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對付戴黛安娜之前,褚淮澤就做好了她可能留有後手的準備。
所以他在網上竭力把風向把控好,甚至沒經過時央的同意就開誠布公了他求婚的事。
只是脖頸的吻痕和時央懷孕這兩個傳言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男的有這麼慌亂的時候,一門心思想要把網友的注意力往別的方向引,沒處理好細節。
不過他也沒有解釋。
網友們的腦洞越大,猜想越激烈,事情就會越好掌控。
只要人們不把注意力放在時央和精神病上……
褚淮澤把車開回到時家主宅。
走的時候,他就知道網上的消息會被傳得很瘋狂。
不用他說,時景和時照夫婦也會竭盡力不讓時央看見網上的風言風語。
還有那段,記錄了她不堪回首的回憶的視頻。
然而——
門推開的一瞬間,借著隱約的光影,床上的人不住的顫抖。
褚淮澤眉心微皺。
本以為時央大概是做了噩夢了。
可是一看光影的來源——
褚淮澤上前,反手扣住了已經播放結束的視頻。
“砰——”
手機被大力地砸到一邊。
被子底下微微隆起的小人抖了抖。
下一秒,被隔著被子整個抱住。
“對不起,我來晚了。”
男人溫柔的嗓音放得很低,比平時還要啞,隱隱藏著心疼和壓抑的憤怒。
該死。
千算萬算,還是被她看到了。
那只手機一看就不是她常用的。
很顯然,時家人是想辦法收了她的手機的,只是不知道怎麼還是被她拿到了一個。
“央央。”褚淮澤叫了她一聲,也沒指望她應他。
只是了解她了,就知道這個姑娘表面上雲淡風輕,強勢的時候又不給對方留後手,但是實際上極其缺乏安感。
如果他給他一點聲音,多少能給她一點安慰。
時央任由褚淮澤抱著,只覺得身上的溫度漸漸暖起來。
那種被冰涼的鐐銬銬在實驗艙里的感覺逐漸消失。
腦中崩潰地被各種強行灌藥和輸液的畫面也一點點淡去。
就像那一年,她被做完實驗後,身都無法動彈,絕望地被拋棄在實驗艙里等著恢復過後,自己走回自己的小房間。
突然,有個人拉住了她的手。
然後,慢慢地把她從實驗艙里抱出來,抱著她一路回到了她的房間。
“阿澤哥哥。”時央無意識地叫他的名字。
“嗯。”褚淮澤耐心地應她。
他知道她現在是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不然不會突然開口這麼叫他。
“阿澤哥哥。”
“我在。”
“阿澤哥哥。”
“乖。”
時央一聲一聲地叫,褚淮澤就一聲一聲地應。
每一聲都想盡辦法回應點不同的東西。
恍恍惚惚間,時央覺得自己看到了少年褚淮澤的臉。
在昏暗的研究院里。
在一整天的實驗之後。
少年找到了她的實驗室,從實驗艙里把她抱出來,一步一步,穩穩地穿過冷冰冰的研究院過道。
“我在,你睡吧。”
在實驗室里度過了啟蒙的十來年的少年抱著懷里軟軟小小,仿佛隨時都會沒了氣息的小姑娘,就像捧著這世間留給他的最後一絲溫暖。
一步一步,穩穩地,帶她走。
“阿澤哥哥。”
只要她叫他一聲,他就心軟。
“我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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