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醫學中心。
&esp;手術室。
&esp;“……你準備好了嗎？”
&esp;面對綠帽王的執著，亞當哭笑不得，只能問了一句。
&esp;“嗯。”
&esp;小羅賓遜先生笑了笑。
&esp;亞當點了點頭，看向麻醉師。
&esp;麻醉師將充滿了麻醉氣體的呼吸面罩放在了小羅賓遜先生的臉上。
&esp;呼吸間，小羅賓遜先生被麻醉了。
&esp;“開始吧。”
&esp;亞當宣布手術開始。
&esp;“手術刀！”
&esp;亞當手一伸，接過護士遞過的手術刀，開始給小羅賓遜先生做手術。
&esp;不出所料，惡性膠質瘤，並不是綠色的。
&esp;嘟嘟。
&esp;嘟嘟。
&esp;手術進行到一半，監護儀器開始報警。
&esp;“心傳導完全阻塞！”
&esp;“注射物進入動脈！”
&esp;“注射一劑阿托品！”
&esp;“無反應！”
&esp;“再來一劑阿托品！”
&esp;“……”
&esp;病情危重，連番搶救無效。
&esp;“一號病人，治療失敗。”
&esp;亞當停下了，看向萊克西︰“格蕾醫生，宣布死亡吧。”
&esp;“死亡時間萊克西看了一眼時間，宣布道。
&esp;“歐麥利醫生，後續就交給你和卡特醫生了。”
&esp;亞當交代一聲，一邊脫掉手術衣和手套，一邊往外走。
&esp;病人已經去世。
&esp;後續的掃尾工作，自然交給實習醫生來做。
&esp;“是。”
&esp;喬治答應一聲，走到了主刀的位置，開始幫病人縫合。
&esp;“格蕾醫生，你還在等什麼？”
&esp;走到手術室門口的亞當看向還愣在那里的萊克西︰“和我們一起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羅賓遜先生的家人。”
&esp;“哦，哦。”
&esp;萊克西這才發現小個子已經跟在了亞當的身邊，連忙答應一聲，走了過去。
&esp;她差點忘了，她的‘不帶感情又不冷漠’的職業態度，還沒有養成。
&esp;這種悲傷場合，正是少有的訓練她‘不帶感情’和小個子‘不冷漠’的機會。
&esp;“羅賓遜太太，很遺憾……”
&esp;亞當帶著小個子和萊克西，走出手術室，對著等在外面的小羅賓遜太太，說出了這個意料之中的壞消息。
&esp;“格蕾，將你的眼淚擦一擦。”
&esp;傳達過壞消息，離開後，亞當提醒了一句。
&esp;沒錯！
&esp;隨著小羅賓遜太太得知消息後淚崩，站在一旁觀看的萊克西眼楮也不禁濕潤了。
&esp;“對不起，鄧肯醫生。”
&esp;萊克西一邊擦淚，一邊道歉。
&esp;“格蕾，我們的手術有問題嗎？”
&esp;亞當問道。
&esp;“沒有。”
&esp;萊克西連忙搖頭。
&esp;在搶救過程中，她見證了亞當的穩如泰山，一度讓她以為這次手術會很成功。
&esp;“那病人事先沒有完全同意？”
&esp;亞當又問道。
&esp;“當然不是。”
&esp;萊克西搖頭。
&esp;“病人不做手術還能活多久？”
&esp;亞當繼續追問。
&esp;“根據醫學記錄，一般只有幾周時間了。”
&esp;萊克西有些明白亞當想說什麼了︰“鄧肯醫生你已經給了病人和病人家屬足夠的考慮時間，將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提前告知了。”
&esp;“那病人死時痛苦嗎？”
&esp;亞當依舊在問。
&esp;“病人處于深度麻醉，沒有任何感覺。”
&esp;萊克西只能答道。
&esp;“那我們還能再做什麼？”
&esp;亞當看著萊克西。
&esp;“我想不到了。”
&esp;萊克西搖頭。
&esp;“我們已經盡力了。”
&esp;小個子說出了亞當想說的話︰“醫生不是上帝，竭盡全力做到最好，問心無愧，就已經足夠了。”
&esp;“家里老人去世後，很多人喜歡當眾嚎啕大哭。”
&esp;亞當看著萊克西︰“我不否認這里面有人是真情實感，控制不住悲傷，才這麼哭的，但那些用詠嘆調的，哭的再大聲，也不如在老人生前多關心老人一點。
&esp;格蕾醫生，我們是醫生，並不是病人的家屬。
&esp;我們的哭聲和眼淚，對于死去的病人和真心傷感的病人家屬。
&esp;就和那些當眾用詠嘆調來哭泣自家老人離世對于離去老人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esp;所以收起你的眼淚，將眼淚化為動力和執念，在手術前竭盡全力將準備工作做到最好，在手術中全力以赴。
&esp;那麼手術後的結果，不論是什麼，我們都問心無愧了。
&esp;不然你就只是無能狂泣，眼淚哭干了，眼楮哭瞎了，都沒有任何用。
&esp;相反，今天你少流一滴淚，明天或許就少哭一家人。”
&esp;“是，鄧肯醫生。”
&esp;萊克西很羞愧。
&esp;“去吧，好好整理一下這次手術的資料，仔細想想這里面的問題，你們也是優秀的醫生，或許會有靈感，想出更好的方法。”
&esp;亞當看了一眼小個子︰“我們還有11次機會，但我希望不用將這些機會全部用完。”
&esp;“是。”
&esp;小個子重重點頭。
&esp;中午。
&esp;自助餐廳。
&esp;“听說你的手術失敗了？”
&esp;克里斯蒂娜關切道。
&esp;“嗯。”
&esp;亞當看了她一眼。
&esp;“這種開創性的手術，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參考，第一次失敗很正常。”
&esp;克里斯蒂娜笑道︰“你還有11次機會。”
&esp;“11次機會？”
&esp;梅雷迪斯一愣。
&esp;“這種臨床科研，都是有專業道德委員會監管的。”
&esp;克里斯蒂娜顯然事先做過功課，門清的介紹道︰“如果連續失敗12次，造成12名參與臨床科研的病人死亡。
&esp;專業道德委員會，就會暫停這種臨床科研實驗。
&esp;而且一旦暫停。
&esp;後續想要重開，那難度比一開始申請，要困難無數倍。”
&esp;“我會珍惜這些機會，慎重考慮每一次臨床科研機會的。”
&esp;亞當點頭。
&esp;周樹人說︰失敗是成功之母。
&esp;按說每一次失敗，都會為成功積累經驗。
&esp;但事實卻是，沒有人會給你無限的機會，特別是牽涉到病人死亡這種大事上。
&esp;連續12次失敗，要麼是科研項目太過艱難，要麼是運氣不好，要麼是水平不夠。
&esp;而不管是哪種原因，作為主導這個臨床科研項目的人，短時間內都不適合繼續主導這種臨床科研項目。
&esp;亞當或許能疏通關系，延長機會。
&esp;但很容易受人詬病，受人攻擊。
&esp;這又不是牽涉到他自己壽命生死的事情，他顯然不會那麼去做的。
&esp;因此他也只剩11次機會了。
&esp;11次之後，沒有成功，這個被他寄托了很大希望的臨床科研項目，就會被凍結。
&esp;換成前世，或許過個20年，還有重開的契機。
&esp;但這是在美劇世界。
&esp;亞當通過西毒歐陽鋒測試刷壽命得到了玄之又玄的感覺，那就是再過20年，他也沒戲。
&esp;因此這真的只有11次機會，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