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左小多怒道︰“什麼眼神?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韭菜餅的價值!這個韭菜餅……”
&esp;左小多橫了眾人一眼︰“價值連城!絕無僅有!珍貴至極!”
&esp;九個人嗤之以鼻。
&esp;一個韭菜餅,你再怎麼吹,還能上天?
&esp;及至眾人吃過一口之後,發現味道還真得很不錯,至少是別有一番風味。
&esp;給出九個韭菜餡餅的左小多感覺自己也有了付出,于是心安理得的開始大吃大喝,虎骨酒一個人就干掉了十來斤,各種天材地寶菜肴,更是敞開了肚皮吃,感覺佔了大便宜,心里爽得很。
&esp;左小多不知道,就是這韭菜餅……也的確是珍貴的很。
&esp;堂堂右路天王幾乎拼了命,整了許多價值連城的寶貝送過去,也只是被答應了而已……還沒親嘴吃上哩!
&esp;所以說,想吃到這韭菜餅,是真的機緣非常。
&esp;“左老大,你修行的功法,很特別啊!”沙魂眯著眼楮吃著韭菜餅,越吃越有滋味,貌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esp;左小多頓時警惕。
&esp;這廝在套我話,不是小白臉也未必就沒有小心眼。
&esp;左小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斜眼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esp;“不知道是什麼功法,可能見告嗎?”沙雕直通通問出來。
&esp;“我這功法可了不得,乃是九天十地……”
&esp;左小多還沒說完,九個人一起舉手。直接告饒︰“別吹了,我們不問了。”
&esp;套不出來的,這一點,沙魂早有預料。
&esp;雖然疑竇滿腹,但他也知道……想要從左小多嘴里套話,只怕比直接殺了左小多還困難,無意發問,不過是存了萬一的指望。
&esp;喝著酒,眾人開始吹牛逼,畢竟是一群年輕人,這一頓吹,端的是塵土彌世,牛皮敝天。
&esp;一邊吹,一邊等著傳承宮殿形成。
&esp;宮殿以肉眼可見的態勢越來越是凝實……
&esp;終于,快要成型了。
&esp;“……我十七那年,出海釣魚,自己駕著游艇,拿著一根魚竿,出海一百里之後……突然間感覺手一沉,大魚上鉤了。”
&esp;海魂山一邊喝酒一邊吹︰“……你們猜那條魚多大?”
&esp;“多大?”眾人問。
&esp;“多大還真不知道,但是這條魚拖著我那足足有十幾噸的游艇,一口氣往深海拉出去了三千多里,最後掙斷線跑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上次去海南,柳下揮跟我說,說他租了一個游艇出海釣魚,被大魚拉著幾噸重的游艇跑了二百多公里,然後魚還跑了。說的時候這貨一臉認真緊張。還一個勁嘆息,說那條魚跑得真可惜啊……當時差點我就信了。)
&esp;“真大……”
&esp;“真會吹……”
&esp;眾人哈哈大笑。
&esp;如是說笑著,突然見彼端天際,一股火焰直沖霄漢,將整個天空盡都燒得通紅。
&esp;隨即,一聲鐘響乍動。
&esp;當……
&esp;眾人只感覺神魂陡然一陣清醒,循聲轉頭看去之際,只見那傳承宮殿已經徹底成型,巍然此世。
&esp;“宮殿成型了,咱們進去!?”
&esp;海魂山道︰“據說,進去宮殿者,每個人都會面對一個獨立的宮殿,彼此無涉,究竟能獲得什麼,還看各人的緣法了。”
&esp;這事兒的個中原委,巫族九個人都知道得很清楚,而海魂山還這麼說出來,顯然是說給左小多听的。
&esp;左小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esp;“左老大。”神無秀認真地說道︰“你進入之後,若是有血脈排斥的跡象,還是盡快出來的好。巫祖傳承,向來對于血脈極為重視,便是得不到什麼,終歸小命得全。就算你什麼都不到,我們每個人收益的一成,也是你的,無謂冒險。”
&esp;左小多再度點點頭。
&esp;“保重。”眾人紛紛拱手,旋即齊齊起身,向著宮殿大門入口處大步前行。
&esp;周圍滿目盡是火海焰洋,唯有眾人此刻正自前行的一條路,卻顯得溫度適宜,甚至有一種‘吹面不寒楊柳風’的那種感覺。
&esp;宮殿前。
&esp;兩扇大門豁然洞開著,里面,隱約可見是一道長長的走廊。
&esp;更遠處,盡是滿目火紅。
&esp;“我先進了。”
&esp;海魂山哈哈一笑,大踏步往前,徑自踏入宮殿大門,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只見海魂山在走進大門,走上那條長長的走廊通道的一瞬,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詭異莫名。
&esp;然而沙魂等人絲毫不以為忤,魚貫而入,逐一消失不見……
&esp;左小多仔細觀視眾人進入痕跡,這些人,大抵是按照年齡排序,年齡大的先進入,然後第二個進入,次序看起來怪異,但實際上卻是紋絲不亂的。
&esp;最後最後,排在最後的沙雕也進去了。
&esp;大門口,就只剩下了左小多。
&esp;左小多仔細觀視這個宮殿,隱隱感覺自己進去恐怕還得出ど蛾子。
&esp;不過不進去卻又萬二分的不甘心……
&esp;左思右想,進退維谷,好容易硬起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剛剛走到宮殿門口,正在探頭探腦嘗試著,是不是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循的時候……突然自虛無處伸出來一只火紅的大手,一把抓住左小多,咻的一下子擒了進去!
