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瑟莊妮搭起擂台只是為了省事。
被吸引來的“青年才俊”實在是太多了,哪怕她可以“比武招親”,也不能一路打到底,所以干脆讓他們內部選拔好了。
然後……隨著比武的愈戰愈烈,大家逐漸打出了火氣。
都是弗雷爾卓德的暴脾氣,誰比誰差啊?
而且來得都是十里八鄉的俊後生,各個部族之間大大小小的摩擦也總歸有一些,這種情況下,擂台戰的規模很快就開始擴大化……
先是某些連勝守擂的家伙大放厥詞,肆意嘲諷著戰敗者,並挑釁和自己部族有恩怨的家伙上來找自己過過招。
然後就是有人忍不住了,哪怕還沒輪到他上去戰斗,就先一步在不遠處的山谷里劃出一塊空地和人約架。
雖然不算是競爭血盟擂台賽的勝場,但至少能打個痛快啊!
這種情況下,本來一些對血盟不感興趣的人,也終于開始感興趣了。
而奧拉夫,就是其中之一。
……………………
大多數人會說,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這些人中肯定沒有奧拉夫。
這個狂戰士只為戰爭的怒吼和鋼鐵的交鳴而活,他從來都不畏懼死亡,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說,他一直都在追逐著死亡,追求著死亡。
對榮譽的渴求和無名之死的虛無詛咒驅使著奧拉夫,讓他一往無前地投入每一場戰斗——奧拉夫听從他血脈深處嗜血欲望的召喚,只有當熱血沸騰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真正的活著。
奧拉夫出生于洛克法,並在那渡過童年。
洛克法是一塊沿海半島,位于弗雷爾卓德最為荒蠻的地區當中,和冰凍平原差不多,都是“被蠻族視為蠻族”的地區,是弗雷爾卓德乃至于整個符文之地中,地域歧視的歧視鏈低端。
靠近寒冬之海並不能讓天氣稍微好哪怕一點點,在洛克法,怒火是唯一一種能讓凍僵的骨頭變暖的火焰,血液是唯一一種能夠自由流動的液體。
殘酷的環境早就了洛克法人不一樣的性格,相較于弗雷爾卓德人,他們更加激進,也更加瘋狂——而且,他們並不信仰三姐妹,而是遵循著自己狂怒的本能。
對于洛克法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情,能比變老、變弱和被遺忘更加糟糕的了,戰斗是他們存在的唯一證明。
作為一名典型的洛克法戰士,奧拉夫從來都不缺乏過人的榮耀,也不吝與人分享——某個傍晚,當他和族人在一個剛被夷平的村莊的余燼里大吹大擂時,一名年長的戰士對奧拉夫的吹牛產生了厭倦。
這名老戰士用激將法,讓奧拉夫去卜一卦,看看他的命運是否符合他的沾沾自喜,老戰士很清楚,這個絮絮叨叨的家伙的確很能打,想要用戰績或者其他什麼讓奧拉夫閉嘴並不簡單,唯一能夠限制他的,只有對于未知命運的恐懼。
畢竟,再強大的人,面對捉摸不定的命運時,往往也會心生畏懼。
激將法對奧拉夫非常好用,甚至這個年長戰士的話都沒說完,奧拉夫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變著花樣嘲諷了一番之後,奧拉夫將已死野獸的肘骨投出,按照洛克法的方式,預測他的死亡是否能達到榮譽的巔峰。
然後,在族人們閱讀預言時,所有歡笑都匯聚在了一起︰根據卦象,奧拉夫會很長壽,並且一生都波瀾不驚。
“長命百歲,一世安康”在艾歐尼亞也許是美好的祝福,但在弗雷爾卓德的洛克法,卻是不折不扣的嘲諷,因為在這里,只有怯懦的膽小鬼才能長命百歲,而天堂向左、戰士向右,真正的戰士從來都死在沖鋒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