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馨兒依然保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式，不動聲色。
微雨微彎著腰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心里翻騰著暗暗懊惱，只想著族長夫人或是大姑奶奶會找茬挑事，倒是忘了老夫人這一茬。
她老人家未必感覺自家佷孫做得過份，而且听說老夫人很寵愛那周家小子，但她看重的人卻被大白打暈了，她必定是心疼佷孫，惱上了自家小姐。
只是幾息之間，微雨已彎彎繞繞的想了一大通，然後越想越多，憂心不已。
反而是賀馨兒心如止水，無波無瀾。
老夫人就算是惱了她，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與她撕扯那些事。
所以她絲毫不急。
賀楚兒與賀琪兒悄悄對了個眼神，皆有些幸災樂禍。
兩人也差點沒被大白嚇死，不知道它發的哪門子瘋，突然就發起了狂，嚇的她們一整日都不敢出門，這若不是老夫人生辰，今兒還會窩在院子里。
她們真是討厭死了賀馨兒。
這會見她受冷待，就特別的高興，倒是沒敢說風涼話。
其她們都差不多，皆被大白嚇得不輕快，多少都對她有些意見，卻是輕易不敢招惹她。
往常最愛挑事的二夫人，因著姜氏辦事不利，平白得了管家權，正是得意洋洋之際，不免端起了架子，也就懶得搭理賀馨兒。
難得的沒有跳出來吱歪。
當然，到底是不是因為懼怕大白而不敢生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賀馨兒繼續屈膝中，眾人神色各異，有幸災樂禍的，有冷眼旁觀的，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總之，府中眾人皆默不作聲。
倒是坐在老夫人身側的老太太開了口，“這就是剛認回來的四丫頭？”
老夫人瞬間回神，悄悄吐了一口氣，轉頭間仍是端莊沉穩的派頭，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溫聲道，“正是她。”
回就在了對方的話，這才轉身看向賀馨兒，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間，就覺胸悶氣滯，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卻是不好表現出什麼。
隱于寬袖內的右手緊握了握，她緩緩開口，“免禮。”
聲音略有些緊繃，听上去干巴巴的。
“四丫頭來見過兩位族奶。”
再次開口，老夫人已經與往常無異，也是大白沒有跟來，她還能穩得住，又見賀馨兒態度恭謹，她也就慢慢放開了。
老夫人眼底復雜難明，表面上卻越發從容起來，很是熱情的介紹了兩位老太太，一位是族長之妻老韓氏，乃是賀玉菇的親祖母。
另一位是房長之妻老董氏，乃是賀秀秀的親祖母。
“馨兒見過族長奶奶、房長奶奶。”
賀馨兒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再次屈膝行禮。
“快快起來，不必多禮。”
“是個禮儀周全的好孩子。”
族長夫人老韓氏的笑的溫和，語氣親切，若是忽略掉她眼底的冷意，倒象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另一位老董氏，比之她的態度就直接多了。
“嫂子這話可不對，瞧瞧這滿府的女眷都來了好一會了，這丫頭才露面，可見是個愛偷懶的……”
她長得精瘦，臉上沒有二兩瘦，雙唇干癟癟的，一對三角眼陰沉沉的盯著賀馨兒，說起話來尖酸刻薄。
“咱們來了幾日，也不見她主動跟咱們問個好不說，還跟玉茹和秀秀吵鬧不休，害得兩人被族長下令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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