&esp;“饒命啊……”
&esp;左小多一聲慘叫。
&esp;這大手在前面九個人的時候都沒有出現,但是輪到自己,居然以如此粗魯的態勢將人抓進來,只怕是居心叵測,存心不良……
&esp;砰!
&esp;左小多如同一只死豬一般,被生生摜在大殿中央。
&esp;左小多一咕嚕爬起身,抬頭看去,只見上面,正有一團紅色的煙霧,正在成型,隱約出現了一張臉,隨即身子也出現了。
&esp;一個魁梧的身子,身著火紅色的袍服,端坐在大殿主位,居高臨下,注目于左小多,眼神盡是復雜之色。
&esp;這是千萬年前,留在大殿中的傳承之魂;對于外面的考驗,對于外面的戰斗,都是一無所知。
&esp;只有在人進入傳承空間的時候,這一縷殘魂,才會被激活。
&esp;眼前這個小子很奇怪。
&esp;血脈分明不是巫族所屬的,但本身修行之功法卻又有共工一脈的痕跡,然而身體中運轉的本命功體,赫然是與水系截然不同,與自己同源的火屬功體!
&esp;這小子竟是水火雙修,兼容兩種難以調和的功體屬性?!
&esp;更有甚者,那火系功體,貌似比自己的火能,也差不了多少……
&esp;可再觀視片刻,這小子的身體里,猶有更詭異的成份,還有陰陽氣流轉,卻又自主平衡陰陽……也就是說,這小子一個人的身體,兼並了水火同源,陰陽共濟,五行輪轉……
&esp;自給自足了?
&esp;祝融祖巫雖然只剩一點甚至不能出傳承大殿的殘魂,但是見識卻是有的!
&esp;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修為淺薄如紙的小子,竟然會有如此奇怪的功體屬性!
&esp;“人族?竟然真的是人族!”
&esp;那人影眼楮注目于左小多,左小多的神魂,如同一下子進入了夢魘之中一般,感覺自己一下子被吸入了那一雙眼楮里面,神魂蕩漾,無能自主。
&esp;如山的威壓,強勢侵入神魂,如入無人之境,一覽無遺,盡收眼底。
&esp;“人族,怎麼可能學會共工一脈的功法?你是共工的傳人?”
&esp;左小多本能點頭︰“個中細節我也不知……就這麼……學會了……什麼共工?”
&esp;人影輕輕嘆口氣,悵然道︰“當年兄弟蕭牆,一場大戰……卻致令巫族頹勢由此而始,一發而不可收拾,被各個擊破……難道,這麼多年後,兄弟兩個……竟還要有一個共同的傳人?”
&esp;他復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左小多良久,終于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esp;驀然,意念再度動蕩。
&esp;“隨緣吧!”
&esp;“到底能夠得到多少,都算是你本事!”
&esp;一聲悠悠的嘆息。
&esp;左小多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竟然就此暈了過去。
&esp;“後輩小子,淺薄螻蟻,不配看我消弭。”
&esp;就在左小多昏迷之後,人影開始慢慢消散,點滴消弭。
&esp;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大殿中,驀然多出來的一道人影閃現,此人身穿黃袍,頭戴皇冠,身材頎長,飄然出塵,面容清 ,然而其周身卻自然而然流溢著一股字威凌天下,君臨星空的出塵脫俗,卓而不群。
&esp;他就這麼站在這里,卻讓人感覺,這自古星空,千年萬年,他,便是唯一的主宰!
&esp;黃袍人看著正要消散的人影,道︰“祝融,這便要走了?”
&esp;人影頓住,苦笑︰“東皇,我便知道,你也有神念在這里,所謂的留我傳承,終究不過虛話,你又豈會完全放過,大家終歸份屬敵對。”
&esp;“祝融兄想得太多了。”
&esp;黃袍人,也就是東皇神念︰“只不過當初,你我一戰之後,你落敗身隕那一刻,我決意放你殘魂傳承之時,突然間心血來潮,有所感應,似是應在彼時的一點因緣有感。”
&esp;“這才跟來了一縷神識,實在與祝融兄之傳承無涉。”
&esp;東皇和煦的微笑︰“修為如你我之輩,如何不知,到了我們這等地步,若是在某個時候心血來潮,絕不是什麼小事,必有因果。”
&esp;祝融殘魂嘲諷的笑了笑,道︰“那東皇陛下的心血來潮,如今可看到因果了麼?”
&esp;“或者就應在這小子身上。”
&esp;東皇轉頭看了一眼左小多,道︰“這小家伙,縱然此際修為淺薄如紙,卻非是凡俗。”
&esp;…………