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嘿”
……
一個又一個這上身的壯漢排這一排又一排,排滿了整個山谷。拿著劍,整齊劃一地揮舞著,練的不是什麼高深的招式,是柳陽羽起先叫馮騰練的上下左右各五百下,接著又練起七步斬,而山上正站著一個老者,後腦勺的馬尾隨風飄揚,身上那白色的布衣也是隨風擺動,停不下來,而這個老者,正是柳陽羽。
山谷下那些壯漢練完七步斬後,便開始散亂無章,開始各練各的,練的也不再是普通的基本功,而是有套路的劍法。兩千人,各個的動作都不一樣,這里面至少也有上千套劍法。
練劍,按照蜀山的說法可分為兩派,劍派和氣派,劍派注重外形而不重于氣,氣派則重氣不注重外形,蜀山更是提倡雙派共修。而柳陽羽在眾人口中似乎是一個氣派的人物,但實際上單獨靠內力他也不可能被稱為天人和戰神。
劍術第一乃候院前院長梅立群,第二是蜀山掌門王元正,第三則是柳陽羽。雖然梅立群劍術第一但氣不行,最多也就跟柳陽羽對個五十多招,而蜀山王元正內力可排第三,第一是柳陽羽,第二是朱星。這內力榜前三位雖有高有底,但要打起來卻難分勝負,但最有名的還是柳陽羽成了南唐開國戰神,整個東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朱星被壓在南唐地牢下,王元正則隱居在蜀山,這兩人除了還活著的同輩老人,鮮有人知。
今天,那馮騰李晴還有浪鳥騰正回到了宮中,而馮騰一到便遇到了李俠進,說是柳陽羽找他,要馮騰前往城北兩百里外的英雄谷。
馮騰同李晴浪鳥騰站在馬車旁,撓了撓後腦勺,道“一般不都是他自己來找我麼,這次怎麼要我去找他。”
李俠進抬起右手,搭在馮騰肩膀上,道“你去了就知道。”李俠進一說完,便轉身悠然離去。
馮騰轉頭看著李晴,李晴與其對視,點了點頭,道“我陪你去。”
這進了宮,浪鳥騰也就無處可去,倒不如跟著馮騰出宮,能夠自由點“我也去吧,听說這宮里頭規矩多得很,我可不想無故沒了腦袋。”
馮騰點了點頭,拽著馬繩調轉馬車,三人重新上了馬車,出了宮去,再出北城門,直行而去。
英雄谷,位于兩座直行而上的大山之間,一座叫應山,一座叫雄山,峽谷地勢要比普通路面要低下一個人,寬有二十丈,長有二里。
馮騰趕著馬,一刻不停,不久便趕到了這英雄谷,只見一個扎著馬尾的白衣老人拿著劍站在峽谷口,看著谷內的一個又一個著上身的壯漢練劍。
馮騰三人下了馬車,走近柳陽羽,馮騰道“師父,找我何事?”
柳陽羽沒有轉過身來看馮騰三人,而是依舊望著谷內的人練劍,道“你可知這是哪兒?”
馮騰撓撓頭,抬起眼皮,黑黝黝的眼珠子往上移,道“英雄谷?”
柳陽羽依舊是一動不動,道“你可知這英雄指的是誰。”
馮騰雙手插腰,低頭想了想,本想說“難道是師父您?”但話還未出口就被李晴給搶斷“我知道,是雲婆婆的弟弟,雲天藍。”
柳陽羽哈哈笑了兩聲,道“本國建立之初,由于元民到處征伐,打仗,那段時間可謂是民不聊生,建國之後有些百姓不信任李元民,甚至有的還鬧起義,甚至南中有些百姓還說要反唐復趙。
當時起義軍就在這谷中聚會,原十三候院戰候,也就是雲夢竹雲老婆子的弟弟雲天藍為保家國,為使百姓相信元民,得知他們聚會于之地後便獨自一人來此,沒有帶隨從,沒有埋伏兵。
他帶著一桿唐字大旗,跨立于這有五千來人的起義軍面前十步之外,那些所謂的起義軍佔著人多膽就壯沒有後退,雲天藍大喊道“此番僅我一人前來,沒有埋伏,也沒帶武器,南趙自從百里雲斗繼位開始便國政混亂,難道你們寧願信一個已沒有能力的廢君也不信任一個天選之子?今天我雲天藍站立于此,你們若真不信我南唐就殺了我,我決不還手,這是我南唐的態度,谷外也無伏兵,你們大可放心。”沒想到的是有一個起義軍竟真的上前直接砍了一刀,見雲天藍果真鮮血四溢也不還手,後面那些人竟也跟著動了手。
事後,雲天藍身上共計有一百零八個孔,三百多道刀口子,就倚著大旗跨立原地,成了一個血人,那些起義軍也紛紛到南唐皇宮請罪,成了最先一代的禁軍。而元民為紀念雲天藍,就將此命名為英雄谷。”
馮騰嚴肅著表情,什麼動作也沒做,道“真英雄。”
柳陽羽指著谷中的人道“他們,將來也是英雄。東島賊人來犯我南唐,這些人是時候鍛煉鍛煉了,只要你有用得著,這兩千人都可听你使喚。”
馮騰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揚起嘴角一笑,道“師父,謝謝你。”
