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有些大？”張賓坐在甦烈身旁，轉頭看向正在處理軍務的甦烈。
他已白發蒼蒼，而甦烈還朝氣蓬勃，是一個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年輕人。
張賓眼光毒辣，否則當年也不會在無數人中選中石勒。
在張賓看來甦烈確實是一個頂尖的軍神苗子。
天賦比之石勒還要強出許多。
只是正是因為太年輕了，而且以前似乎並未受到過太多學習，很多做法在他看來都顯得有些幼稚與稚嫩。
將五十萬人交給他，在張賓看來這個決策有些胡鬧，也幸虧這支軍隊軍紀嚴明，隨軍大將們治軍都頗為嚴謹，中層軍官將底層將士完全治理，只要不爆發戰爭，統籌五十萬人並不難。
但行軍打仗可不止是趕路，當爆發戰爭後將會出現許多預料之外的情況。
這時候才是考驗一命統帥能力的時刻。
一座的縣城的人數都不一定有五十萬人，更何況指揮五十萬大軍。
水平差一些的將領都指揮不了。
但陛下還是將這個重責交給甦烈。
陛下的主意也很明顯，讓自己輔佐培養甦烈，同時用戰爭的壓力迫使甦烈迅速成長，而自己就是保證甦烈不在這個過程中長歪的外力。
就如當年範增輔佐項羽一樣。
甦烈沉默的點點頭。“沒想到陛下會這麼信任我。”
壓力何止大，他之前就沒有統領過超過一萬人的軍隊。
準確的說上一次統領一千人還是以校尉的身份。
這一次直接就是統領二十萬人，如果不是有張賓、沮授等人幫助他，他早就將這五十萬大軍弄得一團亂糟了。
“誰都是一步步來的。”張賓安慰甦烈。“不過五十萬大軍而已。”
“張軍師指揮過更多的人？”甦烈好奇問道。
他只知道張賓的身份不簡單，曾經輔佐一個人成為一國之主。
據說張先生在這過程中居功至偉。
“後趙巔峰時期軍隊數量超過五十萬。”張賓點頭。“你的天賦很好，原來總是听說有生而知之者，我看你就算不是生而知之，也比那些人差不了多少。”
甦烈進步很快。
或許是有壓力的原因。
甦烈成長速度非常快。
在南下的短短一個月里從一開始手忙腳亂無從下手到現在勉強能指揮五十萬人，這其中的跨越和進步是神速的。
而且他們此番只是前往交州駐扎並非立即對南北域動兵，所以還有不短的時間讓甦烈學習。
“這是我整理的一些東西，或許對你有幫助。”張賓從懷中掏出一份絲絹交給甦烈。
甦烈接過來打開，上面全是這些年張賓觀察石勒等人的統帥領兵心得。
甦烈心底一暖，站起來向張賓行禮。“多謝張先生。”
“只是一些心得體會罷了，我觀隨軍的于禁、徐晃兩位將軍在領兵上頗為沉穩，有大將風範，你有時候也可以向他們學習一下。”張賓說道。
于禁、徐晃本就駐扎于軍中，這支南下的軍隊其中一部分就是由于禁和徐晃所訓練，所以此番南下二人自然就在軍中。
因為他們本就在軍中，所以自然不需要額外發布調令讓兩人隨軍。
甦烈听從張賓的建議主動向徐晃于禁兩人學習。
徐晃于禁很大度的傾囊相授並未藏私。
于禁徐晃兩人領兵風格類似，都是軍紀嚴明，治軍穩重。
這種風格正是適合初學者。
如果換成張 ，還在成長的甦烈很可能就會走偏......
並非用兵奇詭不好，而是真正頂尖的名將都需要虛實結合，正奇交加。
將各種風格都拈熟于心，最終走出自己的路來。
到達交州之後甦烈每日向于禁徐晃請教，有不懂的東西就詢問張賓、沮授、審配他們。
在這種環境下甦烈的成長速度很快。
......
就在甦烈南下時，張騫代表劉徹第三次來求見方牧。
“大永陛下。”張騫苦笑，“難道我就這麼不受待見，想見一面陛下就這麼難。”
“不是我不願意見你，而是寡人也實在有心無力。”方牧搖頭。
張騫代表劉徹與他大永結盟共擊東漢。
但方牧現在的重心放在南北域上，哪有功夫去打東漢。
打東漢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
但南北域卻是國家眾多，而且因為常年征戰的緣故，南北域的人才招俘也比其他國家的人才更容易。
而且因為單個國家比較弱小，攻打起來也相對容易。
既然如此為何要去淌新朝和東西兩漢的渾水。
萬一大魔導師劉秀突然降下一顆隕石將自己百萬大軍灰飛煙滅了怎麼辦。
“難道陛下就不願收服後臨淵關？”張騫說道，“關卡落入東漢手中，他們掌握了主動進攻的可能，陛下難道願意將自己自己的咽喉要害教給別人嗎。”
方牧眼楮微眯，後臨淵關原本是屬于中漢的關卡。
被閻行陷害落入了東漢手中。
他不是沒有派人攻打過，但哪有這麼容易收服。
否則當年也不會限制東漢這麼多年了。
“關卡險隘，硬攻損失太大。”方牧搖頭。“而且駐守關卡的是馮異，豈有那麼容易被拿下。”
“騫正是為此而來。”張騫正色道︰“據我朝可靠消息，臨淵關抽調了十萬大軍支援南方戰場，如今臨淵關外緊內松，時機稍縱即逝。”
臨淵關抽調了十萬人？
方牧沉吟，這個消息他居然沒有收到，東漢朝廷在這方面還是很小心。
若消息是真的話......
方牧倒是沒有太過于懷疑。
因為西漢大概率不會用假情報來誤導他，否則若是假消息只會得罪大永。
他記得臨淵關總兵力也才三十萬左右。
抽調了三分之一兵力，但也還剩下二十萬，對防守來說其實影響不大。
三十萬兵力和二十萬兵力的區別並不明顯。
想必這也是東漢朝廷敢抽調十萬兵力的原因。
“但若是馮異也隨軍離開了呢。”張騫目光灼灼的盯向方牧。
“什麼！？”方牧失聲。
很快恢復平靜穩定下來。
在這關鍵時刻馮異敢離開臨淵關。
能在這個時候調動馮異的人也只有那一位。
劉秀在做什麼，不對，這麼隱秘的消息西漢朝廷怎麼會知道。
這消息絕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