人能所擁有,便問道“二位可是小戰神馮騰和南唐公主李晴。”
能夠知悉二人的身份,馮騰心里更是篤定這麼群人的身份定不簡單,反問道“你們是維明黨?”
那多佛山田一听維明黨這三字,心里就惱火,本想大罵馮騰幾句,好在雛櫻花田搶在他前頭,笑道“我們是維新黨雙田部隊,我們是奉肆子岡將軍的命令,前來接二位回營。”
維新黨知道二人會來並不稀奇,不是宮里頭報的信就是他們的暗探自個查的,但馮騰他們是要來摻和他們政事,那傳說里曾經是殺人如麻的維明黨肆子岡居然還能叫人來護送二人,馮騰開始對那肆子岡產生了好奇心。
馮騰收起劍,冷笑道“呵,你們家那叫肆子岡的,倒是挺好,謝過了。”
雛櫻花田微笑道“謝謝,我會轉達給將軍。”
馮騰沒再去理會她,而是被一邊不遠處的斷樹給吸引了,那斷痕很像浪鳥騰做的那些記號,細節處極為相似。馮騰在觀察了下那多佛山田,見他身上像是有傷,而且剛傷不久,便可斷定,浪鳥騰定是在這里跟他打過架。轉眼一想,想起那浪鳥騰所說過的女人,問道“你就是雛櫻花田?”
雛櫻花田頓了頓,以為就自己在軍中已經出名,已經可以代表軍隊被為人所知了,馮騰才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笑道“啊!是,我是。”
那浪鳥騰既然已經跟他們打過交道,想必也定是在暗中窺查著,這雛櫻花田既然是來接自己的,那倒不如直接跟著他們走,省點力。馮騰對著姐弟二人笑道“好,那既然是來接我們的,那就快走吧。”
那多佛山田山田雖然跟著他姐姐笑著應了一聲,但心里卻對這馮騰有莫名的仇恨感。而這仇恨感似乎跟在西境時那群維新黨對馮騰的態度差不多,就是瞧不起馮騰是南唐人,還要讓他們來接。
雛櫻花田姐弟二人整理好了隊伍,便出發了,馮騰則和李晴回了馬車,行在隊伍中間。
暗處的浪鳥騰正盯著他們,馮騰足智多謀,想必他已是有什麼計劃,為達目的,便繼續暗中觀察。
這浪鳥騰雖不是當暗探的料,但他現在可是有九品以上的實力了,拿了刀說不定一般的十品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控制住自己的氣息使其不被發現,這早就是他的基本技能了,跟著的這一群人,除了馮騰李晴沒人知道浪鳥騰還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