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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事？郝音心里暗暗嘀咕。是病情急速惡化嗎？還是出了雷霆政策呢。
手里拎滿了東西，也沒來得及去刷下微博。
遠遠地看見，老奶奶和強子蹲在馬路邊嘮嗑。兩個人似乎神色凝重。
“怎麼樣了？你們在城里有親戚朋友嗎？打了電話麼？”郝音一邊問著，一邊從塑料袋里拿出兩盒雙黃連口服液、兩盒清咳平喘顆粒、兩副手套，再加上一盒蛇油膏，遞給老奶奶。
“剛剛藥店里老板說，如果出現了早期癥狀，可以服用這兩種藥治療，應該有作用。你們拿著。這個呢，是蛇油膏，奶奶你洗好手了，就擦上。對口子和凍瘡都很好用。”
“閨女，這個我不能要。”奶奶脫口而出一聲“閨女”，立馬又有些不好意思，“大妹子，這個你留著啊，外面不用。沒事，你先走吧。很晚了，路上小心點啊。”
一聲“閨女”讓郝音也覺得暖暖，她知道老奶奶把自己當成閨女了。
“阿姨，你們一會怎麼安排？”
“我們，我們有地方住。你放心吧，快回去吧。你看你臉上都凍腫了。”老奶奶朝兒子遞了個眼神，跺了跺腳。
“大妹子，我剛看到你從那邊過來。你的車停在那邊吧。強子，你給大妹子送過去。”
強子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說，“好。”
看他們之間的小動作，郝音覺得不對勁，應該沒有解決問題。但他們又好像不想麻煩自己。此時此刻，她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阿姨，你們確定一會有去處了嗎？你們住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很近的。不費事。你快走吧。”
郝音出來很久了，她也不知道婆婆李小梅怎麼樣了，朱顏沒有去幫忙照應下。等了都幾個小時了，救護車隨時可能來，這個時候還是有她在還是比較好。對，還是得趕緊回去！
也許很多時候，會這樣心有余而力不足吧。也沒辦法幫助所有的人。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為何有的人，這麼努力地活著，就這麼艱難呢。
“那好吧。我先走了。家里還有病人等著我。抱歉啊！”
“傻孩子，說啥抱歉呢。來，把手套戴上。多吃點，吃胖點。過個好年啊！快走吧。”老奶奶慈祥的笑著，滿是快活，似乎又沒有了剛才透的那絲憂慮。
郝音接過手套戴好，緊緊地拉著奶奶的手，“我走了。您也保重身體。記得出來要戴好口罩和手套。”
“嗯！”老奶奶頓時眼里就有了淚花，她松開郝音的手，揮了揮。“快去吧。”
郝音和強子肩並肩地走在一起。她的眼角瞟到強子緊皺的眉頭和僵硬的嘴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揪心的事情。
“姐。”強子糾結了半天，終于擠出來一個字。
“嗯？”
“姐，我。。。”
“嗯？你怎麼了？沒事，別緊張。”
“我們。。。”
“沒找地方落腳？親戚沒答應？”
“啊？姐，你怎麼都知道？”
“猜的。”
“表哥家說，家里沒地方，不方便。我知道有嫂子。”
“那怎麼辦？還有其他的老鄉可以問問嗎？”
“他們都回老家了。”
”那你咋沒回呢？”
“想著春節里跑腿費能高點，多掙點錢。哪知道。。。”
突然幫忙拎著一袋子藥的強子跑到郝音面前，撲通一下跪下了。
“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救我們吧。我，我真的是想不出來法子。我在哪兒睡都可以，睡馬路上都不怕。可我不能，真的不能讓我七十歲的老娘跟我一起受這種苦。天這麼冷，她一身病，怎麼受的住。我出門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錢。您能不能幫我們今晚找家旅社，明天再想辦法。這錢後面我一定還你。求你了！”
強子抹了抹滿臉的淚水，壓抑著自己想哭的沖動。平時不善言辭的強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說了這麼多，大概真的是絕望了，沒有辦法了。
“快起來，快起來！”
郝音眼楮一紅，眼淚刷地一下滾了下來。她立即拉起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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