柳陽羽轉過身,看著馮騰,也揚起嘴角,道“跟他們打打招呼吧。”柳陽羽轉頭朝著谷內喊道“所有人,集合。”聲音洪亮遠傳,一會後還有回音在耳邊蕩漾。
兩千人,急忙跑出谷,一眨眼便整齊劃一地排列在馮騰四人面前。
柳陽羽喊道“我教過你們什麼。”
兩千人一齊喊道“南唐神兵,要有南唐之行,德,禮。”
柳陽羽繼續喊道“在我身邊,一個是南唐公主,一個是你們的大師兄,你們該干嘛。”
兩千人忽然一齊下跪,齊喊道“參加公主殿下,參見大師兄。”
馮騰噗嗤一笑,道“起來吧,起來吧。”又喃喃說道“我什麼時候變成大師兄了。”
柳陽羽揮手喊道“繼續訓練。”
那兩千人一眨眼又跑進了谷內,練起了劍。
馮騰幾人一到,柳陽羽就背對著幾人,轉身看馮騰也沒看見那東島的浪鳥騰,而那浪鳥騰也不聞不問,像是不想讓柳陽羽知道他。
一個老戰神,且不知他性情如何,但听其剛才言語,定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作亂的人是東島人,而浪鳥騰又是東島人,指不定要生些什麼誤會。
但一個大活人在這,一個戰神哪能察覺不到,只是知道跟著馮騰,浪鳥騰又控制著氣息,以為是個普通人便沒理會。柳陽羽整個身子一轉,看了一眼那浪鳥騰,見他氣質神情才知道這是個高手,再低眼看了眼服飾,鐵棍加身,冷笑一句“東島的?”
被發現了浪鳥騰也沒辦法,笑了笑,道“是,是。”
柳陽羽道“听說東島有一神人,可一人獨挑維明幾十名頂級武士,幾年前不知為何就失蹤了。如果沒猜錯,這人就是你吧。”
浪鳥騰低頭又笑了一下,道“前輩你記錯了吧,現在這神人應該是現在維新神將肆子岡才對。”
柳陽羽兩袖一揮,雙手放于身後,說了一句“這老夫就不知道了”就悠然走去,道“徒兒,這仇你若想自己報,就找安邦去。”
見柳陽羽離去,浪鳥騰便也安心了。馮騰看著柳陽羽離去的背影,揚起嘴角,拉著李晴的手,帶著浪鳥騰上了馬車,又往南中的方向趕。
浪鳥騰一人坐于馬車內,雙手端在袖內,盤坐著閉著眼。而李晴則在車外同馮騰趕著馬。
“晴兒,我想推遲婚禮。”馮騰握著李晴的手,誠懇地說著。
馮騰想推遲,無非就一個原因,是要去親自報仇,況且馮騰父母剛亡,近期舉婚也不合適,這麼些點李晴還是知道的“行,我都依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馮騰道“你說。”
李晴拿出那把可伸縮折疊的弓,道“我要跟著你討伐仇人,我也不用你保護,我可以保護自己。”
馮騰雖也不想李晴跟著,但李晴這心哪能阻止得了,若是死活不讓說不定還沒出發被李晴死纏著,至今馮騰還記得馮合同跟他說過的“女人生氣是最可怕的”,至今也是深信不疑。
“也好,此次不知道又要耽誤多久,沒有你在身旁那必定是度日如年啊。”
李晴嬌羞一笑,挽著馮騰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眼,享受著迎面的清風。
還沒進宮,那浪鳥騰就說要在宮外等二人,不想進宮,理由是怕這宮里的規矩。馮騰也不拒絕,就直接送他到一個客棧里,自己則跟著李晴進了宮。
一進宮二人就立馬去求見李安邦,來到尚書房中,只見那李安邦在書案前做畫,一眼望去他畫的是一女子,馮騰和李晴都知道他畫的是已逝的皇後屈安南。
李安邦一見二人到來也不遮遮掩掩,就放下筆,上前扶起正行著禮的二人。
馮騰剛想開門見山直接請旨推遲婚禮,可還沒開口,李安邦便已猜到二人來意“馮騰,令尊令堂剛故,而婚禮在即確為不妥,朕已下旨推遲,你大可放心。”
馮騰點了點頭,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何事?”
“我要親手為我爹娘報仇。”
李安邦轉過身,雙手放于背後,道“嗯,朕準了,要多少兵馬?”
馮騰本以為會和李安邦解釋上點時間,不曾想竟答應得如此痛快,這兵馬二字出口馮騰更是沒想到。馮騰撓了撓頭,道“其實,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李安邦轉過身,驚訝地看著馮騰,再看看李晴,心想這李晴難道不跟去?
這心思剛過,那李晴便說道“還有我,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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